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舞凡没好气地回身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恶声恶气地道:“若真是能饿死贺将军,倒也是喜事一件,理当浮三大白!”
贺宣见她进来,立即笑了,好脾气地自发忽略她的话语,只坐起身来朝她招了招手,笑道:“去店里忙到这么晚,还没吃饭吧?”
她点了点头:“嗯。”
“那么,一起吃可好?”
盘子里除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之外,还有两大碗浓稠的菜粥,四道小菜,足够两个人吃了。
“也好。”
她不扭捏不做作,只是理所当然地将盘子放在了他面前,拿了筷子,笑嘻嘻地道:“我倒还真是饿坏了,只是要陪你吃这些清淡寡味的饭菜,有点亏本了!”
贺宣立即白了她一眼:“张大当家果真是奸商本色,就这点小事,也能觉着亏本了。也许这事你真的是亏了,但是,嫁给我,你绝对不会亏!怎么样,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她闻言,立即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贺宣,我不喜欢别人拿婚姻和感情,来与我开玩笑。”
贺宣也定定地看着她,收了满脸的嬉笑,认认真真地道:“舞凡,这八年来我时不时借着收受贿赂的名头来找你,你当真以为,我会贪图那些小便宜?这些年,我对你如何相护,你也是记得的!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张舞凡低头喝粥,不去看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只淡淡地摇头:“我觉得,我出钱,你办事,大家友好往来,谁也不吃亏,就很好!至于你说的这些,没有看到实际证明之前,我什么都不信!”
贺宣有些愣住了,这个女人,真是又臭又硬啊。
“证明?怎么证明?”
张舞凡忽然抬头朝他一笑,双眸带着精明的神采,像是九天玄狐一般妩媚慑人:“你既然想娶我,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来。可是金银财宝,我已经有许多了,相信你现在也拿不出更多的来。你要给,自然就要给我一些,贵重的东西。”
贺宣双眸顿时大亮,忍不住笑了,朝她嘿嘿道:“贵重的东西?莫非……”
他朝着她凑了凑,“邪魅狷狂”地一笑。
“实不相瞒,我最贵重的东西还真的在,不如,今晚本将军就献给大当家的?”
张舞凡闻言一愣,看着他斜勾着唇角的笑,霎时间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往日里自诩是半个汉子,脸皮已经厚到了常人不及的地步。
此时被他这样调笑,她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只觉得一股子热血烧到了耳根,她知道,自己的脸上一定红得可疑。
她强打精神,忽地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行吗今晚?”
贺宣看着她,却有些怔忪了。
此时的她,面色绯红,眼神微微躲闪,像是一只受惊了的梅花小鹿,叫他止不住地心中一跳,几分欢喜,几分担忧。
欢喜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羞涩的少女情态来。
却担忧她以后还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来,那一定会有人来与他争抢。
真是愁死人了。
他立即皱了皱眉,想着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情敌,狰狞地看着她道:“你可以试试,试过,就知道了!”
她却淡定地将碗里的清粥喝完,抬手将面前的药碗端起,递给了他:“喝药!养好了伤就早些回去!另外,等你的好护卫常渊来了,别忘了叫他将你这些天在我这里吃住疗伤花费的银子送来,我这里可是不赊账的!”
贺宣顿时被口中的粥呛了一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好了,给你就是了!舞凡……”
“叫我大当家的就好。”
“嗯,舞凡……”
“别叫我说第二遍!”
“好了,舞凡……我喝完药了!”
“你……”
“哎呀别瞪我!哎呀我有些头晕!哎呀呀……”
张舞凡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娇弱起来的贺大将军,真的就败下阵来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无耻,够不要脸了。
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个段位更高的!
“那你睡着吧!我走了!”
贺宣摆了摆手:“好的好的,你走吧!哎呀我头更晕了。伤口好疼啊,哎,那一箭射得真是深啊,我的肺都穿了吧……”
她默默深呼吸,再呼吸,才抬起头来,甜美地笑了笑:“贺大将军伤成这样,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大将军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贺宣笑嘻嘻地躺在矮榻上,娇柔地叹了口气:“哎,有点热啊。”
她悄悄握拳,将矮榻边的蒲扇拿起,呼呼地为他打扇,咬牙切齿地道:“可还有别的吩咐啊,大将军?”
贺宣满意地眯起了眼睛,饱满的双唇勾勒出得意的笑来:“你的酒池肉林每日人来人往的,你一定知道不少故事呢。不如,给我讲个故事催催眠吧!”
张舞凡无奈了,折服了,没辙了,蔫头耷脑地道:“好好好!讲~故~事~”
贺宣满意地嗯了一声:“嗯,开始吧。”
张舞凡深吸一口气,为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子,忽然心里一动,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话说,曾经有一个农村姑娘,自小到大被父母呵护着长大,性子很是单纯,就这样长到十八岁,她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
贺宣忽然惊奇地张开眼睛:“名牌大学?那是什么?是太学吗?”
她郑重地点头:“嗯,差不多。”说完又陡然怒道,“你到底听不听故事了?”
贺宣好不容易骗得她这样乖乖听话,自然不敢惹恼了她,连忙笑嘻嘻地点头:“要听的,你好好讲,我不说话了就是。”
她没好气地点点头,才接着说道:“这个姑娘上了大学之后,没多久,就迷上了一个同学,哦不,同窗,于是,就主动追求了那个男同窗,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在一起了。从此,两人过上了甜甜蜜蜜的一段日子。”
贺宣没好气地撇撇嘴:“一个女子去倒追男子?才一个月就到了一处?这男子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