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水暗自心惊,只催着冬雪把马车往春满楼赶,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知道她们是否安好。
“姑娘,到了!”马车一停,冬雪好听的声音便响起。
顾水水立刻推开门,入目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春满楼内,寂静无声,漆黑一片,她的心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得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立刻上前两步,猛得推了一下门,门,纹丝不动。
后退,冲刺,她一手攀上了墙头,右手一撑,身形在黑夜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盈盈落地。
好敏捷的身手!冬雪暗叹一声,立刻飞身进去,紧跟在她身后。
“啪”的一声,院内的烛火一下子燃了起来,那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烛火,投射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我等你很久了!”盈盈走来一个身姿优美的女子,近看,发现竟然是欧阳雪。
“你……”顾水水上下打量她,不过是数月不见,她身上的清纯味已不见,浑身透出一股妖娆的味道,却又是那般的别扭。
“怎么?很惊讶?”她微勾嘴角,原本水灵灵的眼此时透出一抹怨恨!
顾水水不知道她为何会是这样,也不想。她此时最大的念头便是想知道春满楼内的人怎么样了?
似是看破了她的想法,欧阳雪淡淡道:“她们在地府等你呢!”
顾水水一怔一愣,半天没回过神,地府?她刚刚说地府?
“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她厉声道,声音却是止也止不住地颤抖。
“哈哈!怎么样!”欧阳雪忽然仰天长笑起来,一字一句道,“顾水水,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每一个跟你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哥是,洛煦更是!春满楼内的更是!你这个害人的狐狸精!”
顾水水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颤抖着双唇,竟是讲不出一个字。
冬雪从未见她如此失色,便知眼前这个女子口中的那些人是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人,她轻轻地抱了抱她,在她的耳边轻轻道:“姑娘,有我呢!”
轻轻缓缓的声音,似一股温泉,注入她颤抖不已的心,给她带去了一点心暖,心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紧紧地握住冬雪伸过来的手,顾水水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为什么?他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欧阳雪步步紧逼,原本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此刻竟愤怒地有些扭曲,咄咄逼人道,“你的出现,让洛大哥不再喜欢我!你的出现,让聚贤庄毁了!你的出现,让我哥承受了无法承受之痛!你是因为你,因为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声声质问,如利剑一般直刺她的心脏,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脸色白得吓人。她紧咬嘴唇,整个人颤抖得不行,忽然,她猛得上前两步,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
欧阳雪的脸立刻红肿了起来,她一怔,没想到她竟然动手打人,出于本能,她扬手朝她挥去。
站于一旁的冬雪立刻出手,却不料顾水水已早她一步朝她扑了过去。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力道之大让欧阳雪也痛呼出声。
顾水水似疯了一般,双手不停地朝她身上招呼。欧阳雪本来武艺不错,真要打起来,顾水水未必是她的对手,但是被她这一顿胡搅蛮缠,她只知道不停地闪躲,早已忘记了出招反击。
再次被她扯到头发,欧阳雪再也顾不得大骂起来:“你这个疯女人,你放手!再不放手,我让她们全部陪葬!”
顾水水狂怒的眸一怔,片刻又狠狠一巴掌甩向她的嘴,她脸色发白,表情凶狠,眸中射出濒临绝望般的怒,恨,她不管其他,她只想狠狠地打死眼前这个女人!
“你疯了!”欧阳雪猛得一掌击向她的胸口,顾水水立刻倒退了数步,胸口有如被烈火焚烧一般的痛,“噗”的一声,她吐了一口鲜血,嘴角的艳红衬着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姑娘!”这一下变故太快,冬雪来不及上前防止,急急地叫了一声,立刻扶住她已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一掌猛然让她冷静了下来,暗自嘲笑刚刚的行为幼稚的可笑,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楚,她眉头微微一皱,死死咬住下唇,才没痛呼出声。
“你该死!”冬雪把顾水水扯于身后。一张素脸有如九天寒冰,冰冷的眼神似要刺穿她。
欧阳雪整了整被顾水水弄乱的衣服,冷笑道:“到底是谁死,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冬雪冷冷一笑,袖口微扬,数枚银针立刻朝她飞去。
因两人距离极近,而银针去势极快,照常理欧阳雪躲不过的,但是空中一抹紫光划过,那银针竟然掉头朝他们射去,那速度又比原来的快了一倍。
冬雪一怔,想再躲避已来不及,立刻抽出腰间的软剑,“叮叮叮”数声,银针都被她扫落,她还没有舒一口气,身后传来顾水水一声轻呼。
“啊!”
