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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不知何时又到了我们前头,自己身骑一白马,还手牵一黑马。一袭白衣,又配得一白马,苏半仙你这是要羽化而登仙吗?我想着该用潇洒、飘逸还是俊朗来形容他,却发现这些庸俗的词儿怕是都要亵渎了眼前这位妙人,他神色依旧,衣袂翩然,倒反而显得周围的人,包括我俗蠢不堪。在这烟花之地,他扎眼的身姿,颇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阵势,这是只差少许背景色彩,便有那“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的风采。

不负白衣,不负韶华。

我猜想该是刚刚比试的时候他去办的,这心思缜密的男子总能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若是那位姑娘好命有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在身边,应该很幸福吧。

可是我突然想到他那张万古不变死人脸,狠狠摇了摇头,算了算了。

“摇头晃脑的,傻了不成?”宿人一边讽刺我一边前去抚了抚黑马鬃。

“恩恩,好马!恩恩!生得俊俏啊!”我不理他的恶言,只暗自思忖我这自行车都骑不好怎么操纵得了这活物,便面依旧装腔作势板着脸,学着宿人的样子摸摸马屁股。

“嘶 ̄”那被我摸了屁股的应该是匹公的,明显不乐意得前踏了几步。

“仔细别给尥了蹶子!”宿人软绵绵的细柳腰肢气力倒是不小,手持缰绳,脚踏马蹬,翻身上马,又向我伸出手。

“这去王府路途不短,宿人身子尚虚,王爷还是与我同乘罢!”苏半夏也伸出手。

“那……你也‘赶紧给我死回家’!”宿人毫无多留之意,扬鞭纵马远驰。居然还有力气恶狠狠地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病恹恹的人哪来的力气?莫不是一边假模假样作梗绝食,一边偷偷藏着干粮躲在被窝里吃?

“他吃兴奋剂了?”

“嗯?何为……算了,上来吧。”苏“何为”不多追问,握着我的手将我带上马去。

又不说话。

又不说话。

“额额,苏公子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上了马,这马就没什么力气了。”我拿自己的体重打趣。

“还好。”

“额额,苏公子啊,你看我今天晚上表现好不?是不是帅得惊人,迷倒众生?咩哈哈哈!”

“嗯。”多夸我两句你会烂舌头吗?

“额额,苏公子啊,你说这宿人对我说话这么凶,像是处处针对我,会不会是那猫转世变得?”

“他对你甚是温柔了。”这叫温柔?一个男人这么毒舌已是少见,别告诉我打是情骂是爱,哪个强人受得了他这种温柔?

“额额,苏公子,你看那宿人刚刚莫不是吃醋了,他……难道早已相中你?有这可能诶,他对我这么凶,怕是误会什么了。”

“他并非分桃断袖之人。”

“哎呀那太可惜了……额额,苏公子你看今天天气多好万里无云阳光普照。”

“累了就闭眼歇会,到了我喊你。”

“可是……这马坐得我屁……股疼。”后面的字越来越小声,我竟又在儒雅才俊面前露了俗词,我俗气不堪俗气不堪!

“不乱动会好些。”这句话倒是什么时候都能用,我一面瞎想一面真得抵不住睡意,上下眼皮乱撞,就感觉脑袋乱哄哄,耳边吵哄哄,眼前的两行商家一冲跌在了一。就是腰和扭伤的脚踝隐隐作痛,鼻子还总有些呼吸不顺畅。

一路颠得我做梦都做不安生。

“到府了。”迷迷糊糊中像是被人轻轻唤醒,又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下了马,接着迷迷糊糊被背进府,迷迷糊糊被放上床盖上薄被。

意识几近模糊,只记得入睡前最后想的是那抱我的人会是苏半夏还是宿人。

……

一阵剧痛从脚腕处传来,梦里我与一只恶狗对峙,它要抢我手里的鸡腿,不然便把我扔下十八层刀锯地狱去受那没日没夜的折磨,我不依被,被那畜生咬了脚丫,瞬间的剧痛之后却又觉得脚踝舒爽了很多,心里嘀咕着奇怪,便也慢慢醒了过来。

“汪汪!”梦怕是还没做够,醒来没改过口依旧是与那恶狗对峙的口气,竟无端发出两声狗叫。

“脚上的上这是害了脑子么,还是说她的脑子长在脚上?平白竟学狗叫。”宿人一副嘲讽的姿态,倚靠在我床头。

试图揉了揉眼,定神发现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只是低着头,黑亮的长发顺滑得垂下,挡着整张脸,不知是在研究床尾的什么。我这才感觉自己的右脚被什么揉捏着,力道轻重有度,甚为舒爽,“你是医生吧,我觉得你马杀鸡功夫很好啊,你可以考虑开个足底按摩馆,在这朝代绝对能拿个专利,赚个大钱!”

“马怎么杀鸡?”那人不说话,倒是宿人有了兴趣。

“就是按摩的另一种说法……”

“没什么大碍了,这两日少瞎跑,过些天就会痊愈。”那人终于抬了头,长发被轻轻挂在而后,露出女娃娃一般稚嫩的侧脸,曲线自额头延绵至下颚,扑扇的睫毛,深黑色的大眼,高翘的鼻梁,微抿的红唇,我沿着他的脖子往下看,却在发丝间隐约看见了……几抹粉红?!这是传说中的“草莓”?

