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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素落率领数十个苗族壮汉偷偷摸摸地准备潜进纱织的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家都要当心,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潜进去,里面的活口一个都不能留,知道了吗?”最后关头,素落再三嘱咐到。

一行人兵分两路潜入,才走到内院,正欲发起攻击,突然院中灯火大作,从暗中走出来两男一女,赫然是文逸尘,十九王爷和蛊母。

“朋友,来者是客,怎么连通报一声都不敢,偏偏喜欢偷鸡摸狗啊?”面对着眼前齐刷刷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十九王爷谈笑自若。

数十个黑衣人齐刷刷望着正中的一个大汉,似乎正在等候指令。“动手!”一声令下,所有人就要扑出来,却见一抹白影东窜西跳,不多会儿,黑衣人大半到底呻吟。

“九尾灵狐?”等那个白影跳入蛊母怀里,众黑衣人大惊失色。

蛊母徐徐走到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边,蹲身下去,揭开蒙面的黑巾,大惊,“苗疆死士?”

文逸尘一听,急忙赶过去,一看,可不就是苗疆死士?

“素落,苗疆死士的确是无所畏惧,但是,你们很不幸运,偏偏遇到了你们的克星,怎么?还不想投降,你以为你们还能做困兽之斗吗?”蛊母从先前的惊诧中缓过神来,冲那个黑衣人的头头说。这张网,怎么会网到这么大的一条鱼,难道公主他们追查的幕后人,竟然是普族长。“素落,你就算自尽也没有用,你们的尸首一样是铁证。快点投降,交代清楚,为什么你们要来行刺公主?”

“什么公主?”黑衣人疑惑地问。

“素落,你不知道你想杀的人是天朝公主吗?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蛊母抓住了一丝疑问,接着追问,但是黑衣人却怎么都不肯再开口了。

“蛊母,算了!先把他们抓起来吧!”文逸尘见已经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无眸,你就放心让十九叔乱来啊?”灵儿在饱受压迫之下,难免想要反抗,只是苦于自己能力有限,只好求助于我。

“灵儿,你有办法奈何得了他的话我非常愿意听你的!请问你的高见?”灵儿自从十九哥出现后,一直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每次见了面,都象耗子见了猫似的。这倒给我那无聊的生活点缀了一丝乐趣。

“对啊!灵儿,他不是你的亲戚吗?要不,你去跟他说说。说不定还能套出些消息呢?”近墨者黑,连纱织都学会调侃人了。

“我不要,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坏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灵儿假装气愤地要扑过去呵她们的痒。

“十九哥,又来找眸儿下棋?”我笑了笑,轻柔地冒出一句话,吓得灵儿立刻跑到后面去,想躲起来。

“骗子,无眸,你居然又骗我!”灵儿从身影的缝隙里往外瞄了一眼,发现根本没有自己忌惮的人在,大呼上当,又想不依不饶起来。

“谁是骗子啊?灵儿!”人未至,声先到,可不就是专抓灵儿这只小耗子的猫吗?这下子,灵儿整个人都惊住了,把整个身子都藏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着,“十九王叔,没有——没有骗子。”

“十九哥不会是专门来闹灵儿的吧?”虽然我很不欣赏灵儿的无用样,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兼未来嫂子,自然是要帮帮忙的!

“有则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抓到耗子了!这可是只肥耗子啊!”墨衫男子把玩着手里的玉石,颇有意味的调侃道。

“还是十九哥厉害,小妹十分佩服!”那么也就是说,默哥哥他们要回来了!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嘴角也微微带笑。

“未央的容颜,每天看都会有新的惊喜啊!美人带笑,犹如百花怒放啊!小王何其幸哉?”

“十九哥这么高兴,是不是说,可以告诉未央,您究竟下的是哪步棋啊?”

“呵呵!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你等着看好戏吧!”

这一厢,两人你来我往地不停地打着哑谜,因为受不了这个奇怪的王爷,灵儿和纱织早就闪到一边去了。

“织女,你觉不觉得无眸好厉害啊!连十九王叔那个怪胎都能应付得来。”

“灵儿,你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啊?不会还有更奇怪的吧?”纱织自从跟文二少确定关系之后,完全见识到这一群人的真面目之后,深刻领会到何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涵义了。都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完全习惯他们的奇怪表现。现在看到灵儿又在犯傻,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了。

“什么我家的人啊?你不也是吗?更奇怪的不就是你吗?被人鸠占雀巢了也不吭声,不是更奇怪吗?”灵儿眼光怪异地上下打量一遍纱织,最后得出结论。

“白灵儿,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看在他是你亲戚的份上,我用得着忍受这种阴阳怪气的日子吗?结果你居然还敢嫌东嫌西,看我的素女剑法。”拔剑就象灵儿刺去,吓得灵儿赶紧逃跑。

“织女,我错了,你不要追我跑了!我好累好累了。”一见纱织杀来,灵儿立刻开始跑,两个人都象个笨蛋一样跑得大汗淋淋了,灵儿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先开口求饶。

“终于累了?”

