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大火,热浪炙人!
彼时,这风花雪月,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烟柳之地,此刻却宛如一处人间炼狱!
此占地近三亩的销金窟多为砖墙木壁的建筑,接二连三,牵五挂四,于是烈火不断蔓延,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腾空窜起的火舌张开血盆大口肆虐地舔过红笺巷的每个角落,翻滚的浓烟漫天盖地,似疯狂挥舞的魔爪,试图湮灭一切。
“啊…啊……”
惨绝人寰的叫喊声陡然自滚滚浓烟之中传出,跟着,只见四条高举的手臂在势不可挡的火海中竭尽全力地挥舞!
“救人啊,求求兵爷救人呐…我们燕春楼还有活口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上蹿下跳的火光,撞击着云霁月的心,她只觉周围的空气凝滞了,呼吸阵阵急促!
“这妖火烧的,哪里还能救得出人,快松手,灭火要紧!”
火灾现场一片混乱,官府衙役、驻城士兵、平民百姓,许许多多的人们端拎抬提着一切能够盛水灭火的器皿,往来奔走,有人甚至将马桶都派上用场!
“侯爷,火势太大,整个悦霖春都烧成了废墟,恐怕……”景墨顶着一脸烟灰奔了过来,这样的大火,他也是生平头次遇上。
他话未说完,安陵彦身边的云霁月飞快截口道,“此巷有几处岔口,你们可曾派人四处搜寻过?”
“这…不曾,我们来时大火已经四处蔓延,只顾忙着救人了。”景墨看了安陵彦一眼,见他一脸凝重,目光转动,似乎想透过那漫天黑烟找出些什么。
“红笺巷历来四通八达鱼龙混杂,凶手显然不惧怕搜捕,况且就算抓到纵火之人,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走卒或是死士,幕后主使是谁,我们同样一无所知。”很明显,衢城里潜伏着一伙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势力之庞大,是安陵彦所始料不及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时辰里探到风声,继而杀人灭口。
“悦霖春出事之前,没有任何人听到或看到异样的事情发生么?”云霁月挣开安陵彦的手,她想穿过乱糟糟的火场去寻找躲藏在暗处正漠视这人间炼狱的凶手!
“云霁月!”安陵彦一时不察被她挣开,旋即箭步冲上去又把她拽回来,冷声呵道,“你想做什么?逞英雄吗?”
英雄?呵呵,不!前世,我也是这躲藏在暗处的恶灵,直觉告诉我,他们就在这儿的不远处,如果未见到该死的人都死绝了,他们又岂肯甘休。可…她能告诉他吗?恐怕他会将她当成妖怪,扔进这熊熊烈火之中吧。
“正因为我和他们一样,非是善类,所以,我才能闻着臭味去找,但请侯爷放手。”她不是冲动,而是有些猜测需要事实的证明。
安陵彦没再言语,他对她根本不了解,更无从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杀人放火之事,以至于标榜自己绝非善类,可此事既然发生在他的辖域,就没有道理让一个女子孤身犯险。
“景墨,带人严加巡查方圆五里之内的每个角落,令翼云天明之前务必把大火扑灭。”他放下话,握起云霁月的手阔步穿过哭天抢地的人群,一面看也不看她道,“红笺巷前后左右一共七条道口,你我现居中而立,那么,臭味在哪?”
云霁月借着映天的火光,抬起头认真环顾四周,巷子里的建筑大多被大火烧毁,到处是断壁残垣……等等,不远处那矗立的黑影是什么?
“那是什么地方!”她连忙指向前方七五度角处。
“长兴塔。”安陵彦深谙衢城地形建筑,云霁月甫一指向它时,他立刻了然,“制高点!”
云霁月快速扫他一眼,“带路。”说话这时,她已提元运气,而身边的安陵彦亦非等闲,她只觉他大手一紧,牢牢牵住她的手,眨眼间已然拽着她窜出一大段路,看来她的星云步法今晚是无用武之地了。
长兴塔,位于城北,临近北城门,与红笺巷相隔两条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若站于塔上,方圆二里内的绝大数景致皆可收尽眼底,包括…眼前的这场大火。
“主公,探子回传,安陵侯携一女子正朝长兴塔方向奔来。”十三层高塔的第九层上,隐约可见四五条黑影立在塔外的围廊处,而他们目及之处正是红笺巷的火场。
“嗯,不错,有点脑子,探子可曾探得那女子是何人?”说话之人始终隐于一片阴翳之中,频频冷笑。
“巷子里增了不少士兵,正在巡查,探子不敢靠得太近。”
“也罢,这么个烧法,相信连渣都留不住了,啧啧——只可惜本尊多年来的基业呀。”
“主公的意思是将剩下的人马一并撤走么?”
“不,留下几人继续打探情报,本尊岂能放过那坏事之人。再者,安陵侯手中似乎还捏着咱们一些无用的把柄,你记住一并清理干净了。有些东西,哪怕是废物,本尊亦不喜它们落入别人囊中,明白么?”
“属下谨遵主公之命,定将此事办得干净妥帖。”
“子时将至,本尊折腾一晚也乏了,咱们走吧。”那隐藏于黑暗之中的身影终于露出些许端倪,可见一身银白华服于月芒下不时闪现森冷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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