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愣了愣,宫主的记性也不至于这样差吧,可是据公子淡墨说,从前他来的时候,宫主便是这模样,现在他却依旧是这模样,即使无人见过他面纱后的容貌,也会让人执拗的认为,他是让人无法忘却的美。
老妖精,真是老妖精哦,小童皱着眉毛,扁嘴道:“宫主,我是佳期啊!”
“佳期?”长恨微微挑眉,像是在思索这个名字,而后,他眯着美眸似乎在确认,才十分淡然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佳期了。”
佳期唇角微微一抖,简直就无法分辨他是玩笑,还是认真,他依旧扁着嘴唇,嘟囔道:“宫主,您这么多天没回来,佳期可担心死了,一会儿佳期就去弄些饭菜来给您享用。”
“好。”他声音轻柔,像是个极好说话的人,继而他微蹙眉心又道:“佳期,初来此处,我不太熟悉,你引我回房。”
佳期又是眼角一抽,亏得长恨说起话来理所当然一般,他这是初来此处才不熟悉么,怕是无论到哪儿也不熟悉罢,他知道长恨每次出门,都会一身的银子都被偷儿摸光,他哪里懂得谁来撞他一下是偷他的东西,所以人啊,就算是武功登峰造极,也防不住那偷鸡摸狗的偷儿,所以他更清楚,长恨此刻必定是饥肠辘辘了。
佳期有时候会觉得,长恨真的是个神仙,所以才会不谙世事,但可是,再如何不谙世事的神仙在凡间住了这么久,也该懂了俗世,总之,要么长恨是神仙,要么就是快要升仙,总之,这种人啊,很难弄明白!
只是他突而发现了长恨怀中的小女娃,错愕了片刻,当那小女娃转脸看向他时,吓的他险些没撞到后面的桃树,惊恐的说:“宫……宫主,你怎……怎带回个丑陋的妖怪来?”
墨典典美眸一眯,对他的说法尤其的不满意,妖精尚可接受,妖怪么,则太难听了,她有些愠怒,美眸中都似燃起了小小的火苗,骇人极了,可是,长恨的悠扬嗓音却柔似一汪毫无涟漪的碧水,轻易的就能将这一场无妄之火给灭了一般。
“佳期,还不引我回房?”长恨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佳期说的话,这一声,只让佳期垂头丧气的,便诶了一声往前走。
他怎能不垂头丧气呢,能来美男宫的可都是万众挑一的漂亮孩子,经历了多少筛选才能进入美男宫,再在药物作用下愈发绝美,即便不似淡漠、夙璃那么美的倾绝,也个个是人中翘楚,可是宫主此次不知从哪带回的小孩子,相貌别说是漂亮,还像是染着什么恶疾一般,他都怕,她会传染给他,让他也变得那么丑呢!
远远的,能看见一座极大的别院了,墨典典随意的觑了一眼,比刚才被赶出来的房间,可要大许多呢,佳期将房门推开来,长恨便抱着墨典典进门了。
只是轻轻一挥手,佳期便识趣的退下去准备饭菜,长恨将墨典典放在地面上,他似乎也有些疲乏了,却是端坐在桌前,坐姿都是如此的高雅贵气。
墨典典环视了四周一眼,这里布置的很漂亮,鉴定完毕,反正格局什么的她也不懂,只是她回想起佳期的话,愈发觉得,她难道真的长得很丑?
可是她不禁的掀着眼皮,偷偷瞅了瞅一旁的长恨,他就没说她丑,如果她丑,他会那么抱着她么,所以她应该……不丑的。
但又难免觉得不安生,她虽然年纪尚幼,娘亲是人,爹爹是蛇,可是她也和正常的女子一样,即便不奢望完美如仙的容貌,也是不想丑的让人生厌的,她这便小心的开口问:“你……能说说我长什么样儿么?”
长恨眉心微微一滞,才抬眸看向她,那一眼像是浮动着华彩的柔水,让人忘俗,他想了想,从容的淡淡问:“你是想要铜镜?”
墨典典还真是被他考住了,铜镜是什么东西,只是他已经站起身,从一旁的梳妆台上取了一面手柄铜镜,才走了过来,递给她。
墨典典愣愣的看了他手中的铜镜许久,那一把铜镜很是精致,镂刻着孔雀翎羽的纹路,每一片翎羽镶嵌着细碎的孔雀蓝宝石,很美的一件物什,很衬长恨这个人。
她觉得这件东西他应该很是喜爱,所以接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她比较莽撞,生怕弄坏了他的心头好,他便不再收留她了,她还必须先找个容身之所,然后,再想办法找到白泽。
只是,铜镜中映照出的人影让她受到了惊吓,当她惊愕的张开嘴时,镜中人也同样的动作,她从讶异,到有兴趣,做了不少的表情,她喜欢这神奇的小物件,可是渐渐的,她便呆愣了,注意到她的那张脸上,还有未褪的鳞片。
这些鳞片褪下以后,她这张脸,应该还是能看的吧,她只能猜想,或许吧,她体质特殊,要让这些鳞片脱落,以她现在那弱的可怜的妖术,恐怕还得修炼一段时间,为了变得不那么骇人,她还得加紧修炼,否则以后白泽见了她定会笑话她,白泽可一直期待着她是个美男子呢!
可她,好像不是个雄性,这个深刻的问题,她在早上的时候瞥见夙璃的下身便发现了,他和她的不同,别以为她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爹爹据说以前吃了这个亏,所以在她还是一枚蛋的时候,便教会她一件事,男女交合,便是要靠那多出来的东西,与那少一点儿东西的位置,对准咯,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她承认,后来的她没听太懂,但是也算是懂了三四分……吧?
“喜欢这面铜镜?”长恨见她对着铜镜时而挤眉时而弄眼的模样,柔声的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