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梦好真实，尤其是宓心的拥抱，真实地让他想起了那些日子里甜腻的亲吻。柳灵的唇边溢出了一丝苦涩的笑，近些日子是睡太多了吧，连脑子也不甚清醒了。
又躺了一会，柳灵才缓缓起身。几乎是同时，床帘被一双陌生的手掀开了。不对，不对，这不是喜顺居的床。“你是谁？”
帘子被分开悬挂在了两侧，柳灵看见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看着柳灵，眉眼弯弯地笑道：“公子醒了啊，我这就去告诉秦大人去。”
看着小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柳灵这才意识到那不是梦！
不过还没等柳灵完全回味过所发生了什么，秦深就来了。“灵灵，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主人呢？”
“宓妹那边还没有消息。但你不要担心，现在朝中情势紧张，情况对宓妹来说很有利。勤王府大概没有什么人能认出宓妹来，自然更没有人多花时间去追究宓妹。倒是你，身子那么虚，还光记得牵挂别人。”秦深有些嗔怪道，但给柳灵提被子的手却是轻轻的。
“夫子姐姐，谢谢你。”柳灵倚在床头，喝了一口秦深递过来的稀粥。
“唉，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已经在床上快三天了，知不知道。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怀孕了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孩子险些就流了。”
柳灵的手在被子下轻轻地摩挲腹部，心里面对这孩子又是愧疚又是感激。孩子还未出生就受了这么些的苦，好在它还没有丢下自己。它很坚强，柳灵心里有些小小的骄傲。
“孩子保住了，不过你的身子还没有缓过来，别再做些让人担心的事了。御医都说了，搞不好大小都保不了。”
“嗯，我记着。”又喝了一口粥，柳灵有些歉意的说道，“夫子姐姐还在想着对母亲的承诺么？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照顾我？”
“傻灵灵，我照顾你是因为你叫我姐姐啊。就算不能履行承诺，我都要照顾你。”
柳灵被感动得眼眶里盈了眼泪，秦深却还是那般笑呵呵的老样子。
“这些天你就呆在这里好生休养，这里是雍王府，很安全。我没有时间常来看你，但若有了宓妹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
“这个小丫头叫双儿，以后你有什么事告诉她就可以了。府里面没有小厮，委屈你了。”
这么一说，刚才还笑着的小丫鬟不乐意了，撅嘴道：“哪里委屈了，双儿可以做到比小厮还贴心。”
“是么，那就看你表现了。”
“是，秦大人放心好了，双儿一定把公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说完，还好像证明什么似的挺了挺胸。
柳灵被这对有趣的主仆给逗乐了。不自禁，就扬起了嘴角。
“秦大人，你快看。公子笑了。”
秦深这下是真的放心了，又关照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似乎真的很忙的样子。
不等秦深走远，双儿就神秘兮兮的说道：“公子你知道双儿从秦大人那学到的最厉害的法宝是什么么？”
“什么？”
双儿看着柳灵好奇的模样，越发得意了，故弄玄虚了一会才道：“是‘笑’。秦大人是个很爱笑的人，自从秦大人来了后，整个雍王府里都被感染得生机勃勃了，府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末了双儿又加了一句，“殿下很喜欢她。”
柳灵想了想，确实是呢，只是因为和夫子姐姐相处太久了，被习惯忽略了。“那之前怎么说王府里没有小厮？”
“殿下不喜欢男人，府里自然也不会有小厮了。”
这消息可惊着柳灵了：“一个都没有么？”
“一个都没有。”努力思索了一番，双儿又接了一句，“除了公子，真的是一个都没有了。听奶奶说，大概是殿下年幼的时候，爹爹被其他争宠的男人给害死了，自己也险些丧命，所以心里面有了很大的阴影。”
柳灵这才明白。往日因为雍王腿有顽疾，体弱多病，甚少有人会注意这个皇女，柳灵自然对她也不甚了解。今日一听，只觉得这皇女着实可怜得紧。“那我住在这里，雍王殿下知道么？会不高兴吧？”
“公子别担心。公子是秦大人的客人，自然也是殿下的客人。”
也正是因为双儿跟他这么说过，以致过了几日柳灵去找秦深，撞见她和一个苍白瘦削的女人亲昵接吻时，才不那么惊讶。也是因为如此，柳灵才能立马分辨出那个轮椅中的女人，便是雍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