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恣意纵横,枝影扶疏间,桃花飘香。
花落浅草,绿影粉痕两相映,桃花的艳遮了草的青。
偌大的桃花林,粉绿交错,却遮不住着淡淡的孤寂和悲凉。
耳边的抽泣声渐小,凤兮将她推离怀抱,抹去她脸上尚未风干的泪痕,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终究狠下心,淡淡道:“我送你出去。”
欧阳琪儿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尽是委屈和怒气:“你要我离开?”
凤兮心里隐隐的痛,撇过脸去不再看她,生怕多看一眼,会心生不忍,舍不得她离开:“是。”
将将被他擦干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欧阳琪儿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钝器捅了一个窟窿,越扯越大,凉风一阵阵的往里灌,慢慢的冻结成冰,冰冷彻骨:“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
凤兮侧过脸看着她,对上她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睛,无奈的叹口气,声音柔的滴水:“你不该留在这里,也不能留在这里,外面还有你未完成的使命!”
“去你的劳什子的使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欧阳琪儿情绪有些激动,吼完她自己也愣住了,这个人她认识不到半天,对他说得话没有丝毫怀疑不说,竟生了永远跟他在一起的心,就连与穆阳一起她都不曾有这种感觉。
纵使有再多无奈,凤兮听了她的话,心中暖且柔,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知道吗?你在哭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你痛我会比你更痛,所以不要哭了好吗?”
对上他清泉一样温柔的眸子,看清里面写满苦楚,欧阳琪儿当真抹抹眼泪,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我不哭了,你就不会痛了,让我留下陪你,好吗?”
枝头飘落的花瓣,卷着她额前的刘海,顺着眉心,挺翘的鼻梁一路下滑,停在她红润的唇上。
她唇纹细腻,衬着粉红的桃花瓣,更显得她唇若涂丹,娇艳诱人,人比花娇何止千百倍。
含泪的眸子,流光转动,楚楚可怜,让人心生不忍。
凤兮咽下从心里涌上喉咙的苦,锁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黯了又黯,低下头,含住滚落在她唇上的花瓣,卷着花瓣送入她的口中,辗转撕磨。
欧阳琪儿腿一软,趴伏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滴泪水缓缓滑落,流进嘴里。
眼泪的咸苦和着被捣碎的花汁,苦中带苦,在两人口中来来回回。
对于吻,她并不熟悉,想到他没有答应她的话,带着几分恼意,胡乱的咬着他的唇。
凤兮也不恼,任她撕咬,心中微苦,也只得他纵情任性这一回了。
见她呼吸有些局促,才不舍的放开她。
欧阳琪儿脸上泛着红霞,嘴唇有些红肿,等呼吸平稳后,开口道:“让我留下陪你,好……”
一句话尚未说完,只觉凤兮揽在她背后的手轻轻一点,后背一紧,眼中带着不甘晕了过去。
凤兮满眼眷恋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舍不得移开眼睛,扇子一样的睫毛投下一排排倒影,完美的手像抚触稀世珍宝一样,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流连忘返,想将这幅容颜画进眼里,刻进心里,即使灰飞烟灭,也不会忘记。
苦涩一笑,收回手,从怀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白玉镯,套在她的腕上,如果欧阳琪儿此刻醒着,她就会发现这个镯子,正是她在那副模糊画面中看到的那个。
凤兮将她戴着镯子的手腕放在耳边,侧耳聆听,看着她宠溺一笑:“还记得这个镯子吗?以前我送给你的时候,你说它可以听到如凤嘶鸣的声音,所以取名凤鸣镯,现在我给你带上,万万不能丢了,嗯?”
知道她不会回答,凤兮握着她的手轻轻一吻,将她打横抱起,又在她唇上烙下一吻:“这是我的无奈,也是你的无奈,所以你必须出去。”
话音落,不再犹豫,抱着她朝浓雾处走去。
紫宸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耐心被磨灭了,在花海旁边来回踱步:“南宫,到底还要等多久,这么长时间,她真的不会出事吗?”
