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琴弦声,欧阳琪儿顶着清寒的风,侧身坐在回廊上聆听这曲天籁之音。
凤求凰,凤求凰,这曲调化开了她心底那股莫须有的思念。
一抹飘红从眼前划过,一张挂着暖心笑意的俊俏容颜,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慢慢的模糊淡去。
是谁?到底是谁,牵着她痛彻心扉?
眼前的一景一物渐渐模糊,带着余温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冷却滴落到手背上。
苦笑一声,什么时候他学会了为一首似曾听过的琴曲,为一个不存在的人悲风悯秋?
打散恍惚的思绪,在悠扬琴声中沉溺。
琴声之中缱绻着缠绵的爱意和深情,要怎样才姿出众的女子,才能配得起夜离这般风姿神俊的人?
月光飘落,苍凉的雪地上泛着金属质感一样生硬的白色与夜离的白袍融为一体。
梅花树下,衣袖跟着跳动的手指上下翻飞,琴几上焚着香,清烟袅袅,更添几许凄冷清寒。
花影低着头,站在几步之外,时不时偷偷看着仙人一样出尘的男子,眼角流露出深切的爱慕和痴恋。
一曲终了,花影上前几步,恭敬道:“主子,魅姬不堪受刑咬舌自尽了!”
那双按着琴弦的手完美的任谁看了都无法移开视线,食指轻佻,一声刺耳的争鸣,带着浓浓的杀气!
花影一惊,深知他想魅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折磨,而自己却让她如此轻易的死去,这不是找死吗?何况她……
眼中划过一道暗光,心中忐忑不安,难道主子知道了?
不可能,当时只有她和魅姬,并无外人,稳了稳心神,佯装镇定:“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下去!”夜离一脸寒霜,连头也不曾抬一下,起了个调,重新弹了起来。
皇宫。
冷冥皓逸致闲情拨了拨瑞脑铜炉里的焚香,重新坐回软榻:“夜离那边动静如何?”
魍介恭敬的站在一边:“回主子,他们寻到人便回了府邸,入夜时分,夜离带着一干人等,出去晃悠一圈便回了府中,没什么动静,那边一直派人盯着,若是有个风吹草动,属下定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冷冥皓点点头:“很好,另外派人去盯紧那个叫南宫墨轩的,据魅姬所说,凤血石在他手里,只有通过凤血石找到凤灵珠,我们才有办法与夜离抗衡。”
“据属下所知,以夜离的法力最多与主子打个平手,主子何须惧他?”
冷冥皓眉头一皱,稍显不悦:“无知,以他的实力,被封印的记忆就算没有完全恢复,也差不多了,现在尚未撕破脸,他既有心隐瞒,本王只当不知,陪他玩玩,他之所以甘愿屈居人下留在灵狐界,为的是得到青颜令,老匹夫当年封了他记忆,妄想祸乱灵狐一界,颠覆整个妖界,并且想利用他得到青颜令,却不曾想到棋差一招,夜离的记忆慢慢复苏,占了先机,青颜令已被他先一步得手了,本王若想打败他,一是得到凤灵珠的力量,二是如法炮制,控制青颜令。”说完,他的眸光冷了几分。
“主子英明。”想了想,魍界装着胆子问了一句:“魅姬被他们劫走许久,属下是否派人营救?”
冷冥皓一抬掌:“不必了,她非但玩不成任务,且擅自行动,本王不需要不服从命令的人,既然夜离肯代劳,本王倒是省事了!”
“属下明白了!”魍介后退一步:“属下先行告退!”
魍介前脚刚走,后脚便跟进来一个蓝色宫装美妇,这人便是冷冥晧的生母,当今魔界太后柳媚颜,她持一卷黄色锦卷,怒气冲冲的扔在冷冥皓身上,锦卷从冷冥晧身上滚落下来,摊在地上。
“皓儿,你到底想干什么?”柳媚颜怒气冲天,带着少许皱纹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冷冥皓慢里斯条的矮下身子,拾起锦卷,卷好握在手中,明知故问:“母后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柳媚颜觉得自己的一腔怒火打在了软棉花上,怒火更甚:“禅位?亏你想得出来?如此一来,你给自己留活路了吗?给本宫留活路的吗?”她坚决不能让他这么做,如此一来,她多年的心血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将这道圣旨毁了,另外,立刻派人将紫宸几人杀了,想办法夺取青颜令,灵狐界此时大乱,你正好与他里应外合,统一妖魔两界便指日可待!如若不然,他的处境很危险!”说完,她伸手去抓冷冥晧手中的锦卷。
冷冥皓抬手避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宫不得干政,母后掌管后宫连这一点还要儿臣提醒吗?本王不屑和老匹夫合作,他的死活更与本王没有半点干系!多年来,你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从来都不问本王想要什么便强加于我,皇位我本来就不稀罕,我只想杀了夜离,至于妖界那几个人,本来是想杀了他们,不过,本王现在改变主意了。”冷冥皓嘴边挂着嗜血的邪笑,眸光森冷异常,他很乐意看到,灵狐界那几个人与那老匹夫抖个你死我活。
“你,他是你爹!”柳媚颜气结,厉声吼道,宛如地狱来的罗刹,看到他冰到极点的眸子,准备甩他一巴掌的手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冷冥皓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躺倒塌上:“一个为一己私欲屠杀整个皇宫,欺瞒天下,坏事做尽的的人,他配吗?而母后你……”他顿了一下,始终将“不知羞耻”四个字咽了下去:“该回去休息了!”
“不管怎样,本宫决不准你禅为,否则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柳媚颜无法说服他,只得撂下一句狠话,衣袖一甩愤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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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