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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淳,当真已经决定了?弃掉苏沐然?”欧阳庆眉头一皱,很难相信当年一起玩闹长大的人,阿淳怎么舍得?

欧阳淳眉梢一挑,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欧阳庆,最后举头望向即将暗下去的天穹。“若可以选择,我也不想。”

“罢了!”欧阳庆摇了摇头,催他上马。“此番莫国太子终于答应见面,阿淳你当真思虑清楚?倘或被他抓住把柄,便是杀头的大罪。”

欧阳淳端坐马上,嘴角淡淡一牵,眸光却迸出阴厉的锐芒。“初时便已知晓,不过怎么都要拼力搏一把,不管怎样终究是欧阳家的血脉,想必皇祖母也不会见死不救。”

“好!那一会儿便由我为你引开那些多事的人!”欧阳庆在他臂上用力一拍,若此番可得莫国支持,加上皇祖母在后面斡旋,该可以扭转局势。

欧阳淳微微点头,“有劳三哥!”

话音方落,庆王府的后门便倏然奔出一骑,马上男子故意带着斗笠,似是不想让人猜透身份般,一出后门,便振臂扬鞭。隐在暗处的人立时神情大凛,亟亟提了内力追上去。

同时庆王府大门外,一身月牙白锦袍的男子骑马缓缓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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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屏山上缓慢行着一架黄梨木制的马车,外表普通,并不引人注意,但内里却是一片奢华、大气。车上的男人倚着锦垫,手握半卷书册,神情凝重,英挺剑眉蹙紧。

与纳兰如此相似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他隐姓埋名在风城呆了三年都未曾发觉。

思绪微转,眉间却拢上了一层倦色。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三年前的景象。

那日,天空一片萧索溘黑,寒鸦飞过,一片呱噪之声。布林宫内却是一片萧索宁寂,当值的宫婢们大气也不敢出,唯怕惹怒了王上。

“皇阿布,可是兰儿有了消息?”校场练习骑射的少年方听说南赤来了使臣,便匆匆自校场骑马入了成阳殿。

少年神情激动,可是当目光触及龙椅上一脸黯然的王上时,顿时心底一凉,竟生了一种莫名的不祥。不甘地看向王上身旁不断抽泣的王后,他颤声试问:“皇额吉,可是兰儿遇了什么难?”

王后抬起一双红肿的眼,幽幽看了一眼少年,眸光移至王上时,竟哭得越发厉害。少年敛着怒气,双拳握紧,冷眸看着南赤的使臣。

南赤的使臣顿时浑身一颤,匆忙跪伏在地,靖王正妃嫁入南赤不足一年便大病驾鹤西去,如此诡异之事怕是莫国不会善罢甘休。

成阳殿内一片沉寂,王后默了一阵,终于止住哭声,幽幽道:“龙逸,纳兰仙逝了。”

少年愣在当场,浑身上下的血液犹似沸腾的水,幽眸一暗,竟举步来到南赤的使臣身前,手臂一抬,紧紧箍住南赤使臣的颈项。“此事当真?因何而死?靖王既说苦寻多年,如何竟这般对待纳兰?”眼见南赤使臣无力挣扎,忽听王上厉喝一声:“霍尔诺·龙逸!你是我莫国堂堂太子,难道连基本礼数都忘了吗?还不退下!”

“主子,已经到了翠屏山山顶。”车夫在外轻声通禀。

男子揉揉额角,硬将思绪拉回。

下车,负手立于山巅。漆黑的天幕下,冷月如刀,星子寥蒂,苍穹显得高且远,幽暗深沉,不时有苍鹰的翅膀当过,发出扑朔的长鸣。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响,男子薄唇微抿,亡妹大仇终将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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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林语嫣上了马车后习惯性地合上了眼。

可是心却仍旧停留在救人的片刻兴奋中,而同时,那个宁和质朴的村子,对她亦起了极大的吸引力。

回府后,已快至晚膳时间。

沐浴之后,她便传了膳,执箸欲要开动时,出人意料地,欧阳靖竟不请自来。“王爷倒是能掐会算,不过好像没有额外准备王爷的那一份儿。”

欧阳靖也不语,只勾起薄唇,看着她的神情。

方才乌风回报,她在蒋村令人起死回生时,一直善于控制情绪的他竟险些被茶水呛到,如此神通、才华横溢的女子,竟让他不觉生了几分欣赏。是以此刻,看她似护食的小兽,拉着脸默不作声地扒着饭,不禁摇头失笑。“本王已经用过了,看你出去一回,心情大好,也就放心了。”说着在她对面坐下。

“那王爷请便。”被他幽深的眸子看着,林语嫣顿觉狭促,草草吃了几口便吩咐银月撤下饭菜。

窗外月光融融,清辉洒落,映着湖水粼粼。

林语嫣从椅上起身,默不作声地走向软榻,欧阳靖跟着她的步伐,林语嫣唇际微扬,讥讽一笑。靖王府内最会做戏的便是这靖王,如今倒不知今晚又会上演什么戏码。

却不想被一双手用力自背后拥住,林语嫣顿时僵住,脑中空茫。犹豫了片刻,她垂眸,任由那双似藤蔓一般的手拥着。

欧阳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颈,手臂愈发用力,似要将她揉进体内。

一时间,满室悄然。

林语嫣背对着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仰头看着窗外映在湖水里的月。“夜深了,王爷不回玲珑阁吗?”

欧阳靖未答,凤眸不易察觉地浮上一抹阴郁。方才的一拥,他并没有把她当作纳兰,而是林语嫣。这种感觉让他近来面对她时愈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女子犹若艳美的罂粟,可他愿意去碰触。

林语嫣没有再追问,轻吐一口气,僵着身子。方才她本该将他一把推开,可为什么她竟默许了?她厌恶欧阳淳的利用,憎恨李想的心狠,可被他紧紧拥着时,她的心竟莫名怦怦跳个不停,她也曾被李想拥着,可心不会跳得这样快。

寂静中,两人各有所思,皆有挣扎。

她抬手搭上他的脉,神情大骇,急道:“王爷的脉虚浮无力,为何迟迟不同意针灸医治?”

“一副皮囊,不过是发作时受些罪罢了,当年南柯也劝过本王针灸是最好的医治方法,只是……”欧阳靖趁势松开手,似是所谈不关己,面色温和无波,收了话。

“只是什么?”林语嫣轻声问。

欧阳靖自顾进了内室,在床边坐下,林语嫣随后步进去。“王爷是怕万一下错了针会永远醒不过来吗?”

欧阳靖沉默了一会儿,徐徐道:“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一点倒是与他极像。”

林语嫣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道:“各人有命,王爷拿自己性命做赌,实为不智。”

“大智若愚,你又何尝没有以性命要挟过本王?”欧阳靖淡淡一笑,“的确是夜深了,本王回了。”

送走欧阳靖,她宽衣上床,闭上眼,平心静气,可是始终无法入睡。

也许她真的该听从碧云的提议,去趟西凉禅寺见见慧空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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