“无眸,你干吗跑我们后面来吓人啊?”

“大哥他们就快回来了!”

“真的啊!太好了!那我就可以跑了!”这些天灵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但是因为情人不在,又不能自己一个跑,所以只好留在这里,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其实,灵儿,你可以自己跑的,我大哥一定不会怪你抛弃他的!”

“哼!你就笑吧!我才不理你呢!我要回去沐浴更衣了!织女,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我的衣服也脏了,就一起去好了!”

说完,两妯娌抛下孤伶伶的小姑一个人,自顾自手拉手地走了。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的,不过三五天的光景,却好象过了一年那么久似的,终于盼到了心里挂念已久的人,自然份外心喜。

“默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压抑住自己想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心绪,将满腔的思念,都化作了这一句话。

“眸儿,你的伤怎么样了?”溢于言表的关怀,暖入心窝。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的眸儿永远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痊愈得差不多了!只是疤痕还在,二哥说这次的伤口,恐怕注定要留下痕迹了!”

“以后绝对不能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眸儿再也不敢了!”

而一旁的文逸风和白灵儿也是在倾诉相思,看得旁人羡煞不已。

“眸儿,你都不问候一下小哥吗?小哥一路上可是劳心劳力的。”楚行云受不了被忽视得那么彻底,硬凑上去想得到些许安慰。

“小哥,你路上有没有碰到合心意的姑娘啊?”看着自己和其余两个哥哥都找到了幸福,无眸希望她小哥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缘分可遇而不可求啊!”楚公子后悔自己找上门来了,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撤退了!

深夜,寂静的院子里出现几个身影,各自相互示意之后,都朝外飞去,落在树林的一处空地上。原来是十九王爷和三位公子。

“齐卫,身份确认了吗?”一身黑衣的十九王爷在夜色的陪衬下,更显得有些妖邪之气。

“禀王爷,已经确认无误了!”

“十九爷有何打算?”永远是白衣而略显淡漠的风轩默,一如往常地语气冷淡。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驸马又何必要小王明言呢?”

“王爷的想法,在下怎会知晓?”

“蛮夷之邦,一群乌合之众,当然要好好教训教训!有胆子到本王的封地惹事,就要有准备承受本王的恩泽。”

“十九爷,生灵涂炭并不是眸儿想要的结果。”风轩默提起自己的宝贝,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起来。

“如果眸儿想的话,我们根本不会大费周章自己跑到苗疆来。眸儿的心是鲜红的,她憎恨杀戮。”文逸风接过风轩默的话,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十九爷,不要让眸儿带着恨离去!言尽于此!请三思!”

楚行云说完,三人即告辞先离去。

“齐卫,那个女子值得本王为她三思吗?”似乎是在询问,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属下听凭王爷差遣!”主子的心意,从来都是变幻莫测,十分诡异,他岂能妄言?

“你先退下吧!”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啊!那样美丽的容颜,只该带着笑容的啊!怨恨和悲伤,都不应该存在的。苏无眸,那样奇特的女子,天底下还有第二个吗?

“默哥哥,你说什么?你们已经知道在暗中意图谋杀我的人是谁了?那你们怎么没去抓她啊?”心里大概猜到事情就要了结了,对于知晓幕后主使者身份的事情,倒是不怎么惊讶,只是惊讶为何知道对方是何人之后,却没有采取行动。

“我们在等十九王爷的决定啊!”

“哦!”怎么忘了,事情已经不是普通的江湖事,已经变成了朝堂上的事情了!

隐约猜到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许,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得罪的,还不只是自己啊!若是如此,那无辜的苗民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默哥哥,我要去找十九哥谈谈!”

“好,我送你过去!”

穿过院子,走到一座小阁楼前。“默哥哥,我上去了!”

“我在下面等你!”

点点头,沿着木梯一步步走上楼,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正对着远处的郁郁葱葱,案几上,小火炉上正煮着芳香的茶。

“你来了!进来吧”房间里的人忙着盯住自己的好茶,不曾转过头来,只是开口说自己知道来者何人。

“十九哥,你的茶艺越来越精湛了!”坐在对案,抿了一口刚煮好的香茶,美人由衷地感慨!

“那就好好品品!本王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得到的!”

“十九哥可有决定了?”虽然心里很不想破坏这片刻的好气氛,但是挂在心里,又久久难安啊!

“你呢?你的决定是什么?”对着美人,他投降了。何况,这个美人,还是自己的妹妹啊。怎么能不照顾呢?

“只诛首恶,其余宽待!可否?”

“你也终究只是一介女子啊!”

“小妹自知妇人之仁,多谢十九哥体贴!”

“有你这个妹妹,也还不错!”

青见族长最近一直在犯愁,因为西城的陨夏军队似乎在集结待命,但是还好,西城和苗域的商户还继续往来。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怀着坠坠不安的心情,一直在等待一个人,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蔺大人,朝廷最近兵马调动频繁,不知所为何事?”一见到可以解自己疑问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其他人。

“普旺族长,容下官为你引见几位贵人。这位是梦都城主——十九王爷,而那位,是皇朝唯一的一位公主——未央公主。公主身边的白衣公子是准驸马,另一位,则是皇上亲封的布衣侯爷!”

