烈日当空,地面升腾起氤氲的热气。
离皇宫数十里的郊外,一个破旧的院舍,一间简陋黑暗的茅草屋,破旧的油灯被轻轻拧了一个周圈,一个安格打开,密室豁然眼前,一玄衣一黑衣,两人互视一眼,走了进去。
不大的密室里潮湿而阴暗,破旧的油灯因燃烧而吱吱作响,豆子大的灯光,发着微弱的黄光,两人围桌站立,在他们对面,一个穿着白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优雅的坐在桌边,许久都不曾开口。
其中穿着玄色长衫的男子,剑眉拧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阁下也知道,我们二人有自己的规矩,只接想借的生意”
旁边的黑衣男子也是一脸凝重,刚毅英俊的脸上,在眼角处有一不深不浅的刀疤,平添了几分冷厉。
玄衣男子见面具男子依旧不曾开口,与身旁身穿黑衣男子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两人移步至门口时,清冷的声音至背后响起:“黑衣冷冥,玄衣无诀,妖界鼎鼎大名的嗜血双煞,我岂会不知,只不过,今天的生意由不得你们说个不字!”
昏黄的灯光,给银色面具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随着冷厉威严的话音落下,一块白玉令牌仍在桌上,简单的图腾边框中心是一个大大的“祭”字。
两人转身而立,见桌上的令牌,脸色有些凝重,主上这么多年不曾传见,以往都是主上亲自到场,眼前人他们并没有见过,但是桌上的信物却假不了。
戴面具的男子不理会他们怀疑的目光,收起桌上的令牌:“主上失踪多时,这是主上二十年前下的命令,今晚子时,进皇宫,诛杀圣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听到他的声音,黑衣冷冥已经认出他了,对他的话自是信了,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眼中泛着一片冷光:“大人身居宫中,下手机会比我们大的多吧!”
“你们只需动手,其它的不必过问!”他不是没有动过手,紫宸生日宴会上,他设法偷取青令,这样那个女人就可以免于一死,奈何竟然被南宫墨轩发现了,现在青颜令不知被收藏何处,就只能对那个女人下手了。
冷冥于无诀对视一眼,杀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便是在皇宫里。
无诀上前一步:“即是主上的意识,我二人定当不辱使命!”
“如此声好。”面具人冷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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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沉,灼晒了一天的地面,升起阵阵热浪,有些沉闷,难得吹起一阵风,带烧灼的热量,并没凉爽的感觉,反而更加闷热。
紫宸和欧阳琪儿离开千蝶谷,在外面逛了一个下午,才转回宫里。
回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轻灵的月辉洒满大地,犹如流沙,透着几丝苍凉。
千娇百媚的花朵披着银沙,带着朦胧的梦幻美,浅浅的带着几分诡异的妖艳。
斑驳的树荫在月下摇晃,有些光怪陆离。
欧阳琪儿失神的坐在窗下看着月亮,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和浮躁。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子,罩在她绝美的容颜上,晕出耀眼的光晕,整个人迷幻的像梦一样。
夜渐渐深了,她起身向床榻走去。
月亮由圆到缺,渐渐消失在浓厚的云层里,一阵风吹过窗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明明是夏天,她却感觉到了噬骨的寒意,起身关了窗子,再次回到床上时,外面已经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夜在风雨声中,更显得宁谧!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这时,房门突然大开,带进来一阵凉风,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向床边走来。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几欲作呕,欧阳琪儿机警的从床上坐起来:“你是谁?”
那道黑影立在床边,羸弱的声音带起一阵凉气:“你没事吧?”
“阿冷?!”欧阳琪儿话音一落,黑影扑面到来,她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将他躺放到床上,赶紧下床,点上火烛,风从门外灌进来,昏黄的烛火摇曳不止,她走过去将门关上,这时才发现满手是血,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听到声响,冬月从外面推门进来:“圣使,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琪儿看着站在门外的冬月吩咐道:“冬月,快去请御医!”
妖的嗅觉是最灵敏的,冬月闻到一股血腥味,知道情况紧迫,不敢耽搁,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南宫墨轩浑身湿漉漉的,雨水混着血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晕化在地上,床单上。欧阳琪儿脱下他的靴子,将他整个人移上床,看着他一身湿衣,现在是夏天,但是裹着一身湿衣也很容易着凉,还会引起伤口发炎,想到此,毫不迟疑的将手向他的腰带伸去。
刚刚触及腰带,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虚弱的声音,从苍白的唇边溢出来:“不,不要,男女授受不亲……”
欧阳琪儿眉头一皱,这情形怎么好像自己要强了他,他是只带宰羔羊,自己像个猥/琐的大叔,心里一阵不爽,小心的拉开他的手:“哪来那么多废话。”说完,毫不犹豫的解开了他的腰带脱去外袍。
可是只剩亵裤的时,她犹豫了,想了一下,索性闭上眼睛,准备去拉亵裤上的带子。
南宫墨轩看她的紧张的神情,嘴角泛起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圣,圣使,我,我自己来!”
