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满室的热气,室内的温度在不断的上升中。
大木床上的白纱幔帐放了下来。
帐子里面坐着三个人,两大一小,均穿着白色的中衣,热气便是从这座帐子里面发出来的。三个人,不但散发着热气,并且还有丝丝缕缕淡淡的白烟自帐中传出……
等等……
千万别误会了!
这可不是因为帐子里面着火,白朗、卫海兰和莫子焉他们三个也没在玩自焚!
而是……他们正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仪式,那就是--卫海兰的“功力”交接仪式。
‘捐献者’:卫海兰,授予人么……自然是咱们的子焉小妹妹了。
帐子里呼呼地冒着烟……哦不!是‘真气’才对!帐子里的人也都是汗流浃背的,很是辛苦。可怜的子焉还满脸通红的,看起来好像是有些吃不消呢。
这化功可不是闹着玩得,要是操作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池,那可就是三条人命的。所以,也不能怪之前子焉娘的担心了,这不是多余的担心!不过好在帮卫海兰化功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白朗怎么说都是当年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呢!武功好不说,还长得一表人才,文韬武略他全都懂,就连医术都很是高明呢!他聪明到家,当年,若不是他自己无心做官,那早在N多年前就混到一品大员了!而在武学上造诣颇深的他,自创的一套狼月剑法更是引来万人空巷!喏……要不是因为这本剑谱,也不会引来宵小的狼子野心了。也就是因为他们窥视着这本剑谱才会害得卫海兰变成这样……
就因为这样,白朗这些天都在不停地责怪着自己!
那些人既然想要那本剑谱,那么,拿走就好了啊!他干嘛还要正面阻拦呢!结果引来了那帮人的报复……酿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白朗的双掌轻轻地分别抵着卫海兰和莫子焉的后背,左边是他娘子,右边是他的徒孙。
他心里很紧张,紧张的是这次化功的结果。
其实他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证明这样的做法能百分百使得卫海兰得救,因为就算是化了功,也只是能让她接受治疗,不会再由自身产生‘抗体’,这样的做法只是让她好过些而且,却并不能为她解毒。
而且,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出现失误,不但救不了卫海兰,还会害了焉儿。
白朗紧闭双眼,额头上的汗原来越多,最后就连手心都开始不停地冒汗了。
“相公,你还好吧?”
卫海兰突然心有灵犀地感觉到自己相公似乎有什么不对,他的气息好像也有些不稳定似的,于是,就马上用上了传音入密,并未动嘴,但是这话却一样传进了白朗的耳朵。
当然了,这招子焉还不会呢,这话,她自然是听不到的了。
“海兰,你别管我!我不要紧,你得专心些,别分神了,会走火入魔的。”用了同样的方法,白朗嘱咐着卫海兰。
“那你自己小心!”
卫海兰心里有些难过……
不是为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功力即将失去而伤心,而是觉得为了自己,让这么多人操心,她很是过意不去呢。
“师公……焉儿好热!好难受……”子焉痛苦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那股自白朗掌心传来的热气一股股地送进她的体内,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她还能忍,只是热而已么,还不至于有什么其他难过的感觉,可经过这么久……没有武功底子的她哪里还吃得消这样如同烈火烧心一般的折磨啊!这不,强烈的排异反应就立马开始了。
不知不觉地,化功已经进行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了。子焉是不清楚这样的过程到底进行了多少,而且还会有多久才结束,她只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就会挂掉了!
“焉儿,师公知道!师公都知道!焉儿别怕,再忍一忍,还有一会儿就过去了!再忍忍,乖!”白朗没有因为子焉的呼救而分心,他清楚,现在是关键阶段,若是自己没有把好这一关,那别说是成功了,恐怕他们三个都会命丧于此。于是,只好狠心地暂且忽略了子焉的痛楚,继续手下的任务。其实,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这样做,心里在滴血。
“恩……”子焉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她确实也很想自己能帮到他们!既然来都来了,忍都忍了这么久了,没理由半途而废啊!
可现实根本不允许她逞强。要知道,她现在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并且年龄还不满三岁的孩儿,这样强烈的真气输送几乎要了她的命。
就这样……
“噗……”一口殷红的鲜血像是一道嫣红的血剑般射了出来,喷溅在雪白的床单上,刺目极了。
子焉也被自己的这口血给吓到了。
她没想到,原本自己想要忍下去的,却还是坚持不到最后。
天……她的身子骨怎么这么弱呢!
“焉儿!”卫海兰看子焉突然吐血,惊呼出声。
“海兰,忍着,快好了!别前功尽弃啊!”
“可焉儿她……”
“师娘……放……放心,焉儿还忍得住,师公……您……您继续吧……”子焉艰难地回应着,还不忘了给卫海兰和白朗俩人宽心。
痛苦归痛苦,事儿还是要做的!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子焉定了定神,继续挺直了腰杆,端端正正地坐好了,继续受功。
白朗听了子焉的话,百感交集……
孩子!忍着!
白朗忍住了心酸,手上的真气也送得更强了。
汗不停地冒着,房里的温度也在不停地升着。
快了……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喝!”白朗突然大喊一声,掌风一送,面前的两人就都到了。
“海兰,海兰,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感觉好些?我已经成功了,你的功力已经全数传给了焉儿,你好些了么?”白朗先上前看了看卫海兰的情况,扶起了她的头,左看看右看看,才放心地将她重新平放回了床上。
“我没事儿……就是虚了点儿,相公你还是赶紧看看焉儿吧!她那么小,会不会有事儿?”卫海兰气若游丝,几乎是提起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出了这番话。她还是不放心那个小东西。
“恩,你好好休息,不要太操劳了,剩下的有我,我这就替焉儿把脉。”
白朗说着,将已经昏过去的子焉抱回了怀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到子焉苍白的小脸和嘴角挂着的未干的血迹,白朗的男儿泪也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真是个好孩子!”白朗的手指轻轻地附上了子焉的嘴角,替她拭去了血。然后二指附于子焉的小腕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了?”卫海兰担心地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奇怪……”
“怎么?”
“焉儿的脉象有些奇怪!”白朗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儿?是不是焉儿她?”
“不是!没那么严重,海兰你别激动。”白朗轻轻地按住了刚欲起身的卫海兰,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情况没想象中的糟糕!”
“恩……?此话怎讲?”
“海兰,为夫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的功力已经全数转到了子焉身上,按道理以这孩子的年龄,这么强的内力被迫进入她的体内,是会导致气脉大乱的。我原本是想等安顿好你以后,就立即为子焉打坐调息的,可没想到……这孩子的脉象竟然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