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你看这姑娘长得多俊,嘿嘿……”
“独眼你个死色鬼,别忘记你右眼是怎么瞎的。”
云霁月可以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交谈,她同样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想睁眼瞧瞧却怎么也支不开眼皮,呵,这黑店下手真狠,下的迷药无色无味,份量还不轻!
“做甚!你们俩混蛋东西在做甚!”又来了一个人,听起来像那个殷勤过火的掌柜。
“呃——”
“老大,咱们不是劫财么?”云霁月感觉有只手在她身上摸索过,顿时懊恼自己太入戏了,不行,她一会非把那只手给剁下来!
“劫你大爷的财!头大无脑的东西,你以为咱们还是以前的山贼吗?”啪地一响,有人低号一声。
“对对对,老大说得没错,老大您瞧这姑娘,长得多水灵,您看…嘿嘿…”又是一只手,抬起云霁月的下巴,那笑声,令她恨不得立刻毒哑他!
上官潋晨在哪?他居然放任这几个王八蛋对她上下其手?
“看?看你大爷的色鬼投胎独眼,你右眼不就是被那小寡妇给扎瞎的,居然还不长记性!你们俩都给滚出去,记得把门锁好。”啪啪几声响,听起来那个叫独眼的被打得不轻,唧唧哼哼直叫唤。
“可是老大,这不是浪费嘛,她……”刚被打完,那个独眼居然还没死心,依旧惦记着那档子事,真乃色中饿鬼!
“独眼你丫找死啊!咱们放倒的这些人都是要经过长老亲自己过目的,你要敢再存这花花肠子,一会长老来了,保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很显然,掌柜的气得不轻,径直冲过来把那个叫独眼的色鬼推开,还狠狠地踹了一脚,又叫骂道,“都给我滚出去,门由我来锁!”
“不让想就不让想嘛,老大下手真重,再说了,是男人哪有不想的嘛。”独眼色鬼边走边嘟囔,云霁月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道,一会非叫你知道什么才是下重手,她非把他的花肠子抽出来当鞭子甩。
“走吧,快走。”听声音应该是那个想劫财的家伙,“跟你说吧,咱们这大半年来放倒的那些人,都是要送走的,好像是送去当什么矿工,女的嘛就得送去窑子…”他们越走越远,接下去还说了什么,云霁月不得而知。可有一点她算明白了,这群山贼虽不再干杀人越货之事,却投靠某个组织,干起贩卖人口的营生,真是缺德到家!
她犹自在那愤懑不平,耳边听到一阵落锁的声响,看来贼人都走光了。唔——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肉乎乎的!她想挣扎想拒绝,可是没用。一股温热的液体霎时弥散在口中,带着丝丝清甜,还有微忽其微的馨香,貌似味道还不错。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倏地,她被自己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惊诧地睁开眼,就见上官潋晨一脸玩味地瞅着她。而萧子越则半蹲在她面前,他正拿条细布条缠在自己的左食指上。
“我方才喝了什么?”她孤疑地看看他二人,心头发毛,难道……
“子越的血。”上官潋晨轻巧道。
“呃!”心里的想法一经证实,顿时一阵反胃……上官潋晨居然叫她喝人血,他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
“子越的血可珍贵了,家常毒药几乎能解,遇上厉害的毒药,他的血还是味药引。”
上官潋晨似乎不太满意她的过激反应,看他一副‘请你喝已经很给你面子’的模样,她又是一阵反胃。
“停,时间紧迫,子越快说说在长庆村都听到了什么。”云霁月不愿再停留于如此恶心的话题上,况且那帮山贼随时可能再返回。
萧子越素来惜言,遂只将听到的重点向他们叙述一番,另外特别对伊洛族的圣物详细描述了一下。
“没想到伊洛族已经渗透入宛阳国的百姓之中,他们这么做,是想在将来的战事中来个里应外合?”云霁月听罢,分析了一句。
“我倒好奇他们所谓的圣主到底想找谁?拥有天相星入命者,又有何神奇之处?对了子越,把‘五行阴阳轮’画出来,交给文洛,让他查查是什么玩艺。”上官潋晨才懒得管这个天下由谁做主,他只在乎自己想关心保护的人或事,比如剑阁的安危,比如近在咫尺却始终触摸不到她内心的女子。
上官潋晨刚吩咐罢,外头远远传来谄媚的笑声,“库赫长老这边请,这几间房里还关着一批人,您瞅瞅合不合意。”
库赫长老,是萧子越口中的那位?云霁月迅速与上官潋晨他们对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没想到这家黑店也与伊洛族有关,真是无巧不成书。
“你,还有你,赶紧把长老挑好的人选送到后院的马车里。”又过一会,听到掌柜在吩咐手下办事。
“老大,那挑剩下的怎么办?”
“用你的猪脑想想!扔到哪里都行,乱葬岗更好!”掌柜压低嗓门怒呵道。
“长老请,这是最后一间房,里头两男一女是刚刚抓到的,货色不错,特别是那女子,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说话声、脚步声,缓缓逼近,他们到底要不要一走了之呢?犹豫之间,房外已传来锁链磕碰时发出的脆响,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继续装晕。
“嗯,林掌柜果然卖力,这次的货色都不错,尤其是这三个,都有用处。”萧子越的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以剑阁独门传音术告知上官潋晨,来者正是库赫。
“谢长老夸奖,这是小人份内之事,小人一定尽力多物色些人来,以供长老您挑选。”云霁月虽然紧闭双眼,但她依然可以想像出掌柜的丑恶嘴脸!
“这两个男的,俊的送至月宫,女的送至悦霖春,另外这个照例送上马车。”老迈的嗓音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上官潋晨一听月宫二字,险些自地上蹦哒起来掐死那老头!居然要这般糟贱他!
掌柜从旁称是,“小人明白,长老可要去雅间休息休息?”
“不必,我还有要事,即刻就走。”
很快,脚步声再次离他们远去,云霁月遂眯眼打量一圈,只见房门虚掩,细听之下也没啥大动静。而卧倒在她对面的上官潋晨和萧子越也迅速起身,一人溜到门后把门关紧,一人晃至窗边,支开条缝,观察后院的情况。
“看来他们迷了不少人,后院停着三四辆马车。”上官潋晨粗略一观,低声道。
“请主子尽快决定是留是走,他们往这边来了。”萧子越贴在门后,仔细外头的动静。
云霁月听罢凝眉不语,前世,她是个满手罪恶的杀手,十指染血。今生,她也不认为自己多么富有正义感。那她到底该不该淌这趟浑水,救下这些无辜的百姓呢?若救,八成引来伊洛族的追查;若不救,只怕有不少女子要被祸害,从此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踌躇不定,困惑地抬起头,看向上官潋晨。
“别这么看我,你想如何便如何,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奉陪到底。”
他低眉浅笑,无度的宠溺令云霁月不知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是以,她索性生硬地挪开视线,冲萧子越道,“除了那两个把我们挪进房的山贼必须留活口,其他的,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