这股风吹过,祸福难料啊?

“王爷,公主,驸马,侯爷大架光临,下臣惶恐!请上座!”

“本王想请族长认一个人,不知族长是否赏脸?”

“王爷既有吩咐,下臣自当照办!”

“蔺大人,把画像拿给族长看看!”

普旺接过画像,只一眼,脸色惨白!“这——”

“看样子族长是认识画像上的人!”

“王爷,素落他们——”

“素落等人深夜潜入蛊母的家,意图行刺公主和本王,却被本王逮了个正着。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他们俩呢?”

“王爷——”

“本王认为,这些死士一定是受人支使的,这次来是缉拿主犯的,族长你应该会配合吧!”

“王爷,下臣一片赤胆忠心,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请王爷明查!”

“齐卫,把人扔上来!”话落,一个黑影,砰地扔下来一个麻袋。麻袋一落地,里面的人就爬出来了,正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素落,你还不老是交代,为什么要行刺公主和王爷?”眼见为实,普旺一时气急攻心,险些晕厥。我凌空射出几根针,使得普旺族长慢慢缓过来了!

“普旺族长,本宫还有事情要请教你,请你保重自己!”

“素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尽管青见族长苦口婆心地一番良劝,但是素落还是保持缄默,一言不发。

“普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若是无话可说的话,本王就要宣判了!普旺,你掌管苗疆,身受朝廷的恩泽,却不思报效朝廷,竟纵容下属行刺公主和本王,冒犯皇族,实在该死!凭你的罪行,本来可以灭了你青见一族的,可是未央公主这个受害者都决定不牵连无辜,所以本王只要你一人伏诛即可,否则,西城的三十万大军就不会只是摆设!你自己决定吧?”在他的面前,摆出了一把匕首,一壶毒酒。

“下臣治下不严,愿意承担责任。”普旺眼看着就要饮下毒酒,一旁的素落却开口了,“不关族长的事,是我娘让我去杀你们的!”

“大祭祀?素落,你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普旺也是受了大惊。

“那天小姐也在场,我想,应该跟小姐有关吧!”

“来人,去把那两个人绑来!”

“普旺无能,教女不严,竟犯下如此大错,下臣恨不能绑子上殿,怎敢有劳王爷和公主奔波劳累?”自告奋勇走在人前带路,“孽女,还不束手就擒!”

“想抓我的就来啊!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普娜并不是艳丽的女子,她象是一朵幽兰,手里握着足以让众人命归黄泉的无影之毒,脸上掩饰不住的悲哀。身后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老妇神色宁静地看着我们。

“孽女,你想让整个青见都为你陪葬吗?居然胆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姆妈,他不是爹爹,对不对?他哪里是个爹,他从来都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要生我呢?”普娜依偎在老妇怀中,泪眼汪汪。

“普娜,我的孩子。他的确不是个好人!普旺,看着普娜的脸,她是伊铃的女儿,这张脸,和她是一模一样的!当初,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死?普娜又怎么没有娘亲?伊铃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结果你竟是这么回报她的!你从来都不在乎普娜,不知道这十年来,普娜的命,一直都是捡回来。枉费我们对你还有期待,伊铃傻,她的女儿一样傻!”老妇轻轻拍着普娜,柔声安慰,而望着普旺族长的眼光,却是凌厉带着杀机的。

“普娜,你为何要找本宫的碴?本宫与你素未谋面,可不曾与你有过节!”

“他,姆妈,为什么他没有回来啊?”象是陷入了幻境的普娜,喃喃自语,“风,真的无法挽留吗?”

“普娜,醒醒,他死了!你忘了吗?因为他背叛了你,所以他早就死了!”

“死了吗?姆妈,我说过要去陪他的,为什么我还活着?姆妈,我好想好想他啊!”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她只是呆呆地立在那里,在自己的思绪里浮沉。

“你看到了吗?普旺,十年前,如果你肯帮她找回那个男人,她就不会日日夜夜受噬心蛊的罪,也不会为了保命,变得人尽可夫,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普旺,等你死了,我看你有何颜面去见她!哈哈——”笑声里的凄凉,那么明显,听起来那么刺耳。

又是一个伤心人,只是一个伤心人,我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纠葛!

“十九哥,我想回去了!你要走吗?”

“又心软了?”

“今日,恐怕是不能动手的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暂时先离开呢?”

“未央公主,你很幸运!我很羡慕你的幸运。我的幸福早已消失了,我也该回去了!姆妈,对不起!我要比你先走了!”普娜却突然清醒过来了,她望了望我们,突然开口说,话落,手里的药,悉数进了口腹之中。

“普娜,是姆妈错了。姆妈一直以为你能放开的!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就成全了你!你等等姆妈,姆妈马上就来陪你了!我的孩子!”老妇随之服下毒药,跟着倒在地上。

“娘——”素落奔上前,痛哭流涕。

“素落,娘——娘不需要——你了!你——自己——好好——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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