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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袁绍与曹操在官渡展开决战,袁绍大败。

建安十三年,曹操率军南下,占荆州,与孙权对垒。此时刘备欲兴汉室也起兵与孙权结合。孙、曹赤壁会战,曹操大败,退回北方,刘备占以荆州,后入成都。

此后曹、孙、刘三大势力成鼎足之势。

建安二十五年魏王曹操去世,长子曹丕取代汉献帝,建国号魏,改元延康元年,魏文帝黄初元年。同时追封曹操为魏太祖。次年,刘备于成都称帝,国号蜀。

此时,孙权还未称帝。

黄初三年春,魏国大将秦真对战刘备军队。那年万姓流散,死亡略尽,百姓失所流离。

那年我不过十四岁,便与父母阴阳相隔,然后便开始了逃亡。

我与一众人在荒草杂乱的小路上走着,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衣物,头发凌乱,脸上布满尘埃。忽然听见身后的马蹄声,所有人都惊吓的回过了头,没有谁会嘲笑谁胆小,因为在这乱世中有哪个人不是活的心惊胆战。

待骑马的人都停了下来,我才看清是魏国士兵,只见俩人从马背上下来,脸上带着琢磨不透的表情向我们这群人走来,其中一人走在我面前,托起我的下巴:“这姑娘长得到挺不错的,要不就跟我回洛阳”。

我虽害怕,可却从小便是不示弱的性子,自是不能由他这样侮辱,于是对着那人蹙眉说道:“我凭什么要与你去洛阳,你走开!”说着便将那人的手拿开退后了一步。

这般话自是惹恼了那人,“你竟然不识好歹”,说着提袖子向我走近想对我动手,我吓得不停后退,其他人看着也不敢反抗,只是护着自己的小孩子离我远点。

我本想着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是闭着眼不敢看。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住手,如今虽未到洛阳,但军规你都忘了吗?”

只见一男子戴着头盔,身穿银色战袍,因常年征战皮肤略显黝黑,面无表情从队伍后向我们这边款款而来,轻咳一声,那人听见后立马回头对那男子行了个礼。

那男子只是冷冷的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即说道:“不敢,不敢,曹将军小的不过是和她开玩笑,请曹将军饶恕。”

而那男子只是冷冷的说道;“饶恕倒不至于,只是不可再犯。”

那士兵只是不停的点头说着:“是、是、是。”

那男子只是转而面向着我们微笑说道:“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如此炫目的笑容,却让我感到阵阵寒意。

可此时的我早已愣住了,待我反应过来时,他早已骑马离去,留下的只有白色的身影。我以为我将和这个身影永无关联,但却没想到这个身影将和我纠缠一生。

然后我们便继续赶路,可没想到刚走了一会儿,又遇到一批人马,在前面的一人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这个不错”,其他人立马下马将我带走。

我也并不反抗,因为我知道这次没有身穿白袍的男子救我。

那些人将我带到一个密室里,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这是洛阳,我也并不害怕,因为好奇心早已占据我的内心,这里很大,但却只点着稀少的蜡烛,除了我之外还有同我年龄相仿的少女与男子。女子在不停的练着歌舞,男子拿着剑或枪在不停的朝着一个看不清的东西刺去。

忽然觉得两个身影十分熟悉,待我走近后才看清原来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景玉和赵毅。我蹙眉看着他们,娇小的身子骨却在不停吃力朝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刺去。景玉回头看见我,十分高兴,却又不敢说话,只有将头埋下。眼睛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跟在我身后的俩人看着景玉和赵毅,不耐烦的指着我说道:“这个新来的,你们两个教她练习吧,过几天马总管会来巡查。”说完后便离开了。

见俩人走远后,景玉立即向我走近,拉着我的手:“杨卿姐姐,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我叫杨卿,这是阿爹为我取得名字。因为“卿云烂兮,乣缦缦兮”所以阿爹为我取了这个名字。

因为景玉与我关系比同龄人都要稍好,又小我一岁,所以一直都叫我姐姐。

我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然后放在她的手上,“我们为何会被抓来,又是为何人做事?”

“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他人办事。”景玉笑了笑又继续小声说道:“我也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们都是为一个叫做马元的人做事。”

我并未继续问下去,因为我知道景玉知道的必定会告诉我。我转而望向赵毅,看他一脸憔悴,衣衫破旧,脸色蜡黄。不像往日那般英姿飒爽。

看我望向他,赵毅对我笑了笑便将头转开。我并未再说什么,我知道赵毅一直都喜欢我,如今让我看见他这般模样,想必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光阴荏苒,我在这密室中已待了四年,我从未出去过,或许外面明媚的阳光,我早已忘了颜色。

这四年我们都已长大,我和景玉还有赵毅的关系也更为融洽。因为在这期间我们经历的,除了暗无天日与痛苦的生活,还有生死抉择的生活。不少的人早在我们为了保命而自相残杀中死去。

因为马元说过,要想活命,就得牺牲别人的命来成全自己。

那就是血淋淋的杀戮,即使是我不想的,可别人会为了保命而一次次的伤害我。

我脑海中还清晰记得,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人,是个女孩。她比我要小,瘦骨嶙峋的身躯却在一次次的反抗。可最后……我手中的剑……插入了她的胸膛。鲜血流出时,我眼睛已经模糊了,我不知是眼泪将我双眼打湿,还是汗水流入我的眼中,火辣辣的疼痛。

