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爷这回脑子是可劲儿混了,连东方翼话里这么明显的夹枪带棒都没听出来,还一个劲的点头,看的东方翼也甚是满意。
“不要想太多,有时候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了。”东方翼微笑地看着苏小爷,莫名就是让人觉得他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甩啊甩。
“嗯。”苏小爷又拿了块薯片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
凌晨一点。
“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小路上毒蛇多,我怕咬着妹妹的脚。妹妹要是来看我,不要乘那火车来,火车上流氓多,我怕妹妹被别人摸。妹妹要是来看我,你就从那梦中来,梦中只有你和我,想做什么就就做什么……”
苏小爷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低咒一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索手机。
“喂。”
“喂,你好,请问是艾夏小姐吗?”
“嗯,我是。”
“你好,是这样的,一位叫穆斯珵的先生在酒吧喝酒,可是他对酒精过敏产生了过敏性休克,现在在我们医院急诊室。他的手机里只有您一人的电话,所以我们就通知了您。”
“什么?严重吗?”苏小爷顿时清醒。
“由于送来的及时,病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
问清楚了地点,苏小爷迅速换了衣服,赶去医院。
待看到躺在病床上脸上布满红疹、唇色苍白的穆斯珵时,苏小爷什么不满啊,生气啊都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慢慢的心疼和自责——这个家伙明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还喝酒,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吗?
回到与苏小爷吵架后。
一出咖啡厅门口,穆斯珵就马上甩开女人的手,沉着脸色把车从停车场开出。
一路上,穆斯珵是越想越生气,习惯了一直对他好言好语、温柔相待的苏艾夏,习惯了一直以来对他独占意味甚浓的苏艾夏,习惯了一直以来会默默处理他的爱慕者的苏艾夏,如今她有了“新男人”,还在那个男人面前对他……是故意要撇清关系吗?
心里越发焦躁了起来。
到了市中心,穆斯珵就毫无绅士风度的直接将车上的女人“赶”下,无视女人泪水盈盈的眼眶,随意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吧就喝起酒来。
他知道自己对酒精过敏,自从自己小时候吃了酒心巧克力后浑身起疹子、瘙痒无比后,他就没有碰过任何和酒精有关的东西,可是今天,他就是想要放纵一次,想要打破自己一直以来墨守的成规,想要,知道她会不会再为他担心、为他心疼。
……
手轻轻拂过穆斯珵的双颊,说实话,在俊美的脸庞布满了疹子后总是不具有什么美感的,偏生在苏小爷心里却还比往常多了一丝温度,多了一丝魅力。
指尖轻动,睫毛轻颤。苏小爷连忙收回了还在他脸上徘徊的手。
“艾夏。”
声音透露出不同于往常的沙哑与脆弱,让苏小爷的心霎时融化成水。
“对不起。”
东方翼轻咳,苏小爷立即紧张地为他抚背,“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好好休息吧。”
“对不起,上次在学校里凶你。对不起,在酒吧里……”
穆斯珵其实早在苏小爷进来之前就醒了,只是觉得心里很乱,不愿睁开眼睛。直到苏小爷进来,那双柔若无骨的细腻双手在他面上轻抚的时候,他也一下子想开了。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应当地接受苏小爷对他的付出、对他的好,没有认真考虑过他对她的感觉,只是一直坚信艾夏永远不会离开——是自己被惯坏了吧?
可是,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觉到如果他再不努力再不争取,艾夏就会永远成为别人的艾夏。这种想法让他恐慌,让他窒息。多年来的军事化训练似乎让他变得呆板、按部就班,但也让他懂得了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拼了命去争取的道理。而十几年来的相处,也早已让她明白艾夏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在乎的人特别心软,所以才决定主动承认错误,希望能挽回一点分数。
果不其然,话说到一半,苏小爷就开口打断了他。
“其实,你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是我,觉得很抱歉。”苏小爷把头垂下,双手揪着衣角,看起来很是懊悔,事实上也是,她觉得就是自己把穆斯珵气着了才会让他失了理智喝酒。
“那你,原谅我了吗?”穆斯珵一把抓住苏小爷的手,很是期待的问。
“嗯。”
……
在医院里呆了两个多小时,苏小爷又怕让东方翼知道自己在就任他女仆期间擅离职守,只好忍着不舍与穆斯珵告别。
……
“吧嗒。”灯一打开,苏小爷一眼就看到双手撑在茶几上的东方翼。
“那个,那个,我……”苏小爷心里紧张万分,就怕东方翼一个不高兴反悔与她的约定。
“回来了就好。”打量了苏小爷一眼,东方翼就直接起身回了卧室,留下目瞪口呆的苏小爷。
咦,这样就完了,这家伙转性了,怎么样也得骂骂她吧?苏小爷揣着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小心脏,战战兢兢地回房接着睡觉。
而事情的真相是,东方翼被打击到了。
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好感和冲动,第一次当小人背后挑拨离间关系,最后被情敌三言两语化解,致使情敌与苏小爷的关系还隐隐有上升的趋势,东方翼很忧伤……
