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离开之后,赫连御和夏殇退守公主府。
“在想什么呢?”赫连御轻轻环住夏殇的腰。
她收回游离的思绪,躲避着他的眼,说:“没什么,你说这场胜负我们到底有几分把握?”
他却不让她避开自己,抬起她精致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对我敞开心扉?”
她侧脸避开他的手,赫连御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缓缓收回,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逼她,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懒散的靠在床柱上,左腿随意的屈起,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俊美邪魅的脸上绽放出傲然睥睨众生的的微笑:“我只想说输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她眼神净丽,精致绝魅的脸上粲然而笑,是呢,这个男人怎么会输。
第二日。
“怎么样?”她问道。
“还是没有凌绡他们的丝毫线索。”伽乐道。
赫连御在一旁说:“我相信以凌绡聪明应该已经出去了。”
“嗯。”夏殇点头,应该是这样,否则风离应该早拿他们做筹码了。
风离早就传来口信,三日之内会攻进来,劝他们尽早投降。
以他们现在的状况,等于坐困围城,完全处于被动境地。
“夏殇,你······”赫连御挨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诉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眼里渐渐浮现出激赏,他果然不愧狐狼的称号,果然够狠够绝。
公主府被层层包围,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他们已经被困了两天了,一丝一点的绝望如蛛网般缠上每个人的心脏,渐渐收紧,给人一种窒息的无力感。
帐内,风离手拿一本书翻阅着,墨玉的瞳眸清冷,脸上一片淡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少主,属下有一事不明。”
风离放下手中的书,淡漠的眼扫向他,道:“说吧。”
“少主为何还迟迟不肯动手,莫非还念着旧情?”很多部下对他这位空降而来的少主都很不服。
风离放下手中的书,利眸扫向他,表情依旧无波无澜,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你对我的决断有异议是吗?”
“属下不敢,只是不明白少主的用意所在。”
“你为天域效命多久了?”风离淡漠的声音。
那人一愣,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老老实实的答道:“十一年了。”
“时间不算短了啊,你明天就不用再来了。”说完这句话,风离蓦然转身,坐回上位,再不看那人一眼。
那人却愣在那里,还缓不过神来。
“主子,这······李老十几年来一直呆在天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
“对呀,您不能就这么赶他走啊。”
风离抬眼,扫视全场,所到之处全都噤声,他说:“我的决断,不需要质疑,照做就好。”
风离手上翻阅的动作不停,近看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谋略书籍,更像是随手拿来练字的随笔,却被人精心的装订成册。
那上面的字迹隽秀飘逸,很漂亮的女子字体,只是看上去像是被常常抚摸,边角的地方有些旧了。
他温柔的抚摸上面的字迹,犹如情人般呵护怜惜,淡漠的眼眸闪过一道暗芒,夏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公主府,竹林。
月下,一身素雅纯白衣裙的女子静静的抚琴,容颜绝美精致,眼角朱砂平添妖娆,一颦一动中尽是雅致风华。
琴声悠扬动人,婉转清越,素手翻飞,轻盈舞动,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消逝在空气中······
夏殇收回抚琴的手,浅淡而笑:“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呢?”
竹林深处,风离一袭银色披风,墨发飞扬,眼神虽然如常淡漠,但瞳眸深处却藏着暗火,冷漠的燃烧。
夏殇继续道:“我们似乎好久都没有下棋了,怎么样,来一局吧。”
“好。”
竹影婆娑下,是两个人相对而坐的身影,一个淡漠,一个素雅。
夏殇素手缓缓落下最后一子,然后淡雅而笑道:“我赢了。”
风离将手中的黑子放回去,黑眸里难以察觉的划过一丝宠溺,不语。
“已经很晚了啊,明天你真的要攻府了吗?”她的语调不变,好似在跟他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嗯。”他侧过脸,淡漠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他突然回过头来,笑容冰冷妖异:“确实已经很晚了,你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吧。”
冰凉的夜风带起她的发丝,她没有丝毫躲闪,依旧浅笑如花,叹息般说道:“今天晚上是西南风呢。”
风离的瞳眸陡然一沉,就听见外面喊杀声渐起,“很意外是不是,虽然确实是今天晚上突袭,但也来的太快了是不是。”
风离转过身,盯住她,淡漠的瞳孔里满是询问。
“临时受命的坏处就是没有时间与属下充分熟悉,想要假扮冒充自然也很容易,虽然不能取消原本的命令,但是行动的时间却是可以变更的。”
决战根本就不在明天,而在今夜,这点她知,风离也知,三天之期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风离虽然失去了先机,却依旧淡定如常,没有丝毫的慌乱。
“为什么呢?呵呵,自然是为了这个。”风离顺着夏殇的眼神看过去,只见正东方向燃起了火苗,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火焰借助风势,席卷了整个府祗,天与地都陷入一片火海中。
“因为今晚是西南风啊。”风离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失败懊丧,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好像与己无关。
借助风势燃起大火,这样一来,双方就都处于相同的劣势之下,算是把起点拉平了。
“你不阻止我离开吗?”
风离但笑不语,静静的望着她浅色的衣裙消失在视线里,手里抚摸着刚才她下过的棋子,这局棋,于她是在等待时机,于他却是难得的享受呢。
其实要怎么和她说,他来,不为取胜,不为名利,只是单纯的想见见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