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桐看见原千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每根汗毛都警惕了起来。尤其是小皇子还是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其实,原千娇原打算过来跟青桐道歉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好的。想着跟宓心的原配言归于好,一定会让宓心高兴得很。可是刚踏进这个幽静的小竹院里,就看见那圆头圆脑的小厮鬼鬼祟祟地盯着他瞧。
“你看什么?没见过本皇子么?”
那小厮一副唯唯诺诺,变红了脸说不出话。不过走得近了,原千娇倒是将看得分明,那小厮的是整一个看贼的眼神呀。
“殿下,他是付夫人的贴身小厮,叫书儿。”跟在原千娇后面的原宫奴,就是上一次欲传密信被田姨逮到的那位,替书儿回答了原千娇的问话,言语中对书儿的鄙夷毫不掩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狗仗人势了。
本来原千娇在得知这宫奴暗中为大皇姐监视他的生活的时候,就要赶他离开的。但宓心说,赶得了这明处的“间”,却防不了暗处的“间”,还不如就将对方亮在明处,最好还能收为己用。由于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听宓心的总不会错,所以这葡一还是跟在他的身边。唯一不同的是,原千娇相较于过去习惯性地视他为空气,现在却是常常会忍不住看看他在做些什么,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原千娇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若是在宓家过得不好、还被大皇姐知道了、闹大了,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丢人丢大发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葡一背着他干些告密的事情。说来,葡一还是跟他时间最长的一个宫奴。葡萄是小皇子爱吃的,一就是顺序啊。
原千娇听了葡一的解释,一脸了然,对书儿好言说道:“我是来找付青桐的,你领我进去吧。”
不过原千娇贵为皇子,趾高气昂惯了,他的好言在书儿眼里看来,只给了书儿一种认知:这皇子殿下又要找他家公子麻烦了。
前几天付家主要将公子接回家休养的时候,宓小姐怎么都不愿意。付家主又不能强行把公子带走,否则有违夫道,公子即使好了也不能再以宓家男眷的身份呆在宓家了。本来看着宓小姐对公子悉心照料,还想着这样说不定更利于公子恢复。可现在呢,宓心刚出去了一天,皇子殿下又来找麻烦了。
“公,公子他还在休息……主子走的时候吩咐了,公子醒来之前,谁都不能进去打扰公子。”书儿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尽可能地拦着原千娇前进的方向,急得一头大汗。
“怎么到这个点了还不起?”原千娇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能赖床的人,根本没觉得这个有考虑的必要性。已经近了,再不起还赶得上午膳的时间么?
“公子在生病啊。”
原千娇一想是就是自己害付青桐产后失调,落下病根的。愧疚心作祟,也就忘了青桐病情好转的事实。想着也不急于这一时,下次来访也行,便打算离开。
好巧不巧,就是这个时候,千娇听见了竹院里侧传来的婴孩的啼哭声。“是那个孩子在哭吧。我记得是叫云什么来着……”
“云海。”(葡一)
“对,云海。我也就是在她刚出生那会儿看了她两眼,都还没有抱过她,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这怎么成?小小姐就在公子房里呢。书儿急中生智,慌上加慌:“小小姐受了风寒,会传染给皇子殿下的。”
“不碍事,我昨天也染了风寒,不怕。”说着,已经离那啼哭声近了,原千娇甚至听见了有人在呼叫书儿。那是付青桐的声音。
原千娇让付青桐搬回主屋小半个月,他的声音还是可以辨别的出的。那照顾云海的人分别就是付青桐。
“你骗我!”说着,也不待书儿辩解就疾步走进了屋子里。
而原千娇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显然是跟青桐记忆中的人物无懈可击地重合了。
那一日,生下宝宝,忍着万般疼痛,等到的却没有对新生命的关怀与喜爱,有的只是无尽的怀疑与谴责。那一日,原千娇指着他,骂他给妻主带绿帽子、败坏宓家名声、生了野种……所有的不敢面对的一切,历历在目。
看着原千娇,青桐条件反射般的战栗。手一抖,怀中的小云海便失了支撑,肉呼呼的小身子就要从隆起的被子边缘滚落到床榻下。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俩人都想抢救小云海。只是其一原千娇距离床榻过远;其二青桐至今身体不便,无法下床,俩人都是慢了一拍。小云海脸着地,没见血,却没了哭声;青桐也从床上跌了下来。
而书儿在外面被葡一拦着,更觉是证实了他所畏惧地猜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反抗,手脚并用,连带牙齿。打爹爹怀里生出来后,书儿还从来没有这么勇猛过,显然上一次青桐受伤后的模样,给了他极大的刺激。
而他的拼命挣扎,显然不在葡一的意料之中。很快,书儿摆脱了葡一。冲进来的时候,书儿看见的正好是青桐跌下后的那一幕。皇子殿下的手还拽着公子的胳膊呢。
一心护主的书儿怎么会想到那是皇子殿下想扶青桐呢,顺着自己的理解,怒火更甚,以同样一招用到了皇子殿下的胳膊上。原千娇自小就是受服侍的,更不可能尝试过这种一般人也受不了的“狗牙”。要知道宓心再急,也不可能下重手,而书儿那简直就是拼上了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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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处错误,雍王叫原千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