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锦华还在唠叨着夙璃平时是多么可恨,墨典典的眼神儿已转向台中,夙璃端正坐定下来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仙人般的唬人架势,这个美男宫这么多的人,她却只注意到了他,也足以证明他的容貌确实生的精致完美。
只是墨典典打了个哈欠,这曲子,隐约听着是极好的,可周围人声鼎沸,根本将曲乐给压了下去,再如何美的曲调也听不出什么来了,她转身,丢下还想絮叨的锦华,便走往楼道想往楼下而去。
也是此刻,夙璃的眼神飘了过去,微眯的美眸带几分恶意的看她,她对他死命儿眨巴了几下眼,他眉梢讶然一挑,便是更厌恶至极的转过脸去,指尖拨转出的琴音都狠了几分!
墨典典勾了勾唇角,指尖微动,一簇火苗如蝶舞般窜动了出去,直飞向夙璃手下那把古琴,她转身优哉游哉的往楼下走,身后的嘈杂之声似乎更大了呢。
待墨典典回到画舫一层的时候,长恨双臂趴在桌上,尖削的下巴抵在双臂上,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双美眸带着淡淡的粉晕与迷离,这个动作,竟有几分可爱。
“上面怎么了,听着乱成一团?”长恨声线有些微哑,慵懒淡雅,似乎刚才浅浅的睡过。
“没事,是那些人看的兴起呢。”墨典典打着马虎眼,瞅着长恨面前的一只白玉杯,想也不想的就拿了过来,置于面纱下喝了一口便呛得直咳嗽,咳的眼泪花直往外冒。
长恨微微眯起狭长的美眸,定定看着墨典典手中的白玉杯,墨典典呛的不停呵气,还没来得及质问他呢,反是被他皱眉,质问道:“你为何拿我的酒杯,偷我的酒喝?”
墨典典刚缓和过来,便觉舌根生出一种甜涩涩的味道来,胸口处更是泛起了淡淡的暖意,这名为酒的东西,当真是个好东西呢,她不由得再将白玉杯凑近唇边,舔了几口,还是有些呛喉咙,可那胸口的暖意是更舒服了,回口舌根蔓延的甜涩味道也醇厚极了。
长恨伸出手从她嘴边抢回白玉杯,力道有些不分轻重,只剩半杯的清酒被这么一捣鼓,洒出了大半,只剩个杯底儿的量,他长睫颤颤的盯着见底的白玉杯,颇有几分孩子气的味道。
半晌,他掀开面纱的一角,一张完美如刻的薄唇,似乎因为喝过酒而红如玫瑰花瓣的色泽,柔软的舌尖探出了一点儿,小心翼翼的将杯底舔了个干净。
墨典典微微有些犯晕,却还尚有思维,她漂亮的眸子不乏稚气,盯着长恨的动作,总觉得他这个动作像是舔食的某种小动物,却是相当诱人……那个啥?
长恨这才抬眼,瞥了墨典典一眼,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长指从她面纱的底部缓缓的探入,饱满的指腹在她唇边摸索了一阵,墨典典完全定在那儿生根了一般,他那个指法当真消魂,她说不出,总之柔软的像羽毛,让人无法抗拒,又带着她喜爱的淡淡暖意。
似乎是找不着想找的东西,长恨眉心微蹙,长指顺势探入墨典典的嘴儿中,搅了一阵,那动作像是在蘸取什么东西,片刻才将长指抽离了出来,绕满银丝的手指,漂亮的莹莹夺目,他嗅了嗅,才将它含入了口中吸吮,他说:“味儿……有些淡。”
即使面纱遮掩着,她还是能很明显的知道他在干嘛,她想了想,才转身随意唤了一名正在收拾着什么的青衣小童,道:“还有酒么?”
被唤住的那名小童刚巧便是先前使唤她那名,他打量了墨典典几眼,才皱眉道:“你新来的,不懂规矩罢,宫主每次喝酒只能给一杯,再多了他就醉了,醉了就……哎哟!”
那小童突而痛呼一声,小手揉着自个儿的后脑勺,转脸,带着几分憋屈的顺从道:“夜雨公子。”
“少说几句,没人当你哑巴。”夜雨低声斥责了几句,才又转脸看向墨典典,对她微微颔首一笑,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没见过你?”
墨典典看着他那身衣裳,便想起他方才表演的剑舞,不由得对他生了几分好感来,再看他模样,眉是眉眼是眼的,颇为清秀,可她怎么回答他的话来着,甚是踌躇啊!
夜雨以为她是不想回答,便解了这场面尴尬的轻轻一笑,道:“这些事情你早晚要知道,宫主他就是两杯倒,且酒品么……不太好,以后记着便是。”
话落,他又瞥了那小童一眼,沉着声音道:“碧玺,跟我过来,你这话多的毛病……”
那边儿上演着一出主子教育奴才的戏码,墨典典转脸一看,长恨几乎是恨不得将整张俊脸埋进那白玉杯中般,眼神执着的盯着那早已无半滴酒水的杯底,这人,刚还从她嘴里找了些残酒来吃呢,真是……作孽啊!
她就是不太明白,什么叫醉,什么叫酒品不好,只是现下她觉得脸上有些烧乎乎的发烫,眼前的人影儿似乎有些恍惚,昏沉的厉害,只是长恨却突而抬起下巴看向她,柔和迷人的嗓音几分幽怨控诉道:“这酒半杯都被你喝了去,你要怎生赔与我?”
墨典典还有些晕乎乎,却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不悦,她试图走近他,踏下的步子却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无力,左偏右倒的才在他身旁坐下了,他稍微往一侧挪了一点儿,斜着狭美的长眸看他,眉宇间浮着淡淡的粉晕,眼神儿有些小受伤,但声音依旧是神圣而又温柔:“我都舍不得一口喝掉,你想挨板子么?”
有没有人威胁人用这么柔和的口吻的,墨典典不太清楚,倒是清楚一点,他真的开始生气了,为了一杯酒,她此刻也迷糊的很,声音都带着微醺,不服气道:“明明是你自己弄洒了许多!”
长恨微微一怔,瞅了她一眼,刚才好像真的是他抢杯子的时候弄洒的,可……他再紧了几分的眉心都隐含着一丝委屈,便又扭头不想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