“殿下稍安勿躁。”南宫墨轩双手环胸抱着剑,冷冷的安慰道。
不远处,夜离耐心的安抚着梨花,面色温润,但眼角处焦虑难掩,听了南宫墨轩的话也只得一个等字诀。
一阵浓雾刮过,来的快,去的更快。
南宫墨轩本是抱剑的手,此刻正环抱着昏睡的欧阳琪儿。
紫宸和夜离快速的朝雾消失的方向追去,这阵雾太过诡异,由不得他们不多份心,奈何追了半天什么也没追到,只得原路返回。
两人见梨花摇着南宫墨轩怀里昏睡的欧阳琪儿,心中一喜,她回来了!
走进一看,她面色泛红,嘴唇红肿,紫宸心中一惊,指着她的红唇问夜离:“她的毒是不是没解,嘴唇怎么会肿起来?”
夜离面带疑惑的摇摇头:“面色红润,不像中毒,只是,红唇浮肿却不知何故?”
南宫墨轩清冷的俊颜微微泛红,她遇到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必担心她没事。”
紫宸和夜离看着南宫墨轩的脸色,似有所悟,面色一黑,可滴出墨。
“南宫,是谁欺负她,本宫要将他碎尸万段。”紫宸脸色微冷,恨得咬牙切齿。
“对不起,殿下,属下无可奉告,但是这些若非圣使自愿,无人强迫的了她。”南宫墨轩看着她手腕上的凤鸣镯心中苦不堪言。
自愿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夜离,也刺激了紫宸,只不过前者压下心中的沉痛,独自思量那雾中的人到底是谁?而后者将心中的痛化作满腔怒火:“该死的女人,你给本宫醒来!”
欧阳琪儿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脑子一片空白:“别吵了,睡个觉都不安生。”
“告诉本宫,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紫宸压下那片因为嫉妒而疯狂燃起的怒火,声音低且沉。
欧阳琪儿从南宫墨轩怀里退出来,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殿下,你是不是神经过敏了,青天白日的,除了你们几个,哪来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欧阳琪儿觉得心空的厉害,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难受得紧,她这是怎么了?
“该死,就是带你走的那个男人。”见她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紫宸真的很想上前摇醒她。
“我说殿下,你不止病了,还病的不轻,我晕过去的时候是在夜离怀里,醒的时候在阿冷怀里,难道不是你们轮流照顾我的?”音落,一抹红色从脑海快速划过,再去细想,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曼陀罗毒留下的后遗症。
紫宸和夜里均是一惊,只有南宫墨轩依旧是一副天塌不惊的冰川表情。
夜离上前一步,细细的打量她,似乎要将她每根头发都解剖开,细细研究,良久,他淡声问道:“只是如此?”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夜离,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害怕。”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欧阳琪儿后退一步。
夜离淡然的收回视线:“在下失礼了。”
欧阳琪儿手一挥:“好说,别那么看着我就行。”
紫宸还想问些什么,欧阳琪儿被南宫墨轩拉到身后:“殿下别问了,此刻她知道的,或许还没我们多。”
说完转过身,看着欧阳琪儿,举起她的一只手,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到手腕处:“这是什么?”
欧阳琪儿顺着他视线向自己的手腕看去,脱口而出:“凤鸣镯啊,你傻啊你!”
说完她自己也愣住了,这只镯哪来的,她怎么会知道它叫凤鸣镯,水汪汪的眼睛不停的来回转,最后嫣然一笑:“你知不知道是谁送我的?”
“问你自己,这镯子哪来的?”其实这镯子哪来的,南宫墨轩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实在不能理解那个人为什么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忘记他,他为他心痛,也为自己心痛。
“你不知道?”
“镯子戴在你手上,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从何得知?”
见他不像说谎,欧阳琪儿凝眉静思,想了半天,脑子一片空白不说,而且越想脑袋越痛,有些憋屈,心中一恼:“你不让他们问,你自己为什么还拷问我?一群疯子,梨花我们走。”
欧阳琪儿牵起梨花,愤愤的向花海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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