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爷早早去上朝了。我吃过早饭后想着出去走走,毕竟在屋子里带着也无聊。我刚要踏出房门,一男子的声音便在我身后响起,“你这是要去哪里,我刚来,你就要走。”
我转身回头,却见一男子已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吹着气。我嘴角上扬,轻笑一声,又回到房间里,“昨夜救我的人就是你吧。”
“我昨晚救了你,本想再和你叙叙旧,结果那么多人来你房间,我只有先走了。”姜伯约手中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昨晚姜伯约出现的时候我便在想会是谁出手救我,我原先还猜想过是赵毅,但一向如果是他救了我,又为何要匆匆忙忙的离开。现在见着姜伯约的出现我便猜到昨晚那人是他。
“你这次又是为何来洛阳?”我语气中带着质问,又有些疑虑。
姜伯约将茶杯放下,只是盯着我开怀大笑一声。“你就放心,我这次不是来刺杀秦真的。倒是你,究竟惹了谁,竟会来杀你!要不是我的出现,那我以后可就看不见你了。”
“我倒不想知道是谁想要杀我,不过刚开始那人并无心要我的命,这却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拿起茶壶帮姜伯约再倒上一杯热茶。
姜伯约垂眸看着这杯茶,竟感叹起来。“你在这里过的如此危险,还不如当初与我一同离开这里。”
我先是一愣,随即保持刚才的神情,不想让他看出什么。“再危险的事,我也经历过,这些……倒不足矣让我退缩。”
“你这女子想法和别人不一样就算了,还如此胆大。”
我听着姜伯约说的这话,突然想起阿爹与我说的话,他要我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但如今我的不同只不过是在为活命的时候,一点点改变的。这倒并不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
与姜伯约之间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他这次又来洛阳只不过是想探听消息。以免曹叡真的与孙权签订盟约,破坏刘备原先的计划。而司马懿早已与马元还有程太傅之间勾结,掌握朝中生杀大权,曹叡在其他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傀儡,而他自己却还未清楚知道这一点。依旧对司马懿深信不疑,将事务都交给司马懿处理。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秦爷能轻易将程太傅挡了回去,不过是因为秦爷早已知道他与司马懿之间的勾结,但他却能为了我用这件事威胁程太傅。这样,对秦爷来说,他便已经与司马懿几人彻底为敌了。而上次出征司马懿会让秦爷出征,我想不过之因为这个原因。
他的这话倒让我心里闪过一丝恐惧,曹叡虽然将大权交给司马懿,而司马懿定是不会同意盟约之事。他们现在必定会先留着秦爷,但日后又必定会首先铲除秦爷这个障碍。
最后,我送走了姜伯约,此时此刻我再无心情去做其他事。想必马元勾结之事,莫苑也早已知道了,只是一直未和我说。但我不怪她,她这个样只不过是想维护自己心中唯一的一个秘密,也是她必须要保守的秘密。
这曹府之大,我却不知道要转到哪里去,只有到处晃悠着。走着,走着,竟走到后门处,我刚要转身回房,便看见程玉枝和腊梅从小屋后出来,走到后门处一直站着,好像是在等人。
我看着俩人行事十分小心,生怕别人瞧见,便继续站在原处看着这一切,我也不愿躲在暗处偷看。至少若是她俩看见我,我倒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这里,并算不上偷窥。
可是她俩并未发现我,只是一直挨着门,等外面的动静。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在外面轻轻敲着后门,腊梅立即将门打开,待人进来后。我一看,原来是多日未见过的程玉枝身边的婆子,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今日会来这里,而且还是走后门,生怕被人瞧见。
“娘,你怎么才来呀!”
程玉枝这话让我十分惊讶,但也让我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小心的怕人发现。原来她虽是程太傅之女,却并非正室所生,而她的母亲只是府中的一个下人,还成了她的奶娘。所以,她只是一个庶女,她不想让人看见这一切,才会偷偷到后门来见这婆子。
那婆子听见程玉枝这样说,立即向她道歉,嘴里不停关心问候,宠溺的看着她。
我心中倒觉得可笑,她又何苦这样,为了这个嫡出身份,竟与自己的娘亲见面都要如此小心。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见身后的一棵树有个人影快速闪过。我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程玉枝便因为想动发现我的存在。
程玉枝回头看见我,也是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快步向我走近,狠狠的将我的右手抓起,“说!你在这里多久了!”
“姐姐还是先将我的手放开再说吧。”
“哼!”程玉枝重重的将我的手放下,皱紧眉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你都听见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今日看的的事说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摸了摸被抓痛的手,冷淡看着程玉枝,“我从没什么亏欠姐姐的,姐姐也没有什么亏欠我的,这件事你若是想当作一个秘密,那就当秘密好了,我也不会嚼舌根。”
“哼!你最好不会,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程玉枝说道。
“姐姐就请放心,若是没有其他事,那我便先回房了。”说着向程玉枝行礼告退,眼睛不自觉看了一下她那发怒的神情。
我转过身,一路都在想着,程玉枝对我的恨意一直便没消停过,她的孩子没了,我又与她同为秦爷的女人,可秦爷并不爱她。而如今我们又同时怀孕,她的事也被我发现了,不知在这府中还能安静多久。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可她偏偏喜欢争,这样又何苦呢,争来争去,说不定……最后也不过一场空而已。
我回到房间后便见莫苑已经在房中了,见着我立即关切问道:“夫人这是去哪里了,我还让景玉到处去找你,你现在才回来。”
“可是有什么事吗?”我坐下身,端起莫苑倒好的茶。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应该多休息,否则秦爷又要担心了。”莫苑笑道。
“对了,你不是说景玉找我吗?那她人呢?”
“不知道,兴许没找到你,还没回来吧。”莫苑刚说完这话,便见景玉站在屋外,缓缓走进来,一脸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问道;
景玉听见我问她,立即回过神,摇了摇头,“没去哪里,就是……去池塘边的凉亭那里,看你在不在。”
我疑惑的看着景玉恍惚的眼神,“那你……可去过后门处?”
“没有……姐姐为何要这样问?”景玉缓慢的摇着头问道;
我见她这样子,好似受了惊吓,只是摇摇头,将茶杯放下,让她先下去休息。
景玉离开后,我便与莫苑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觉得景玉这样并非是生病了,而是有事隐瞒。但我们都未说出来,先任由景玉这样。
秦爷回府后便来房中看我,见我在喝茶,又立即吩咐莫苑以后都不要泡茶给我喝了,让厨房多熬些汤给我喝。我见秦爷这样,只是笑他太过紧张我了。可这份紧张却让我的心更安宁,好似真正找到一个归宿,将我紧紧包围,不再受风吹日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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