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那株草能止血。”边走着,白挽尘边向萧云介绍着,“下次要是有什么意外,记得摘那种草敷在伤口上。”
“云儿,那种花能解毒。”
“云儿,这种树藤可以解渴,很甜的。”
“云儿。”白挽尘又叫道。
“闭嘴。”起初萧云还能听下去,到后来,已经快要烦死了,“我又不当大夫,再说了,有你在,我学什么药草?”
“云儿。”白挽尘笑笑,摸摸萧云的额头,“我突然想,以后要是咱们的儿子也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萧云干笑了两声,停下脚步,指着前面分岔的道路问:“走哪边?”
白挽尘看了看,笑道:“你想回城还是去我家?”
“回城好了。”萧云想了想,道,“还有事情没有处理,肯定要先回去看看。”
“好。”白挽尘点点头。
道路好走了不少,速度也就快了不少,没太久功夫,就快到出山口。
这地方萧云认得,进山的时候留意过,两面是耸立的高山,中间夹着一条窄窄的出入山林的道路,不远处一片清澈的池塘,池塘周围被有心人种上了庄稼,景色很好。
只是这会儿,远远的就看到,那条道路上或站或蹲着几个人,个个拿着武器,正是先前砍伤白挽尘的那群人。
萧云一惊,忙搀着白挽尘躲到了一旁的林子里,好在离得不太近,没有被那些人发现。
“你在这等着,我去探探情况。”萧云放下白挽尘,低声道。
“云儿。”白挽尘忙拉住她的手腕,急道,“我有轻功,还是我去吧。”
萧云心里一暖,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伤成这样,还能有什么轻功。”话音一转,嘿嘿道,“要是咱们有了儿子,我一定告诉他,不能只学轻功。”
白挽尘脸又有点红了,放开了手,道:“那,你小心点,要是有什么事,我就……”
“我能有什么事?”萧云吐了吐舌头,小心地沿着林子想那帮人摸去。
借着林子的掩护,萧云很轻易地移动到了那群人不远的地方。数了数,一共四个人。
“你说咱们都等了一夜了,他们不会已经跑了吧?”一个略微有些尖的男子声音传来,刚好听得清楚。
萧云不再前移,伸长了耳朵听着。
“不可能。”另一人道,“山里就两条路可以出来,都被咱们的人把着,难道他们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
“对。那个小白脸挨了一刀,没准儿已经死了,喂了狼。就剩一个娘娘腔,我不信他能飞出去。”
萧云认得这声音,就是砍伤白挽尘的那个人。
正准备离开,就听又一人道:“老大,你说咱们接这生意是不是有点亏啊,那婆娘只给咱们一百两银子,到时候分下来,也不过一人十两。”
外面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说话的人挨了一拳。就听为首的大汉斥道:“你个不知足的东西。十两银子够你全家吃上好久了。要多少是多。”
婆娘?萧云没再听下去,想着这个名词,要杀自己的难道是她?
萧云眯起了眼睛,那女人曾说过,她舅舅是这城里的县太爷,恐怕是有恃无恐,这杀人的买卖想必就是她做的了。
萧云没多停留,又小心地原路返回,白挽尘正满脸紧张地等待着,见她回来,立刻送上一个明媚的笑容。
“云儿,你没事吧?”白挽尘摸摸萧云的脸,凑上唇轻啄了一口,道。
“没事没事。”萧云应道,心里有了主意,问道,“你有银子么?”
“有,不过不多了。”白挽尘翻翻衣裳,自己的衣裳一件裹了伤口,一件被撕掉了,仅剩的一件也是破破烂烂,饶是这样,白挽尘也从中翻出了一金一银两个小锭子,递了过来。
萧云身上的衣裳也破的差不多,紧紧裹着一件宽大的外衫,她接过锭子,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这才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
“这是什么?”白挽尘看着眼熟,想了想,忽的恍然大悟,“我给你的痒痒药。”
“是啊。”萧云奸诈地笑道,“还好没有丢掉。”
白挽尘呆了半晌,手抚上萧云的额头,忍不住笑道:“云儿,你真是个鬼丫头。”
“瞎说什么。”萧云佯怒道,掰了几棵新鲜的草,挤了些汁水,和匀了那些粉末,又用衣裳蒙住手,将那融好的药水尽数涂在了金银上面。
白挽尘眨眨眼睛,心疼道:“云儿,我的药效果很好,你不用抹那么多,很浪费的。”
“闭嘴。”萧云斥道,“他们那么多人,多多益善。”
白挽尘闭了嘴,目送着萧云捧着锭子,小心地向那边挪了过去。
萧云看好位置,趁着那帮人没有看向这边,一扬手,一锭银子已经飞了出去,滚了几下,停在路中,发出了一些声响。
“什么声音。”为首的大汉警觉起来,蹭地站起身子,看向路中。
这边很空旷,什么都没有。
“你。去看看。”大汉推了身旁一个瘦小的汉子,凝眉道。
那人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子,跑动两步,一眼就发现了路中的银子,立刻双眼放光,奔过来捡起握在手中。
“老大。有银子。”那汉子跑回去,对着那银锭的一角咬了下去,喜道:“真的。是真的。”
“我看看。”为首的大汉喝了一声,要过了银子,摸了半天,最后直接揣到了怀里,道,“见捡到的银子,充公。回去再分配。”
那瘦小的汉子满脸不愿,正待发作,又一声类似的声音传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路中: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子不知何时躺在路中间。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三个手下一齐扑向了那锭金子。
“小心有诈。都回来。”为首的大汉觉察出不对,忙喊道。
利益当前,谁还管那么多,几个手下已经扑了出去,手快的一个一把捞主了金子,往脸上蹭蹭,笑道:“宝贝儿,你是我的了。”
话没完,屁股上已被人踹了一脚,手上的金子还没暖热乎,就被第二个人抢了过去,那人直接塞到袖子里,撒足向另一个方向奔去:“我发财啦。发财啦。”
同样的,话没说完,脚下一绊,已经被同伴摔了个跟头。
第三个人拿到了银子,刚亲了一口,就听那边的老大喊道:“这银子不对啊。”
三人暂停了争吵,看向老大那边,他正拖着下巴打量着那块银子,拍拍额头,恍然大悟:“咱们怎么没有想,这银子是哪来的?”
“管他哪来的。”拿到金子的人赶紧往怀里塞,一溜烟跑回了头儿身边,一躬身,笑道:“头儿,这活我不干了。这钱够养我了。”
“你不能独吞。”剩下两个人追过来,一左一右扯住了那个拿金子的人,喝道。
“都闭嘴。”为首的大汉怒喝一声,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瘦小的汉子挠了挠手臂,皱眉道:“好像我的胳膊有点痒。”
这一提醒,另两个也有了感觉,道:“我的脸好像痒起来了。”
“还有我的嘴巴。”这人使劲地挠了挠道。
“这银子上有东西。”头儿一把将银子摔到地上,边挠着额头便怒道,“有人害咱们。”
“害我也认了。”那个瘦小的汉子一把捡起那块银子,边挠边往怀里揣。
本以为这痒痒的感觉一会就会消失掉,没成想,竟越来越痒,越挠越厉害。
萧云蹲在一旁看好戏,看到这厢,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声响彻云霄,惊走了一片鸟儿。
“谁。”几个人向林子这边看去,边挠边怒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