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的绞痛让人难耐,疼得墨典典许久才掀开了长睫,腿根处的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好似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咬紧牙关,心里恼火极了,不过是第一次试着运气,却控制不住。
墨典典勉强的站起身来,腹部的绞痛隐约的时而发作,动不动让她想哀叫几声,踉跄的往前行走,根本理会不得周围的路,宽大的紫袍被树枝吱啦啦划破了好些口子。
莫非是她太想找到白泽所以急功近利遭到反噬了,想想大有可能,这不过是她第一次修习,就不该想着什么奇门定位,早知就随便练练吐气吸气得了,疼的她想哭,鼻子酸酸的。
远远的,林子前有抹人影,月光从他身后逆着洒来,看不真切他的样貌,她加快脚步想求救,她年纪尚幼,还不想走火入魔而死,还未触及那人,她腿根处愈发酸胀,磕绊了什么,便直直的往前倾倒。
那身影却是不紧不慢的行来,轻软的脚步踏在青草上,踩出阵阵草香,墨典典脸上的面纱被蹭的黑乎乎的,抬起眼看他,他此刻只着了件雪白的单衣,萦着银霜的墨发慵懒的斜绾,垂至腰间,眉飞入鬓,张扬而又妩媚,让人移不开眼。
他怔楞了片刻,打量着她现下的姿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你喜欢在这儿睡?”
墨典典疼的冷汗连连,咬着唇依旧眸光微湿,吃力道:“疼……我……走火入魔了……”
长恨微微一诧,忙弯下身子,他稍微抬起长睫瞥了她一眼,才撩起袖袂,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腕心处轻点了几下,微蹙了眉心,他眉宇间的神色骤然有些严肃,道:“典典,不要拿走火入魔开玩笑,你又未曾习内力,哪会走火入魔。”
“可是我疼……”墨典典眉心纠结在一起,也没心思与他说内力的问题,想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借力站起都乏力。
“你这脉象无碍,只是有些气虚血亏,这种病症并不难治,仅是据《上古百草传》记载就有五种方式医治,其一是以黄芪……”
“唔,抱……抱我回去。”墨典典赶紧将他打断,他估摸能说到天亮去!
长恨噤了声,似沉思了片刻,才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手心触及她后背的衣料,已被汗水染湿了小片,他皱眉,说:“这几日你也没少吃东西,怎还这般轻……”
墨典典紧紧锁着眉心,小手捂着肚子,几乎想在长恨怀中打滚,他突而一怔,抱着她的双手腾出一只手来,缓缓抬起,袖袂被撩起,露出一大截如玉的手臂来,那张开的漂亮长指,沾染了些血迹。
长恨微微错愕,目光注视着墨典典,她也是吓了一跳,一股热流从小腹涌出,腿间湿了,浸在衣袍上,黏着腿根处腻乎乎的。
她睁大了双眼,斜睨了一眼他手上的血渍,那该不会是她的血,她果然是走火入魔了!
他深邃如墨的美眸透着丝丝讶然,脚下的步子愈发的快了,还没擦拭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皱眉沉声道:“莫怕,一会儿就不痛了。”
墨典典盯着他那只手,血迹顺着染上她的小手,想抽离出来也觉得费力,砰的一声,长恨踢开了房门,墨典典被突如其来的声响一惊,还没回神便被他放在了地面。
她站得颇为吃力,此刻疼的只想蜷缩成一团,长恨眉心只是微微的蹙起,像是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才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来撩开她宽垮的衣裾。
墨典典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冷啊,像是肚子里的肠子都绞在一起似的,又是一股热流划过。
长恨扫视了一眼后才放下她的衣裾,问:“很疼?”
“疼……”墨典典眉心紧蹙,这下真坏了,她不该过分的用灵力的。
血珠儿顺着墨典典光果的腿滴落到玉石砌成的地板上,点了数朵嫣红梅花,长恨沉思了片刻,修长的两指并拢,迅疾的在她周身几处点了几下,才收回手,声音极轻,道:“没事儿了。”
墨典典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腹中似乎聚集着暖流不得发,却是真没再流血了,只是如此肚子更疼了,她额头又渗出冷汗,他却瞅了一眼她身下,淡淡道:“怕是你自宫时候的伤口裂开了,才会流血,血已止住了,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忍,她要怎么忍!憋在小腹的血气翻涌,她腿根发软,倏地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染的她整个身子更是凉,她翻来覆去的叫唤。
长恨伫立在一旁看着,眉心越皱越紧,沉吟了片刻,他神色变得复杂起来,问:“如何了,还很疼?”
她根本没心思理会他,只顾着自个儿哀叫连连的翻滚,他长睫微垂,看上去竟有些束手无策的烦闷,夜色里的美男宫,充斥着别样的诡异,弥漫着稚气却又惊悚的哀嚎,让人不含而颤……
长恨没有去搀扶她,只是在殿内翻箱倒柜,找出许多的瓷瓶来,胡乱的喂她一些,门外有了细碎的声响,夜色中数处地方已点起了灯火,率先执着灯笼进殿内的是金玉,他只见一团紫灰色的东西在地面上乱滚,一旁的长恨显得手足无措,地面散落了好些药丸,闻着都是些好药材。
“宫主?”金玉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长恨置若罔闻,他皱眉,还不消片刻,殿外就聚集了好些人,也不敢贸然闯入,夜色中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锦华见状也不敢上前去,只是轻撞了一下金玉的肩膀,小声问:“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一来就这样,你看地上,全是血……”金玉颤巍巍的回,目光瞄了一眼玉石地面上晕开的血渍。
长恨眉宇拧着,作沉思状,这世上竟有他无法止住的疼,感觉到人来,他侧过脸望向殿外,金玉与锦华立马站的端端正正,再外一些,黑压压的也不知是聚集了多少人,他抿了抿唇,说:“你们去夙璃那儿将那我本记载奇方的医书找来。”
金玉怔了怔,赶紧应了一声往外跑,来不及看清方向便撞上来人,他痛哼一声,那人也轻微的咳嗽数声,金玉闻声忙往后退了几步,连声道:“淡墨公子恕罪。”
一身黑袍的淡墨依旧是回来时候的老样子,似乎这深夜里他根本没褪下衣物睡过,他身后的佳期已小心的将他斗篷理好,关切了一声:“公子,小心莫要又着凉了。”
淡墨只玉手轻抬以示无碍,声如三月柳飞絮般温软:“金玉,你慌慌张张的去哪儿,宫主殿中怎生这般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