欧阳琪儿睁开眼睛,见他满是血渍的手,凝起一点白色的光,可是那团光好像无法凝聚到一起,若有若无,好不容易凝聚到一起,他吃力的一挥,身上的亵裤已经干了,接着也跟着昏过去了。
欧阳琪儿替他拉好被子,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心里五味陈杂,很是心疼。
拿起桌上紫宸送她的膏药,轻轻的抹在墨轩的伤口上,这个膏药确实很好用,见伤极愈。
处理好伤口,南宫墨轩并不见醒,她知道他除了外伤,灵力过损,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只是冬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焦急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拉开房门,风力裹着浓郁的血腥,一股死亡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夜,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远处的人影向这边靠来,不过不是御医而是紫宸。
“你没事吧?”紫宸一脸忧色,上下打量着她。
“我没事!”
听她这么一说,紫宸整颗心放下来了,眼神却冷厉的可怕,若不是他之前在皇宫附近安插了暗装,事先收到消息,和南宫墨轩两人将这些人拦截在宫外,说不定就杀到皇宫里,很明显,这伙人是冲着她来的。
欧阳琪儿见他全身湿透,让开一步:“进来吧,虽然是夏天,穿着这身湿还是很容易着凉的。”
紫宸眼中流光划过,内心一片温暖:“我没事!”
“可是墨轩有事,他受了很重的伤!”欧阳琪儿的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忧虑。
紫宸一怔,心里有些泛酸:“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我让冬月去请御医,可是这么久还没回来!我怕……”
“不用担心,我先看看他!”紫宸轻声安抚道。
欧阳琪儿点点头,她发现紫宸在无人的时候在无人的时候,总是以“我”自称,也许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或者是姐妹。
当紫宸掀开被子,看到的是上身几乎一丝不挂的墨轩,一股怒火又胸膛升起:“欧阳琪儿!”
这人变脸也太快了点吧,完了,欧阳琪儿在心中惨叫,南宫墨轩本来就是她横插一脚从他手里抢来的,而这个人又是一个十足的妒夫,此刻把他的人的衣服都脱了,指不定会怎么对付她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见他衣服都湿了,怕引起伤口发炎,所以就脱了!”
“宫里的人都死完了吗?”紫宸低低的吼着,眼睛里充满了红色,几乎把欧阳琪儿一口吞了才解气。
欧阳琪儿有些害怕,绕着手指头,低低的说道:“宫里的人是没死完,可都是女人,她们脱跟我脱,还不是一样的吗?再说了我也没看见什么啊,就看见他宽阔的肩膀,精壮的胸膛,窄细的腰,修长的腿,还有……”说道后面还陶醉的眯起眼睛,她们家阿冷身材真的很不错呢!哎,可惜了,就算抢过来了,还是被这块玻璃霸着,欧阳琪儿越想越是惋惜!
可是这种神情到了紫宸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因为没有看光光儿觉得惋惜,这是他所理解的意思,而因此心中的怒火更甚:“欧阳琪儿,你还想看到什么?”
紫宸一步步逼近,眸中一片冰冷:“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替他换,就你不可以!”
欧阳琪儿被逼一步步后退,直到抵着墙,用力推开他,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火大起来:“你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凭什么?”
这时才发现这家伙的衣服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都干了,不用想,肯定是用法术,在南宫墨轩那她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也不足为奇了。
“凭什么,那本宫就清楚的告诉你,就凭你是色女,我是殿下,而他是我的人!”
紫宸手一挥,欧阳琪儿以为紫宸要动手,赶紧往旁边闪去,等看清时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人家只不过想替南宫墨轩穿衣服而已,而且原本湿漉漉的衣服,现在已经干爽服帖的穿在了墨轩身上,她越来越觉得有法术真好!
紫宸拽起墨轩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往外走去,真害怕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巴掌把她拍死,明明是不想她替南宫墨轩换衣服,可是出口却成了另一种意思,难道为了守护,就要一直断/袖下去?而这份真实的感情,真的要被埋葬吗?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欧阳琪儿因为之前误会过人家,现在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很快的跟过去了:“你带他去哪?”
紫宸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送他回去,难不成你还想留下他与你同眠?”音落,继续往外走去。
“当然不是,可是他的伤怎么办?”
“我会处理!”没回头。
会处理就好,欧阳琪儿准备转身关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那个,其实阿冷现在不住听幽苑,住在凝香宫的偏殿里!”
紫宸身子明显一僵,清冷的说道:“我知道!”
“哦,不过,阿冷,现在重伤,你可不能乘人之危。”欧阳琪儿不放心的叮嘱道,虽然两个美/男抱在一起,是很好的视觉享受,但前提是双方自愿,她可不想在南宫墨轩不愿意的情况下,又因为自己将南宫墨轩看光光,紫宸醋性大发强了他。
紫宸额头青筋抽跳,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放心,你可以跟来,我不介意三人同榻而眠!”
“不,不用了。”欧阳琪儿后怕的摇摇手,往后缩了一步,看着紫宸驾着南宫墨轩向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