“夷人,王爷剧烈运动作得吗?”宿人问。夷人?这娃娃脸是夷人?我这皮囊旧主人的小倌之一?

“不可,撞了鼻梁,扭了脚踝,多少是虚弱的,宿人你自己身子也没好利索,这两天禁着。”

“……夷人,”我出声唤他,“你不是走了吗?”

“王爷不愿见我回来?才刚为王爷医好了伤,王爷便要过河拆桥?王室中人真是淡情。”夷人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与我说话。

“不不,自然不是不愿见你,”我坐起身掀去被子,扭了扭右脚,毫无痛感,“谢谢你啊,这个……夷人你会医术啊?”

“本只学了个皮毛医术,在王爷身边呆久了,医术却得了长进。”他说着像是在自嘲,我却总觉着话里有话。

“莫非是在博学多识的本王身边久了,耳濡目染?”我试探性地问。

“王爷过些天可是要去江南?”夷人却不愿再与我周旋他的医术。

“是啊,王兄命我微服,看看那江南的民情,也当做散心消遣。”我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苏半夏家的事,便不敢多言。

“哦,是这样。”他平淡得答了一句,又自顾想着些什么。

我站起身,浑身骨头有些酸痛,便兀自做了做第八套广播体操,他们看着稀奇,我便起哄说要不哪天王府上下一起开个动员大会,每月定着几日全体人员做广播操,锻炼身体。我这开了腔便没完没了得说起了人类亚健康问题的严重性,谈到劳动力健康问题对国家社会建设发展的重要影响,讲到身体不好对今后小孩的健康也有消极作用,滔滔不绝。

夷人不一会儿便告困走了。我想他有些话似乎没说怕是不方便,等他愿意说的时候再谈也未尝不可,他与苏半夏、宿人,本都同命,我帮一个也是帮,帮三个也是帮,有了这王爷的身份办事起来必会方便些。

“宿人你不回去睡?”我正打算洗脸漱口回床继续春秋大梦。

“王爷不留宿人下来吗?”他倒是向我走近一步,脸也越凑越近,我只听得他字字分明,吐气如兰。

“你要听我讲故事?”

“这倒是新鲜,王爷难道没别的事可做,偏生要在床上给自己的小倌讲故事?”他一挑眉,桃花眼里咄咄逼人。

“你已不是我的小倌,不用这么尽心尽力。”我又后退,恍然觉得每次和宿人单独相处,我都处于被动状态。

“可你救我回来,不是为了让我服侍你吗?”他站直了身子,倒也不再靠近。

“没有,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觉得自己一句放你们回家本是好意,万一你们落入了贼人之手遭了罪倒是我的不是,派人出去打听你的消息方知你真被拐进那烟花之地,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啊!”

“谁又告诉你说我是被拐进那烟花之地的?”他毫不领情。

“啊?心甘情愿?”我大惊。

“若我说在那我的才貌都可以受人赏识,也过得舒……”

“你还想说过得舒爽不成?被人压你觉得快活?生为男儿你的志气不在成家立业而是立足妓院吗?”我越说越气,也越说越难听,本当他们都是些心不甘情不愿被强抢来的清高之人,却不知这宿人正以名垂勾栏为志,白白流了那么些鼻血、扭伤个脚去献宝救他!

“王爷,我朝又有哪条明文写着男子非要取功名谋事业?同样靠努力付出谋生计,我又哪儿对不起您了?王爷若瞧不起我这身份一刀剁了我便是!”宿人也是动了气,甩袖背过身去。

“好好好,若你自有打算我也没那权利干涉,你过得开心自在便是,只是莫再伤了自己身子,饭好好吃,觉好好睡,”我看他是固执己见,也劝不得了,再说我也没法说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片面,“若是有人欺负,你还是可以来找我或者回王府,我定会帮你出头,你多少也看着些人,别什么人都接被欺负了……”我声音越来越小,盯着他消瘦的背影,最后却越发觉得自己话多了,我这平白天上掉下的山寨货,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呢。

“呵呵……呵呵呵呵,王爷真有趣!”这背影倒是不住的颤起来,他怎么又突然笑了,“与您开个玩笑也当真,王爷,您当真是变了!”他转过身,笑着看我,那双会说话似的漂亮眼睛忽闪忽闪,像是吃透了些什么,或是看明白了些什么,我眼神闪躲,分外害怕这群古代的聪明男子,察觉我的不自然。外头猛地一记响雷,我立马借势打马虎眼过去。

“开玩笑呢,额哈哈,额哈哈……”尴尬得倒了水灌下喉,又猛地呛着,背后被宿人轻轻拍着顺着气。

“王爷此去江南,王爷若不放心我一人在府中,我倒也愿意和您一块儿去,就让宿人陪您,两人一同游山玩水如何?”

不行不行,万一这宿人是猫转世,那这江南之行我怕是凶多吉少,此行虽以游玩之名,却行探访之实,我是背了责任在身的,不可辜负苏半夏的希望。

“苏公子和我一道去,我不知这一路的安排,你且问问他?”我立马责任转移,苏半夏应该不会害我,他心思细腻,该知道宿人去不去得。

“匹人同去?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兀自击掌,看似又什么了然于心了,“王爷,您忘了上次带匹人游江南的事儿?您忘记了你每次响雷都要躲进人怀里?”他笑得别有用心,“您也忘了,我这勾栏出身的人最擅长识脸色猜人心了么?这位姑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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