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日在宫中,南宫辰浩带着怒气匆匆离开,只因为自己的那首诗。梦色倚着窗台无聊地望着湛蓝的天空,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直到翠翠那丫头在自己的耳边大叫一声才回过神来,她斜眼睨了翠翠一眼,无奈地开口:“小姑娘,为了什么事情你要用吼的?难不成你嫉妒小姐我天生聪颖,想让我从此失聪啊?”
“小姐,这你也不能够怪翠翠的拉!我都已经叫了你不下二十声了,连推你都是文丝不动的。唉,真不知道小姐在想些什么?要不怎么会想得这么出神!”翠翠有些委屈地耷拉着头。
梦色就是看不了人受委屈的模样,她笑笑地靠近了翠翠:“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哦!“翠翠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有说,忙禀告道:“对了,老爷刚才叫人来找你了,说是在书房等你。”
“还等什么?还不快走!”梦色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自从来到古代,这爹着实对自己疼爱的紧,也因此自己对他是敬爱有加。
翠翠无言地跟在了梦色的身后,两人匆匆来到了相爷的书房门口。
“爹!”梦色抬起修长白皙的皓腕轻了门,婉转地叫了声。
“进来吧,门没锁!”柳月平憔悴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梦色有些疑惑,为什么爹的声音这般虚若。她有些焦急地推开门,嘴中轻声呼唤:“爹?”
待主仆两进到书房,梦色才发现柳月平正面色凝重地坐在书桌的边上。她直觉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改刚才柔弱,神情严肃地问:“爹,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这般的憔悴?”
“梦色,爹……爹有件事情隐瞒了你十六年!”柳月平红着一双眼睛,抱歉地望着梦色。
“爹,你不要吓女儿。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说!翠翠快去给老爷砌壶茶过来!”梦色走到柳月平的身旁,面露担忧之色。
柳月平固执地开口:“梦色,你也坐下来好吗?这件事,爹想告诉你好多次了,只是一直都开不了口。今天,我是一定要说了的。如果再不说的话,等你出嫁了怕是更难以启齿了,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气氛有些沉重,梦色知觉着爹要说的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于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爹,无论是什么事情,女儿都不会责怪于你的!”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对现在的梦色来说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柳月平是真真实实地把她当作女儿来待,她也享受了不曾有过的父爱。
“梦色,你听爹给你慢慢地讲来。十六年前的一天,你娘怀胎十月终于要临盆了。可是当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冒着血崩的危险竟然诞下了一个死婴。可是因为她当时昏睡过去了,所以并不知情。我偷偷地将那苦命的孩子给埋了,然后给了接生婆一大笔的钱将她谴出了京城,警告她一辈子都不可以再进京城。然后一个人偷偷地出了门,准备去孩子多的人家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回来。谁知半路上,我竟然被绊倒到了。我在站起身后才发现自己是被一个血人给绊了,心中有些惊吓。但惊吓马上就被惊喜所代替,因为血人的怀中有个柔弱的小生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匆匆忙忙地将孩子抱了回去。还好赶在了你娘清醒之前将你整理干净并放在了她的身旁。待我想起那血人,再一次折回去时却发现了那人已经不知去向。而我也因此将家里的仆人更换了好几次。我好悔哪,竟然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忘了救人。”柳月平说完,老泪纵横。
柳梦色有些吃惊,却也感动着柳月平对娘的爱护之心。她关切地劝慰:“爹,你别这样!我想当时的情况谁都不会责怪你的,因为你已经尽力了。”
“是这样吗?”柳月平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欣慰地望了柳梦色一眼。随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慌乱地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布包,轻轻地放到我的手中。
“是家人留在我身上的信物吗?”梦色有些不敢置信。
“恩!”柳月平向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却不再开口。
梦色轻柔地打开布包,里头赫然露出一块剔透的玲珑诀。怎么这么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般。对了,上次被阮棋风买走的那块。不过细看一下,图案确是不同的。现在这块的上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淡兰色蝴蝶,上次见到的是琥珀色的荷花。蝶恋花,难道这两块玲珑诀是一对的?蓝蝶,蓝蝶儿;花,赵国的国姓,宣王爷就是姓花的呢!那么自己必定是平姨口中的小宫主了!只是,柳大娘并不知情,决不能让她再伤心了。
梦色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决,口气万般的坚定:“爹,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吧。我,柳梦色是柳月平的女儿!”
柳月平诧异的抬头望向梦色,眼中透露着感激。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哐啷”茶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听到翠翠焦急的呼唤声:“夫人,你怎么了?”
闻言,父女两不约而同地奔了出来。大家手忙脚乱的将夫人抬进了书房,经过梦色的掐人中,柳夫人才幽幽转醒过来。她眼中有着淡淡的雾气,眼睛微微一闭,泪就滑落了下来。
“夫人,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柳月平难过地紧握着柳夫人的双手。
许久之后,柳夫人才喃喃开口:“老爷,梦色,娘让你们担心了!”
听到夫人的话,知道夫人已经想开,两人才松了口气。
梦色心疼地抱住了柳夫人,哽咽着说:“爹,娘,你们永远都是梦色的爹娘。无论什么情况,无论什么变化,这都不能改变什么!”
夫人也任由梦色紧紧地抱着,眼中的泪水决堤而下,痛哭失声道:“梦色,娘的心肝宝贝!”这话似对梦色说,也似对那无缘的孩儿。
柳老爷走过来,轻声安慰:“好了,好了,等会下人过来就该笑话我们了!”
听到老爷的话,翠翠不好意思地退出了门外,顺便也关上了门,任由里头的人泪水泛滥。
也许从玲珑诀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梦色和阮棋风注定有着纠缠不清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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