东方翼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苏小爷轻抚穆斯珵脸颊的画面,那一瞬间的心痛到几欲暂停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要一个人过,可是敌众我寡的情势他也看的清楚,脑子里飞速运转。
从来没想过,从来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在黑道上生杀予夺的男人有一天会为了女人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苏艾夏房里,东方翼悄悄走进,看着熟睡中的苏小爷,静静听着那平稳的呼吸与自己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一种叫做满足的感觉萦绕心间,轻轻在苏小爷的额头上映下一吻,好梦。
东方翼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苏小爷睫毛微微颤动,复又归于平静。
——第二天——
苏小爷一觉睡到八点,被空气中散发的诱人香味引得飞快洗漱完毕,果然在餐桌上看到了肉馅派、柠檬蛋糕酥皮派、布丁还有香气浓郁的红茶,纯正英国式的早餐有木有!苏小爷兴冲冲地坐上椅子,刚准备开动,就看到围着个白底印花围裙的东方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咣当。”小勺子掉到地上。
“这些,这些都是你做的?”苏小爷指着桌子上的食物,满脸质疑的问道。
“嗯。”东方翼利落的解下围裙搭在椅子靠背上,坐下。
“那个……”苏小爷踌躇了,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吃这些东西,因为照她的经验来讲,天上掉下的馅饼后面往往还跟着一个超级炸弹。
“快吃啊。”说着就毫不留情的张开大口咬了一口肉馅派。
“咕噜。”苏小爷咽了一口口水,事到如今,谁还管什么炸弹不炸弹的,美味在前,不吃才是傻子。想通了,苏小爷也不犹豫,哗啦啦就把东西往嘴里塞,就怕晚了没有了。
饭毕。
苏小爷顶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瘫软在椅子上,表示动也动不了了。
东方翼指尖轻敲桌面,像是在思量什么,过了一会儿:
“陪我去一趟上海吧。”
“啊哈,我不同意——”
“老板,这是今天早上从上海传来的最新资料。”许久没露面的莫言同学适时的出声,打断了苏小爷的抗议之词。
苏小爷一早就察觉到了屋里有别的人,不过想来也是东方翼允许的,就没太在意,如今猛地回头一看,忍不住惊呼——
现代版的塞巴斯蒂安有木有!
如出一辙的黑色燕尾服,半长的的乌黑直发,双眼狭长,要是瞳孔是猩红色就更完美了!
“咳咳咳……”东方翼轻咳,唤醒了双眼成星星状的苏小爷和被某女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的莫言。
被老板冰冷如看死人般的目光冻住,莫言同学手脚发凉,他是怎么样又做错事鸟?突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立即又开口补充道:
“老板,上海分公司那边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您要不要亲自去料理他们。”
“嗯。”那群臭虫,也是时候一下清干净了。
“那个,”苏小爷把手微微举起,像小学生请求发言一般,弱弱地开口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她刚和穆斯珵的感情缓和了那么一些,就要被调走鸟,感觉这样很不好呐。
“嗯?”二声上扬音调,什么意思,好吧,她已经明白了。
“哦。”苏小爷蔫蔫的,连带语气也没什么生气。
原谅我们一直处于状况外的莫言同学吧,他完全不清楚平时决不放弃一丝压榨他的机会的大boss怎么会突然好心情地想要帮他解决上海公司问题,还特别吩咐他要在早饭后当着他和那个女人的面说出来;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是按老板的要求来最后还是要“享受”比北极温度还要低得多的杀人目光!
他是情商低了那么一点,但做事还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不带这么欺负下属的!
好吧,这就是东方翼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想出来的“妙计”。他仔细分析了敌我情势,表示现在几乎一切的状况都对他不利。而他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苏小爷十几天时间的任意支配权!
为了不让对方的优势继续扩大,为了我方阵营力量的积累,所以,果断选择让苏小爷离开!
……
左瞅瞅,苏小爷一脸歉意地跟仍在病院的穆斯珵讲电话,态度诚恳,感情真挚;右瞅瞅,东方翼一脸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握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眉眼弯弯,情绪飞扬。莫言同学一巴掌拍在自个脑门上,想把自己拍醒——他在做梦,他一定在做梦。
否则他怎么会看见自己老板一本正经回绝那个叫苏艾夏女人提出的出去两个小时的请求,还义正言辞的解释道上海公司问题很紧急,他们一刻不能耽误,必须马上出发?上海问题老板应该比谁都清楚,就算拖个一两个月处理也没什么问题,还在乎这两个小时?
否则他怎么会看到自己老板在苏艾夏苦逼的决定打电话的时候露出的狐狸一般狡猾的笑意,笑啊,那是自家老板的笑啊,那是他跟了老板近十年来第一次看到的老板的笑啊,他绝对不会多嘴的补充说从这笑里他还嗅到了那么一点点猥琐大叔诱拐小萝莉的赶脚……
------题外话------
小花拿着个比菊花略大的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脸蛋走看看右看看:你说会不会有人不嫌弃我文写的烂,看在我勤勤恳恳、貌美如花、善解人意、温柔可爱的份上喜欢我呢?
小草:切,就你那尊荣,我刚好有一副对联送你——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猛回头吓退各路诸侯。横批:我的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