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皇宫。
白雪飘飞,寒梅傲枝,绽放了一树冷香。
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一身黑色绞纹龙袍,周身拢着迫人的震慑力和霸气,他便是这魔界至尊,一界之主冷冥皓。
剑眉入鬓,冷峻的容颜阴沉且冷厉,深邃暗沉的眸光,看着指头怒放的寒梅,布满阴霾:“本王知道你很喜欢梅花,所以就选了这梅开之日作为你的祭日,你说可好?”
低低絮语,狠厉嗜血的一番话在他说起来却像情人间的亲昵低喃。
几朵梅花应声而飘落,沾在他耳边垂下的发丝不忍离去,指节分明的手指,捋过发丝,捻捏着手中的梅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缓缓转身,被捏碎的梅花,顺着他松动的指尖,跌落在雪地上,空余指尖一缕缕淡淡的幽香,淡淡的扫了来人一眼:“何事如此慌张?”
问完,顺手拿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手上梅花留下的残汁,像是在擦什么污秽之物。
“回禀主子,那几个人到了雪山,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开在凤凰山和雪山之间的魔界之花瞬间变成了茉莉,接下来属下要怎么做?”
冷冥皓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复而又继续:“杀,一个不留。”
淡淡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风里。
“是属下领命。”身穿黑袍的魉修领了命,并没有离开,等着其他的吩咐。
“冥鹰如何了?”冷冥皓反复的看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直到确认干净了,手一松,帕子随风飘去,在风中飞舞,像一只被雨打过的白蝶。
“禀主子,不管魍介用什么方法,它都不肯臣服。”魉修的神色有些凝重,冥鹰在魔界是魔王身份的象征,二十年前的一场变故,冥鹰和墨玉印令也就魔玺一起遗失,数天前派银蟒前去劫杀,任务没成功,却引出了失踪的冥鹰,便掳截了下来,连日来用尽办,也没能让他沉浮。
“留着没用,杀。”冷冥皓淡淡的吐了一句话,朝魉修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魉修躬着身子后退两步,才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主子,魅姬回来了,侯在殿外听罚。”
“她还有胆子回来?也罢,让她与你一起吧,完不成任务就不用回来了。”冷冥皓转身看着树上的梅花。
“魉修替魅姬谢主子宽恕。”魉修见他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本王送你的礼物呢?”迷魅之音犹如一声低叹,谱的是个死字,垂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是,他非死不可!
魉修离开不久,又有一个人渐渐靠近,人未近,声先闻:“皓儿,你怎么不听命行事?”
来人五十岁上下,雍容高雅,风韵犹存,即便眼角处鱼尾纹清晰可见,仍旧能依稀看出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姿,一身湖蓝色的宫装,如一汪清泉,娴静雅致,与她眼角处的阴厉格格不入。
冷冥皓赫然转身,眼角挂着一丝不悦,夹带着些许隐忍和愤怒:“本王作为一界之主,如何做不了主,又何须听他人之命,看别人脸色?”
“皓儿,夜离杀不得!”美妇隐忧重重,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是你和老匹夫的事,与本王何忧,”冷冥皓不屑的挑挑嘴角。
“皓儿,他是你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美妇痛苦的摇摇头,忍下眼泪,痛声问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你好,抛开上次你派银蟒截杀夜离不说,这一路上的追杀不曾断过,且说魔玺还在他手上,冥鹰不肯臣服,你这皇位坐得不甚稳当,你知不知道?”
一连串的质问,彻底点燃了冷冥皓隐忍的怒火,眸光冷若冰霜,声音却依旧清淡如水:“这一切都拜母后所赐,皇儿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您?当年,你听那老匹夫唆使,将他封了记忆,诓骗到妖界,妄想夺回魔玺,才埋下了诸多隐患,如今又有何立场来责问儿臣?”
“皓儿,我们都是为你好……”一行清泪划过,美妇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她为了他坏事做绝,如今反遭埋怨,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为了本王?”冷冥皓冷笑两声:“以本王看,你们是为了自己那些龌龊不堪,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妄想再让本王受你们唆使!”
他冷眼看着跪坐在雪地里独自垂泪的妇人,并没打算上前搀扶。
美妇听到他的责怨,身子一抖,身下的雪再凉,也抵不过她的心凉,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又该怪谁,当年毒死王后,逼死先王,毒害太子,就该想到有怎么天,不是吗?
凄凉的笑了两声,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夜离必须死!”冷冥皓甩甩衣袖,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与其说他容不下夜离,介意他的存在,不如说他介意的是自己的出生,这样的身份像长在心上的一根毒刺,折磨他也不能寐,而给他这一切的,是他的亲生父母,他怎么能不恨,有怎能不怨,如此一来就更见不得夜离好,长久压抑的滔天恨意,尽数转嫁到了夜离身上,杀了夜离,就算失去一切又如何,这皇位不要也罢!
------题外话------
冷冥皓,反派人物中的一个,是一个可怜而又可恨的角色,晚点还有一更,亲可以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