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特别!刚才分明不在意生死,现在竟又这样怕死。”欧阳靖半眯双眼,嘴角淡淡一牵。
林语嫣轻咬着唇,故意将视线落于远处。
“圣旨一会儿便叫小仲子给你送去,只切记不要妄想可以逃离这个王府,除非本王不要你,否则你没得选择。这不是狂妄之言,若你想早些离府,便按着圣意去做。下月皇祖母寿辰,若没什么意外,或许此次寿辰他会来风城。若不想他有事,最好谨言慎行,你要相信本王绝对有这个实力叫他回不到北疆!”欧阳靖的语气加重了些,饶是谁都听得出,他语气里微微的愠怒与说不出的霸道。
“王爷在威胁我?”林语嫣笑容和煦,却掩不住她隐在笑容深处的嘲讽。“我说过,若我想离开,王爷阻止不了。至于他,手足相残,兄弟设防,如此南赤,腐朽、令人窒息的一个王朝,终会出现溃乱之势,倘若到了那个时候,王爷还会用自己手足性命来威胁我一个卑贱侍妾,做如此可笑之事吗?”她的神色始终平静,语速不急不缓,吐气平稳,连那眸子,也都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荡不起半丝涟漪。
欧阳靖的眉微微皱紧,长久的静默无声后,林语嫣漠然地转身朝竹林外走去,只留了冷冷的背影给他。
她不会依着任何人的想法,乖乖呆在什么人的身边,看着别人的脸色过生活。更是不会因为谁的威胁就畏首畏足,既然欧阳靖已经发现了竹林里的秘密,那没关系,回去再寻别的法子,这个无情无爱的王府,她离定了!
只是欧阳淳……
他真的只是在利用自己吗?
看着她冷然转身离去的背影,欧阳靖右手弯肘,手指抚着光洁的下巴,兴趣盎然的目光,始终投射在她的身上,一刻不曾离开,直到她没入竹林,消失不见。
从来只有女人主动献上娇躯讨好他,这其中自然包括没失忆前的她,像她今晚这样明确拒绝他的女人,她确实是第一个。
“小仲子!”欧阳靖稍稍整理了下外袍,想起刚才掷到一边的银簪,轻轻走过去,弯腰,拾起,同时提了声音向竹林外唤了句。
“王爷有何吩咐?”小仲子迅速奔入竹林,躬身问道。
“一会儿连同圣旨一同送去芙蓉阁,就说本王希望她行事慎重,莫要拖累了他人。假使她问起,你只消告诉她圣旨上写得明白。”
“是!”
“还有,知会王总管,给芙蓉阁再派两个侍女过去,就说是本王钦赐的。打今儿起,给本王盯牢了她,寸步不离。每日她的任何行动,都要一五一十禀于本王!”
“这……”小仲子抬头看了看欧阳靖,吞吐了一下。
欧阳靖斜挑了挑眉,“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懂的?”
“没有!”小仲子眼珠转了一圈,猛咽了口口水,随即跟上去小声道:“奴才只是想说,要不要再多派个人暗中保护十八……夫人?”
此语方落,欧阳靖唇角勾起,眼内迸发出异样的神采。“果然在本王身边久了,处事也越来越有本王的样子了!”
小仲子勉强笑笑,可心里就没这么轻松了,此时恨不得能抽自己个大嘴巴,心中暗叹:你多的什么嘴?这事要是被芙蓉阁的三位刁蛮姐姐知道了,还不扒了自己的皮?偷眼打量一番欧阳靖,叹口气。
回了芙蓉阁不消片刻,小仲子便携着圣旨以及银簪过来,正巧赶上林语嫣回了内室睡下,银月便代为收下。
虽躺在床上,可由于白日里睡得沉,故而林语嫣辗转了多时,也仍未有丝毫睡意,恰好银月与小仲子的对话便一字不落的被她听了个清楚。
圣旨上究竟写了什么?如果她离开王府的话真会连累了他吗?盯着雕花的床顶,眼睛一转不转。后来想想若真如欧阳靖所说这般严重的话,那这道旨定然不会如此草率便叫小仲子给送来。如此想着,心里倒轻松了不少。
第二日,甫一睁开眼,床侧便伫立着两位女子。见她醒来,二人立时上前行礼:“奴婢璎珞(璎姬)见过夫人。夫人您醒了?”
林语嫣神色微诧,迅速扫视了一番神情凛肃的两人,有些疑惑,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银月,碧云,羽灵呢?”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未作答。
“好大的胆子,难道要我亲自去找吗?”林语嫣不由心下恼怒,掀开薄衾冲出内室。璎珞眼尖,冲上前跪地拦下她:“夫人,您这样跑出去若是叫王爷瞧见的话,奴婢们肯定逃不了罚,您还是不要难为奴婢们吧!”
璎姬远比璎珞稳妥,此时只沉着冷静地携着一身浅粉色襦裙落落大方地走到她面前,低声道:“请夫人更衣。”
对于这种近乎冰冷机械的话,林语嫣听着很不舒服,本以为总能瞅见机会离开王府,却不想欧阳靖竟给她来了这么一手。蹙眉剜了璎姬一眼,冷声道:“这颜色太艳,我不喜欢。”
“那夫人喜欢什么颜色,奴婢给您去取。”璎珞面上一喜。
林语嫣看着璎珞,又瞥了一眼绷着脸的璎姬,冷笑了一声:“怕是这颜色整个风城都未必寻得到。”
“请夫人更衣。”璎姬再次走上前,眼底深处带着些许冷冽。
“你是要强逼……”话还没说完,璎姬伸手在她身上用力一点,当下她便不能动。
“奴婢伺候夫人更衣。”璎姬眼神冷冽,眉头紧锁,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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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了,祝所有亲亲龙年行大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