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都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出了包间,云行也不落后,从她用手揽住红烟的纤腰,这一动作的潇洒程度来看,有些女人果然就是风流天生。
但进了独院,云小姐却是停下了:“这位公子,云某今晚只想借宿一宿,别无它意,叨扰了。”
云行的心里到底还是看不上园子里的男人的,外表再干净,也是出卖身体的货色。只因被那几个人烦的不行,又碍于师姐的交代,她才不得不做做样子。现在已经安全了,云行便立刻与这戏子拉开了距离。
红烟微微诧异,却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屑,说不清什么滋味,或者说是习惯了,一如习惯那命运的多变,不可掌控。“那么,小姐请便。”
云行听见这戏子还挺爽快,也不做作,倒有些反悔刚才的言语,正想着,便已经双双入了屋。
红烟给云行沏了一杯茶,就向隔间走去。还好云行反应及时:“等等,你莫不是现在就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吧?此间离入睡时分还早着呢。”
“是,小姐莫怪,是红烟考虑不周。”
“没事,你这屋里有啥有意思的东西没?”云行纵然对戏子不屑,却还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只要不牵扯到身体交易那回事,云行完全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
可是红烟并不了解,只觉得这年轻的小姐言行奇怪得紧,看不上自己还非要选自己;自己识趣要走,她也不满意。至于云小姐的问题,红烟真是不知该从哪个方面回答。她只接待过喜欢上床的女人,喜欢床下的还是头一次遇见,怕是拿捏不好分寸,红烟干脆闭口不言。
“红烟,不用那么拘谨。你就当我是你姐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云小姐一下子就将自己升到了姐姐的位置上,红烟的感情是跟不上了,即使已经感受到了云行的亲和力。“小姐是拿红烟开心么?红烟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奴,怎能称小姐为‘姐姐’呢?”
“你是官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不出来啊。”
“小姐以为官奴是哪样的?”红烟心里有些好笑,这人,生的轮廓分明,四面威风,怎么说起话来却尽显孩子气?
云行语塞了。她总不能说自己的直觉是官奴应该像狗一样被拴着的吧?人家此刻亭亭玉立,细长的眉眼温和地看着自己,再傻的人也说不出那样煞风景的话来。云行挠挠头,干笑两声便想要岔开话题,正巧目光撞上墙上“年年有余”的木板刻。“这手工真精致,是你们班主添置的?”
“不是,是我自己刻的。”
“真的么?你竟然会木刻!还有么?”
自己的爱好曾在百灵那里受过极大鼓舞,是以红烟很是引以为豪的,也乐得拿给云行瞧瞧自己的作品。
“真漂亮,可以送我一个么?”说话间,还对两个木娃娃爱不释手。“小姐喜欢就拿去吧。只是不知小姐看上去是个练武之人,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使木刀长大的,我觉得木头变成很多我想要的东西,很神奇。”
红烟喜欢云行给自己的感觉,一种平等吧,即使处于不同地位也能感受到的平等,这就是朋友么?本来有些犯晕,可是和云行说起话来只觉得精神得很。
“方才就想问你了,你的衣服怎么破了?”难得云行细心,竟注意到了红烟身后的破痕。
“让小姐见笑了,是红烟今日在台上出丑,班主给红烟提个醒。”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给你用鞭子?”听了红烟的话,云行又仔细看了看那道破口,发现里面亵衣上居然有渗出的血迹。
“这不算什么,已经不疼了。”见云行反应颇大,红烟意识到刚才自己太不明智了:客人始终是客人,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多嘴。
“你还没有上药吧?也不说一声。要知道你有伤我就不拉着你胡侃了。”说着竟亲自动手要察看伤势。
云行的热情让红烟心惊,本来只是客人,此刻红烟却不敢让云行触碰自己的身体。这具残破的身体上除了伤痕,竟是些欢爱的痕迹啊。待拼命推开了云行,红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幼稚的举动,云小姐是客人啊,自己想什么呢?
红烟站着不动了,云行也有些微愣,其实平日里云行从未对男孩子这般轻浮过,只是不知不觉就……
“红烟?”
云行觉得,就那会儿红烟的表情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抬起头来却只有一脸恬淡的笑:“小姐,这么晚了,红烟服侍你歇息吧?”
“是啊,休息吧。”
红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入屋前的那句是否是玩笑话,却不料原来真是逗他玩的。红烟直骂自己愚蠢,迫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到职业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