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的哈欠,让伊曼的眼睛很快被泪水涨满,路也变的模糊不清,一路摸索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门却关不上了,她恼怒的一再用力,发现那门就好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索性,她也不管了,踢掉了脚上的鞋,步履蹒跚的向那方柔软奔去。
上帝似乎在跟她作怪,明明摸到了那片丝滑的的锦被,忽而怎么她又飞到了半空中呢,她怀疑是不是睡意让她的脑子不清楚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韩琦枫那张被冷冻过的脸?还有那让她眷恋不已的温暖的怀抱。
她微微拉来距离,努力的睁眼,惊奇写在她的眼底,脸上:“你怎么抱着我?”
“你累了!”韩琦枫淡笑,留恋她的温度,以及属于她的特有的香味,所以,他没有把她放到床上,而是将她带到了沙发上,两个人一起躺在了白色的沙发上。
沙发的位置很好,从这个角度可一看到外面的一切。
可是,景色并不美,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片,雨似乎更大了,风将海浪卷的高高的,凶猛的拍打着冲击着海岸。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够清楚的听到它们咆哮的声音。
狭窄的空间,拥挤的感觉,让她有些微微的不快,眼向往的看着那张大大的床,想象着,如果不是他,此刻她该是多么的舒适啊!
她挣扎着要起来:“起来,你压到我的腿了,我要去睡觉!”
“这里就好!”他未动,将她提起,安放到自己的胸前,给她调试好一个舒服的位置之后,又再度拥紧,紧的好似下一刻她就会从他的怀里消失。
“混蛋,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让我起来!”
伊曼抗议着捶打他,那恼人的睡意也因为他这样的行为,而淡去很多,脑袋的清醒,让她的高傲也跟着回来了些许。
“别动!”
他低喝,腾出一只手将她闹腾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按在了胸口。
“韩琦枫!”她怒喝,冒火的眼直直的瞪他,那其中的怒气似乎想要将他的面容烧出一个洞来。
“安静的陪我呆一会,好吗?”
这样的请求声,出口后连他本人都是一愣,更别说伊曼因为不敢置信而瞪大的眼了。
想要靠近她,想要每时每刻都能够得到她关注的眼神,想要她的温度,想要她的一切一切,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变的如此的贪心了?还是如此明显的贪心?
在她的面前,他不想冷,不想霸道,不想让她恼怒于他,想让她有在鹰家一样的笑容,想让她对他也有对鹰太行一样的笑容,所以,宠她成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
“神经!”她嘀咕着不满,却还是安分的没有再尝试挣扎。
外面的混乱依旧,此刻屋内却因为他们之间难得的平和而显得有些温馨。
“怎么会来?”
其实这个问题,早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的,可是说不出为什么,当时的她却不想知道原因,所以,当此刻问题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理由。
只是觉得安静的气氛实在是有些不适合他们,总该说些什么。她不承认其实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你!”
他回答的直白,那一向冰封的眼里,此刻盛满了对她的情感,赤裸裸的,不带一点掩饰。
伊曼淡笑着闭眼,这样的答案,她并没有觉得意外,可是扪心自问,她喜欢他吗?至少她现在的答案是否定的。
有一个亦兄亦友,将自己放在他生命最重要的位置的丈夫,还有一个爱她疼她如亲生女儿的公公,更有一个她生命里的珍宝——她的儿子正杰,她的人生至此,已经算是圆满的了。
“生命无法用来证明爱情,就像我们无法证明自己可以不再相信爱情。在这个城市里,诚如劳力士是物质的奢侈品,爱情则是精神上的奢侈品。可是生命脆弱无比,根本没办法承受那么多的奢侈。”
这句话是谁说的,在哪看到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可是这样的话就是她现在生活的写照。她拥有的幸福已经很多了,多的她的心已经满满的,再也没办法去承载更多,也许后面的幸福才是她人生真正的圆满,但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和鹰太行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经让她获得了太多太多快乐和满足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正是因为贪心的结果吗?
过多的奢侈,只会缔造更多的失望和灾难。这是她一直坚信的!所以她不会尝试,更不想去改变目前的一切。
她沉默着,均匀的呼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冷漠的面容划过一丝伤痛。
心里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疼痛却那么清晰。他轻轻的揉弄着她的手背,感受着她的柔软和香甜的温度,平息心中的疼痛。
忽而他有些烦躁,烦躁这样的天气,烦躁那雨和风的没完没了,烦躁不远处海浪撞击海岸的声音,烦躁她的沉默,烦躁自己心中那深沉的失落感,他烦躁着所有的一切,而他知道只要她此刻睁眼,只要她说她不讨厌他,这所有在她出现以前,在他生命里从未出现过的陌生情绪,都会远离。
但是,他是个聪明人,更是个商人,他知道没有异想天开的事,他知道有些事,有些人,需要努力,需要手段,或金钱,或计策,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们好吗?”
寂静了很久,她突然的出声,让他心中的失落和烦躁更甚。
他不想回答!
“正杰的伤怎么样了?”
她不担心鹰太行的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来,因为还有鹰洪在,她担心正杰那个倔强的臭小子,不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那最后一次的见面,在朱雀堂,小家伙对黎昕丢下的话震撼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知道!”
“你………..”
伊曼有些恼火了,什么叫不知道?她不相信他来之前没有去过鹰家,如果他没有去,那么此刻在这里的会是鹰太行,而不是他!
面对她生气的眼,韩琦枫忽然感觉有点愧疚,他似乎忘记了那个叫鹰正杰的孩子是他的骨肉,是他和她共同的联系点。也是他将来能够赢回她的筹码之一。
努力回想那日在鹰家的情形,模糊中,似乎有那么一道小小身影安静的靠在圆柱边,是什么让他忽略了?是那日楼上鹰家父子太过吵闹的争执,还是更本就是他的无心?他没有办法解释,心中愧疚在她晶亮的眼睛里如大石积压一般层层叠加。
“好吧!”她放弃的叹气,翻身坐起:“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