看着她绝望的眼神似乎在祈求我,我只有不去看她,一个人失声哭泣……

这样一次次的反复,每次都是一样的结局。我很幸运,每次都只会受重伤,而其他人就死在我的手中。

这次反复的循环,我竟开始麻木。死在我眼前的人,我除了让他们走的痛快,不知道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不再失声哭泣,而是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寡言少语……

这天马元依旧来巡查,只是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身粉色长裙,头发随意绾起,模样清秀,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马元来到,一小卒立即跑去行礼,然后在马元耳边说着我们听不清的话,待他说完后,马元朝我望了一眼,似乎满意的点点头。

后来我知道,他们是要送我送去曹府,说的仔细点就是将我送给曹府的主人曹真。

对他我只知道他原名叫秦真,因父亲秦邵为保护魏太祖曹操而被袁术所杀,后被曹操收为义子,待如亲子,曹丕继位后被封为大司马,不过三十岁便位高权重,朝中早已树敌不少。

我想派我去监视他不光是马元的意思,还是曹丕的意思,曹丕这样做无非就是想保住自己的曹氏江山罢了。因为马元也不过是曹丕的一个棋子,我想若是秦真死了,马元也命不久矣。

黄初七年,曹丕因三次征吴均无功而返,回道洛阳后便一病不起。

五月十六日,曹丕病重立曹叡为太子,遗诏以秦真、陈群、曹休和司马懿辅佐曹叡。

次日曹丕死于嘉福殿,时年四十岁,六月九日,葬于首阳陵。此时我才真正明白曹丕的真正用意,由我们去监视秦真,其实是怕秦真造反,夺了曹叡的皇位。

侍女们替我精心装扮之后,为我挑了一套水红的留仙裙,我斜睨了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衣橱旁拿出了一套水青色的长裙穿上。

侍女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我,却并未发声,我也未对她们解释什么。

我坐上了前往曹府的马车,四年未曾见过的太阳是那么温暖,却又那么刺眼,同我前行的还有景玉和那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这次她们是作为我的侍女而和我同行的,上马车后,我才知道她叫莫苑,我心想着这名字与她的表情倒也符合。

而赵毅则以侍卫的身份进入曹府,并未和我们同行。

当我还想着赵毅时,莫苑开口了:“姑娘可知自己的任务,若是稍有不慎不说我们就连马总管,也会受到牵连,所以还请姑娘到了曹府后慎言慎行”。

还未等我开口回答她,她又继续开口说道:“曹真此人是在他父亲秦邵死后跟随魏太祖时改姓曹,但在他府中所有人都称他为秦爷,而且现如今并未娶妻,姑娘到了后会以妾侍的身份服侍曹真,这些姑娘都要记住。”

我笑而不答,此时在旁的景玉却听不下去了:“你当我们姐姐是傻子吗?恐怕比你不知聪明多少倍。”

莫苑冷笑一声:“姑娘若当真聪明应该知道你为何会入曹府,其目地又是什么?”

我想如今我应该不用在对她遮遮掩掩了,于是说道:“我入曹府是以妾侍身份进入,不过真实身份是以细探身份入曹府。原因不过是曹真虽是曹操义子,可如今的他位高权重,本早已威胁到曹丕的地位,如今曹叡又是新帝登基,而马元是曹丕的人,我们从一开始就被选定为先皇办事。监视曹真,保住曹氏江上,使曹叡坐稳皇位。而皇上之所以到如今都未下手,只是因为如今孙、刘两国势力逐渐扩大,虽魏属最为强大的国家,可如果孙、刘联合,魏国未必会胜利。而秦真征战多年,留住他不过是想更为巩固魏国,但又怕他造反,所以才由我们去监视,我说的对吗?”

“看来你果然聪明,不过姑娘入府后,还得事事听我的”莫苑用吩咐的口语向我说着这些话;

景玉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被我阻止了。我想马元将我如此光明正大的送进曹府,不过是为了让曹真对我少些防备。

曹府到了,景玉将我扶下马车,眼前和我们所想的并不同,只有管家在门外迎接我们。管家见到立马双手向我行礼赔笑道:“夫人不要见怪,秦爷公务繁忙,府中的人都在为迎接夫人而忙着呐,这样吧,我现在带几位去见秦爷。”

看来这管家也是个机灵之人,知道我背后所代表的人物是马元,所以也不愿多多得罪。

“多谢管家”,我只是淡然一笑,对这些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秦真这样做只不过是想给马元示威而已。

曹府之大,管家带我们转过好几个回廊才到大厅,一男子早已在大厅中背对着我们,手中拿着一卷书,我想这应该就是曹真了吧。

我和莫苑还要景玉向秦真行跪拜之礼,而景玉和莫苑则在我身后跪下:“拜见大司马”,我们三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秦爷(这里开始称曹真为秦爷)转过身将书放下:“都起来吧,抬起头我看看。”

虽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却犹如寒冬一般渗人,我依照秦爷吩咐将头抬起,当我见着他时,犹如四年前那个流离失所的小女孩初见他一般,依旧身穿一袭白袍,英姿飒爽。

原来当初那士兵所称呼的曹将军就是曹真,而曹真就是秦爷,这世间就是这般变化,无论我们如何祈求也不如老天的安排,或许他早已将我忘记,或许他如今对我只有提防。

我想我不该有情,为了景玉和赵毅的命,更为了我自己。因为如今的莫苑究竟是敌是友我并不能确定,但我更想知道她与马元的关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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