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萧云拦住一个快步走过去的侍女,问道。
那侍女瞄了萧云一眼,低下头,恭敬道:“回萧掌柜,少爷和白公子都在夫人那里,女婢不敢妄言,萧掌柜自己去看吧。”
言下之意便是说:洛儿应该是病得很严重了?
萧云心下一集,忙快步向那院子走去。
一进院子,就有几声叽叽喳喳的声音,吵人清净,倒是那两只鸡长大了些,个个毛羽丰满,显然是伙食不错。
可此时,萧云也顾不上那两只畜生了。院子里站了五六个侍女,端着药材器具,墨韵寒也站在那边,焦急万分,只是见不到白挽尘的身影,想必是在屋子里诊治才是。
萧云随时着急,却也只能在院子中同众人一样等候着,直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挽尘拖着疲惫的身子步出来,墨韵寒已经几步跑了过去,抓着白挽尘的手,急切道:“怎么样?”
白挽尘像是有些脱力,满脸汗湿,肩上的伤口不知怎么的又渗出些血丝,看上去颇为狼狈,这种狼狈放在当下的情境下,便增加了几分凝重的气息。
“洛儿的身子太弱了。”白挽尘摇头道,“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也许尚能坚持一段时日,可如今。”白挽尘顿了顿,叹道,“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你罔称神医。”墨韵寒怒道,一把推开白挽尘,后者没有防备,肩头撞在了门框上,立时红了一大块衣裳。
“我要进去。”墨韵寒冷声道。
“你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白挽尘皱眉,按了按肩上疼痛的部位,道,“若是能找到双生草的话,说不定还可保洛儿的性命。”
“双生草,又是双生草。”墨韵寒怒道,“我找寻了多久,除了一些野史上见到过这种东西,除了听你说到过几次,我根本没有听过这种草药。现在洛儿成了这样,你让我怎么信你。”
说罢,又是一推,这次,一条手臂却挡在了身前,正是一旁的萧云。
萧云扶住白挽尘,凝眉道:“你再怎么喊也是没有用处啊。你现在进去,吵了洛儿休息,说不定还是害了她。”顿了顿道,“我要是你,我就先想想去哪里能找到这种草药才是。”
“少爷。”一个门卫样子的年轻人突然走过来,恭敬道,“方才有人送来一个包裹,说这东西,无比交给少爷您。”
众人一怔,见墨韵寒接过了包裹,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包裹上。
墨韵寒皱皱眉头,掂量一下,这包裹很轻,里面像是压根就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他将那包裹严密的布块解开时,白挽尘一眼见到,不禁惊呼出口:“双生草。”
那包裹里有一株嫩绿色的细细的小草,顶端已经开了花,花样却是洁白透明的,很是漂亮。
只是这株草却明显只有一半,中间像是连接的地方,显然是被某种利器从中切开。
墨韵寒一听双生草这个词,立刻顾不上其他,喜道:“那是不是说洛儿有救了?”
白挽尘拈起那株草,端详良久,又仔细嗅了嗅气味,脸上忽然没了喜色,皱眉道:“着草只是一半,而且刚好是有毒的那一半,只能杀人,救不了人。”
白挽尘话未完,墨韵寒已经回身拎起那个送包裹的侍从,喝道:“这包裹是谁送来的?”
那人先是挣扎了两下,而后像是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忙谨慎道:“小人不知啊,小人只知道送药来的人身上有个不大不小的‘苍’字。”
墨韵寒一怔,道:“你确定是苍字?”
“小人虽然不认得多少字,但这个苍字还是认识的。”那侍从话刚说完,脖领上的那只大手就依然松开了一些,墨韵寒看着那株草,怔了半晌,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回身嘱咐道:“洛儿这边你先照应着些,他既然送东西过来,想必一定是有所图。”他停顿一下,点头道,“那我就去会会这个老熟人儿。”
说罢,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萧云一眼,这才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白挽尘突地接口道,“萧云你和我进来帮忙,我给夫人施针,其他人谁都不许进来。”说罢,转身推门进屋,也不看萧云一眼。
萧云当然没有时间计较这些,忙跟了进去,只是一进屋子,就被一股子冲鼻而入的中药的苦涩味道拦了拦,屋子里格局不变,只是床上卧着的女子却瘦了一些。
洛儿脸色苍白,显然正在昏迷着,还未醒来,只是双手却是紧紧护在自己的小腹上,竟是连死都要护住腹中的孩子。
“你帮我把她的衣裳解下来。”白挽尘走到桌边,也不回头,自包袱里抽出几根大约三寸长的银针,道,“我我给她施针。”
萧云见洛儿的样子,哪还有心思多想,忙应了一声,利落地走到床边,开始解洛儿的衣带,只是那衣带系得很紧,而洛儿的两只手也是按在腹部上,使了很大的力气一般。
“快点。”白挽尘将银针烤了片刻,又沾了些不知什么药水,看向萧云,立刻把头转了过去,急道,“快点把她的衣裳解开。”
“诶。”萧云手中加快,只是越急越慌,竟是半天也解不开那衣裳,白挽尘自然不方便过来搭把手,萧云一咬牙一使劲,只听“刺啦”一声,洛儿肩上已被萧云扯下了一大块儿布料,看那样子,像是上好的云锦。
这样倒也方便了很多。
萧云将洛儿颈部的发丝理到身后,只是发丝掀开的一刻,洛儿颈上的两个纹身小字吸引了萧云的目光。
她探进身子看了看,突然发现,洛儿肩上竟然纹着规规矩矩的“盈盈”两个字。
这是怎么回事?萧云一愣,这时间,白挽尘已经举着银针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