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明无忌又传信儿来说要娶你,我们自是无所谓,听闻你在狱里吃了鞭子他将你救出来,我们便想着要不就祝你们俩百年好合以求我们平安呗,结果没一天功夫,又传了信儿来说,三日内你再不答应,我们俩就要被他的人那什么了,我们哪儿愿意啊,就……”
他话说到一半,卡着我着急,忙开口追问,“就怎么?”
“就劝他强了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想逃也逃不掉了,好以后安安稳稳给他明家生孩子,当个下任储君也不错啊,泽禾你说是吧!”那对细长眼睛还故意睁了睁,递给我一个认真的眼神。
“半夏,你也这想法?!”我挑眉看向半夏。
“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他总算掩了嘴轻笑,也不怪我和宿人没个正经。
“你你你!苏半夏你个大奸商!”路上追追打打,却无奈他们俩都是长腿,我徒长气势,却力有不逮,撑着腰看他俩在前头轻笑,一个面若桃花,妖艳欲滴,一个冷袖掩面,眉眼却是掩不住地弯了。一时间,大家有说有笑,又不乏我与宿人拌嘴打闹,心情大好,全然忘记自己身处险境的困顿,“半夏,宿人,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仨能像现在这般忘却尘世,你们一个执笔教书,一个歌舞卖艺,我在家里吃吃喝喝,你们愿意吗?”
这本是最不负责任的话,我自己尚且没打算得到什么正正经经的回答,却未料这无心的一句话,让宿人停了脚步,只作不在意的模样抚抚这儿的裙裾,拍拍那儿的衣袖。而半夏也不见了笑意,摆了那副冰冰冷冷的神情,淡漠地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宿人。
他全然无味地继续方才的话题,“我们放火烧了太子府的后花园,欲趁乱逃出来,正逃开府里的伙计的追杀,却见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个老头儿,看模样有些眼熟。他带了一些彪莽大汉,卷了我们就跑。到了这山头才听老头儿解释,怕你醒了再来赶去已是来不及,便做主先带了人救了我们出来。”
宿人一席话毕,接着三人又是谁都不说话。
我细细想来,怕是方才自己又说了错话,只受不了这般尴尬,便上前执了二人的手,“又在瞎想些什么,告诉我啊!”
二人仍是不语,也不挣脱我牵住的手,各有所思地向山上缓缓走去。
我却心急,总是这般,一提未来的事,不是发脾气便是沉默不语,我心里也堵着慌,自己本就拿不定主意:这世界再有他们二人这般美好的人在,再有元宝、明老爷子、吕文丑大哥他们相遇相知,再有……那高高在上的温润君王……可我毕竟还有那个世界的家人朋友,还有那里的生活要继续,我多想有个人能给我指条明路,“你们不说,我哪猜得到你们的心思,又如何能告诉你们我的心思。”
久久不开口,苏半夏是习惯,宿人却是憋闷着,虽还顶着那张漠不关心的娇颜,却也终于是启了朱唇,“永漱王您接下来打算把山上那窝逃犯统统搬去大未?”
虽听出他刻意回避了先前的问题,气氛总算有所缓和,不再是我一人在说,“有这想法,他们在寒噤必定是生活不下去了。明天天一亮,吕文大哥便会遣人帮我送信先行,一旦信和信物到了王兄手中,他必会派人来接我们,我们眼下只要想法子逃出寒噤。”
半夏摇摇头,“你呀,总爱把事情想得这般顺利!”语气平缓柔和眼神宠溺,却也带了一二分不放心。
“走一步看一步嘛!不用怕,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我本想潇洒地拍拍胸脯,摆一个大姐头的姿势,却被半夏拦住手。
“胸口伤还未愈。”
只亏得半夏还记得我身上那道鞭伤,我自个儿却是全然忘记了。宿人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蹦跶着应他,“没事儿没事儿,我这不是能跑能跳嘛!”
半夏示意我不要动得太生猛,宿人也赏了个力度颇轻的毛栗,言语关切,“半夏心细,一会儿再让他给瞧瞧你的伤。”
我一想到那道鞭伤绵延过胸口,半夏若要为我检查伤口,我必须赤身相视,有些羞赧,只硬着头皮问半夏,“半夏不怕吗?万一我这伤口太过狰狞,比脸上的疤丑恶百倍,半夏你不会吓晕过去?”
半夏面色依旧,只启了启唇,像是无关紧要地说了一句,“见的时候未被吓晕过去,却是痛得快晕过去。”
半夏的直白,坦率,让我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低头不看我,径自走路,只是与我相牵的手还是未松。半夏总用这般沉默的方式让我揣度他的感情,偶尔一句直率的表达却让我俩都不好意思,一想起方才出门前那个猝不及防的吻,我的胆大,他的羞涩,都让我感觉回味无穷。我扬声打趣儿道,“这倒好,不仅你们俩,吕文大哥也见过我的身子,让我跟了谁好?”
“什么?吕文丑大哥也见过你的身子?!”他们俩异口同声,惊讶之意显露无遗。
“不是吕文大哥……难道不是吕文大哥给我包扎的吗?”我有些奇怪地反问。
“是半夏包扎,我为你擦的身子啊!”宿人又是一脸好笑,仿佛我又做了什么傻事儿。
“啊?那为何吕文丑那混小子告诉我是他给我包的,害我对着他脸红半天!”
宿人一个不屑的眼神抛来,“人家辛辛苦苦救了我们回来,逗你一句你还着急了!”
原是个误会,还好还好。再瞧瞧半夏,他也有些耐不住笑意,“不是起初还说要添个蝴蝶结吗?何为蝴蝶结?你教我,我下次换药时给你添。”半夏一脸认真,认真得我都不知如何接话,只想着自己一句无心之言,他总能放在心上,倒也让人觉着温暖。
说到温暖,我不禁又想到那个高高在上却待我温柔宠爱的君王,若说我急迫想回大未的最大的理由,莫过于他。
“不知我的小元宝,现如今有没有长高?在太医院过得可好,有没有乖乖听太医师傅的话。”
宿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趣儿我的机会,“是啊,长大了好一同收了进府,往日还有个夷人在府里看看病把把脉,现在夷人走了,您倒是眼尖,又给带回来一个。”
“宿人这莫不是又吃醋了?连一个五岁小童的醋都要吃吗?”我一声反问他,又回头看看苏半夏,果然那副欲问“何为”的表情又露出来了,抬眼瞧了下我,见我微笑着等他开口,他却轻抿了抿嘴,不吭声。
宿人替我开了口,“若是有一日,王爷睡在宿人房里一夜未出,那次日半夏是定会淹死在醋缸里了!”
半夏思忖了半天,听出了个大概意思,漂亮的明眸顿时染了一抹怒气,见我不帮他反倒自己在笑,又甩了我的手,“随你们好生取笑我便是,我先回去!”我怕他摔着碰着,急忙加快脚步跟上他,一面好言相劝,一面低声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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