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柔从护士那儿打听到普洱住的地方,一步一步靠近病房,本来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她走了半个小时还多。
她把手放在病房的门上想要敲下去,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勇气敲下去,也许是怕敲开之后,里边的场景让自己接受不了。
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敲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那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转过头,看着他们。普洱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看上去消瘦不少,施定安在一旁扶着她,像是怕她摔倒。两人十指纠缠,相互搀扶的模样像是一对夫妻。何淑柔说不上来心里真实的感受,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上一样,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你来这儿干嘛?”施定安看着门口的何淑柔,把普洱朝自己怀里靠了靠。
淑柔苦笑一声,呵护的这么用心,“放心,我不做什么。只是想找你谈谈。”
“小耳朵,你先进去,我等会就来。”普洱看他一眼,也没多话,就进了病房。
“小耳朵,叫的可真亲热。”淑柔眼里一抹晦涩的光闪过,谁都没有察觉。
施定安没搭理她,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我只能跟你说十五分钟,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谈。”
“十五分钟,施定安你太看得起我呢!我们之间就只能用十五分钟来谈,呵呵。”何淑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苍凉跟无奈。
“何淑柔,你也看见了,我跟普洱已经在一起,你在跟我纠缠在一起也没有意思。我本来也是要找你的,我们两个就到此为止吧!”施定安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心里有些怪。
“施定安,我也不是狗皮膏药。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些年来你爱没爱过我?”事已至此,淑柔只想要求一个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结果。
“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那你当初要求跟我复合,是为了什么?”
“何淑柔,你确定要听?”
“怎么不听?”
“为了普洱,我从头到尾爱的都是普洱。”
原来这么伤人的的话从他嘴里说出的时候,淑柔以为自己一定会哭,可是一滴泪都没流。该流的眼泪早就流光了,现在怎么会流的出来?
“施定安,你也不怕遭报应。你记住,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祝你跟你的小耳朵一辈子都不能白头到老。我会每一天为你们祈祷,我诅咒你们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施定安,你这辈子过的不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何淑柔说的平静,一边说一边笑。可谁能知道那微笑背后所掩盖的苍凉。
末了,何淑柔朝他绽放出一个最璀璨的笑容,“施定安,你看现在只过了十分钟,十五分钟都不到,我们就说清楚了。”说完,头都不回的就离开了。
施定安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他一直盯着何淑柔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离开。
谁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过一个人,都以为这一辈子就跟定这个人了,可是所有美好的幻想只是止于幻想,现实才是残酷的。你做的再多,你再爱那个人,只要他不爱你,你就什么办法都没有。陆青渝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何淑柔一个人坐在医院外边的石凳上,抬头看天空。
陆青渝怕何淑柔做些出格的事,伤害自己,所以一大早就到何家,却被告知何淑柔今儿早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离去。略微寻思,便知道她去哪儿呢!
他挨着她坐下,像她一样抬头看天空,“淑柔,你在看什么?”
“看天上南飞的候鸟。”
“它们很自由,我很羡慕它们。”
陆青渝握住她的手,没有接她的话。
“陆青渝,我们去唱歌好不好?”
陆青渝摸摸她的头说好。
只要是她想做的,陪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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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淑柔一进来就开始点歌,可是点来点去都是那么几首。陆青渝看她有些不耐烦,过去问她:“没点好歌?”
“没有,只是点来点去我都只会唱这么几首。”
“我看看。”硕大的荧幕上只孤独的点缀着几首歌:想把我唱给你听,白天不懂夜的黑,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舍得让我难过……
陆青渝的眸光越来越柔和,他把何淑柔拥紧,“淑柔,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我把肩膀借你,不收钱。”
何淑柔看他一眼,笑笑,“我不想哭,我就想唱歌。陆青渝,你说你想听哪首,我唱给你听,不过我唱的跑调可不要怪我。”
“你随便唱一首。”
“那就这首‘想把我唱给你听’。”
何淑柔站起身,拿起话筒,开始唱,她唱的很认真,每一句都像是在用她的心唱,听得陆青渝难受异常。不过他没上前阻止,她如果想唱就唱吧: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谁能够代替你呢……
施定安,我想把我唱给你听,用我最是炽热的感情,用我最是纯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