冬雪立刻转过头,只见顾水水轻抚胸口,似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姑娘!”冬雪焦急地唤道,刚刚那一掌虽因近身,但那女子功力不高,即使受掌,也断不会如此巨痛,难道是……
胸口的一波疼痛缓缓散去,顾水水喘了口气,抬起头,朝她虚弱一笑,“我没事!”
这样还没事?冬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的对她的佩服更甚,保护她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不管接下来要受到怎么样残忍的处罚,她都认了!现在,她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保她不受伤害!
顾水水知道刚刚有极细小的针刺入了她的胸口,她不知道她是否就这样会丧命,但是此刻,她绝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因为,还有一些人正等着她呢!
皇甫君坐于御书房内,冷冷地看着一干头冒冷汗的大臣,他手手紧紧地拽着传国玉玺,似乎玉玺上还留有她温热的体温,他的心一痛,面上却是冷酷异常。
“不知各位爱卿对此事有何高见?”冷冷地不带一丝波动的声音,让站于房内的已经精神高度紧张的大臣感到更加的害怕。
见底下竟无人出来讲话,皇甫君不由得冷笑一声,看来,朝廷换血当务之及。
“小德子!”侧立于一旁的小德子立刻应声跪下。
“传朕旨意,休朝三天!各大臣如有要事启奏,一切都等到三日之后!下去罢!”
各位大臣都心下一紧,却不敢再提出任务的疑问,今晚,未侧封的皇后被伤成重伤,生死不明,而传国玉玺又险些被黑衣人所夺。皇宫内动荡不安,皇上如今还没有拿人,怕是还没到时机,只怕时机一到,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此时,天已大亮,万丈金光从天空洒下,皇甫君握紧手中的玉玺,如同握紧她的双手一般,水水,朕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然后,再也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三日后,果真如一些老臣预料一般,皇甫君换了大量的官员,那些被提拔上来的官员大都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而一些老臣,以各种理由打发他们告老还乡,只留下了三位老臣。自此,皇朝开启了一个新的诗篇,一篇在史记上被称为“皇朝盛世”的赞诗。
洛煦仅用了一天半的时候便赶到了京都,他一回家,立刻有家丁大声嚷嚷了起来,这少爷一年到头难得见到人影,此时回家,怎么不叫人惊喜。
“我爹呢?”洛煦来不及褪下一身的疲倦,立刻问道。
洛府管家陈叔立刻答道:“老爷一早被李府的老爷叫去了,这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
“陈叔,去李伯伯那把爹叫回来,我有急事找他!”说完便急匆匆地走进书房。
陈叔见他脸色不好,而且从未见过他如此焦急,想如今京都不太平,以为出大事了,立刻吩咐了人下去。
一个时辰过后,洛贤匆匆赶来。
“煦儿,从小到大,可没见你如此急着找爹的,怎么?想通了,想接过爹的位置了?”只见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男子,面色红润,身材颀长,倒是个中年帅哥!
“爹,求你帮我!”洛煦强自己压下不停上涌的鲜血,这寒毒怕是压制不住了。
“煦儿,你怎么了?”平时潇洒不羁的孩子怎么几个月不见竟憔悴如此,难道是寒……
“爹,我没事!爹,我想动用家中的暗!”洛煦喉咙一甜,一抹鲜血沿着嘴角滑了下来,他立刻背过身,抬起衣袖擦了擦。
“煦儿,你想……”洛贤被他的话吸引,没注意他嘴角流下的鲜血,“你想动修罗宫?”
“爹,孩儿不想等了!”平复了一下心跳,洛煦低低的声音含着强烈的痛楚。
“你不止是为了你娘吧!你是为了那个叫顾水水的女子吧!”洛贤了然一笑,“爹可以同意你,但是你必须在家里养伤,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爹,我……”话还没说完,一阵昏眩朝他裘去,他终是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
“煦儿!”洛贤惊叫一声,立刻接住他倒下的身子,手摸上他的脉搏,脸色大变,当下立刻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内。
煦儿,傻孩子呀!
“陈浩,把旋冥唤来,带少爷下去休息,这三天,府中大小事务皆由你负责。我要出去一趟,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洛府还是如今天这般安静平和。”
锐利的目光如利剑直刺而来,陈叔低下头,恭敬道:“奴才定不负老爷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