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一声尖利的呼喊乍然响起来,锦衣王爷蓦地睁开犀利的眼,衣袖翻飞时已然把射来的箭矢瞬间全裹在衣袖里,再朝着边上一甩,只听得噗噗几声,箭矢飕飕全打在一株老树上,有的直没入半支去,可想而知力道之大。
边上的侍卫们自然都是机灵的人物,本就无心射杀周灵犀和白虎,见王爷又出手相救,立刻住了手,低着头后退到边上去了。
清音和几个师太从林子里匆匆跑出来,因为惶急,声音都吓直了,见锦衣青年突然拦住了箭矢,救了周灵犀,才稍微放缓了脚步,青白着脸色走过来。
“灵儿!你伤的厉害么?”清音看着周灵犀脸上血污,心下着急,也顾不得出家人淡定,上来就抚着周灵犀的小脸关切的询问。
小白又是一声低吼,仿佛在诉说方才的委屈,倒是周灵犀淡淡地摸一把脸上的血污,毫不在意地摇头,笑笑:“师傅莫怕!灵儿死不了的,真要死了,也正好如了灵儿的意了。”
“休要胡说!”清音见周灵犀脸上只是擦伤,才放下心来,趁着另外几个师太上去查看周灵犀的伤情,这才回头,不悦地看着锦衣王爷。
眼神一对视,清音的脸色忽然一变,双手合适:“阿弥陀佛!施主冒然上山,又无故伤人却是为何?”
锦衣王爷看着清音,脸上似喜似悲,一瞬默然后,今夜王爷冷笑:“看来师太终究是六根未净!居然为了一个俗家弟子惶急如此,还说什么四大皆空无欲无求?若不是这么相逼,师太还是会一直避而不见墨言吧?在师太心里,墨言远不如一个弟子重要呢?”
“施主您言重了!贫尼一直久居深山,与世无争,哪来什么六根未净?只是方才见施主有意杀生,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惶急之下出声阻拦。还求王爷见谅!”
“好!好好!本王就原谅你!”锦衣王爷墨言被这些话噎得脸色铁青,怒极反笑起来。
周灵犀听着这个叫墨言的王爷说话语气怪异,心下揣度师傅和这人必有些渊源,只是眼下见小白受伤,又怕这个混账王爷忽然再发火要射伤小白,趁着青年仰首狂笑的间歇,赶紧一拍小白的脑袋:“我们走!”翻身爬在虎背上,小白纵身一跃就向前冲过去。
谁是迟那时快,在小白跃起的刹那,墨言忽然同时跃起身子腾空,从上面抓住周灵犀的后领,把周灵犀从虎背上捉了下来,夹在手臂里。
小白嗷的一声,前爪伏地又准备攻击。
“不要来!快跑!小白!”周灵犀急了,这些人跟禽兽不如,万一激怒了这个王爷,真的会把小白射成蜂窝的。
小白迟疑着,听见周灵犀又是尖声呵斥,才不情愿地嗷了几声,怏怏的退后,慢慢退到林子边,冲着这里一声长啸,忽然没入林子里去了。
“你这个疯子又想干嘛啊?我这会子可没招惹你!”周灵犀被挟持着,只觉得这男子身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熏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又觉得这人力气特大,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不由着急。
“施主?你挟持贫尼的徒儿,意欲何为?”清音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楚,低首淡淡发问。
“既然师太一心想护着这个丫头,那本王就偏不如你的意!本王倒想看看这个丑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得师太如此宠爱?莫非师太跟这个丑丫头有不可告人的渊源么?不如此,怎会如此慢待墨言?”
“王爷休要为难贫尼!贫尼乃一介世外俗人,怎会与堂堂当朝的王爷有渊源?只是贫尼的这个徒儿身世堪怜,贫尼收留与她多年,也算是情谊之深,恳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她吧?”
“师太说要放?本王偏不放!这个小丫头何德何能,居然有幸陪着师太一起度过十多年光阴,可怜那深宫里的孤儿,隔着高墙想着自己的娘亲,几乎哭哑了嗓子,却是没人知道。”墨言将周灵犀拦腰抱起来夹在腋下,却把周灵犀的脸朝下,让周灵犀几乎背过气去。
“混账王爷!混蛋王爷!不得好死!”周灵犀只能一口一个混蛋的乱骂,在那里蹬腿甩胳膊却没法挣脱下来。
“阿弥陀佛!王爷何苦要为难贫尼!若是王爷对贫尼有怨恨,尽管冲着贫尼来就是了。”清音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本王怎么会为难师太呢?既然师太不认识本王,那本王就带着师太的爱徒一起下山去了,师太想要自己的爱徒平安归来的话,就请自己下山来找吧?”墨言冷声说完,也不看清音脸上的微怒,携着周灵犀对身后的侍卫们道:
“牵马过来。”
马上后面的侍卫小跑着拉来一匹黑色的骏马,墨言一甩手把周灵犀横搁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抖着缰绳,神情古怪地看了清音一眼,双腿一夹马肚:“驾!”
那马撒开马蹄拔腿就跑,后面的侍卫们一窝蜂的跟上向山下跑去。
“师太想要自己的爱徒,就请下山来我的王府吧!不然这个丫头就活不长了。”
远远地,墨言冷沉沉地声音随风传来,让清音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