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柔到的时候,早已热闹非凡,婚礼现场虽然低调,可还是弄得别致非常:整个婚礼现场以淡蓝色为主,周围用香水百合做镶嵌,色调很淡,却是格外温馨。
她站在施定安跟普洱巨幅的婚纱前,静默良久。
照片上的两人笑的温馨,全身上下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她蹲下身,抚摸上施定安的脸颊,指尖冰凉。
施定安在招呼宾客,不经意的抬眼,看见的就是何淑柔站在他的婚纱照前。她背对着他,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那单薄的身姿还是让他的心有点压抑。他向她走去,她转身看见朝她走来的施定安,她一袭裸色披肩礼服,配上同色系的高跟鞋,他一袭藏青西装,显得意气风发。
淑柔只看了他一眼,就撇过脸,向其他地方走去。两人间的距离越行越远。
施定安本想叫住她,可一路上的人都向他寒暄,都向他祝贺。再寻找时,何淑柔已不见了。
何淑柔找到婚礼策划,交给他一张光盘,告诉那个策划师,叮嘱他一定要放,里面的都是新郎新娘最最珍贵的回忆,在这样喜庆日子有这样的视频才能显得新郎新娘的感情珍贵异常。
婚礼策划师连连点头,他正为没有这样的东西把婚礼的场面弄的温馨些。
淑柔来到大厅,可以避开所有熟悉的人,找了一个最是隐蔽的地方坐下。婚礼正好进行到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手机震动,是周晨瑞发来的短信,他问,婚礼现场在什么地方。淑柔把答案告诉他。场面似乎要热闹起来了,新欢旧爱齐聚一堂!
神父说,普洱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普洱略带羞涩,看着施定安说:“我愿意。”
神父又面向施定安,问他,施定安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施定安又一瞬间的愣神,大概是他愣的太久,神父又重复一遍。施定安才回答:“我愿意。”
“现在新郎新郎交换戒指,然后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在场的宾客掌声如雷。
何淑柔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想要看的更清楚,更明白些。心里难受得紧,又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
陆青渝跟着何存瑞进来,就开始寻找何淑柔,终于在一角落看见她,他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呵护在掌中。然后抬眼看她,柔柔的微笑。
“陆青渝,我们回去吧!”下一环节应该就是追忆了,虽然她很想很想看看,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他们如何落魄从今往后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好。”一路上,陆青渝都紧紧牵着她的手,一点都不松开。
施定安站在台上,瞧见的就是何淑柔跟陆青渝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普洱拉拉他的手,发现遍手的全是冷汗,“定安,定安,她走了。”
施定安回过头来,看看普洱,一句话都没有说。
何淑柔回到家的时候,精疲力尽,整个人窝在床上,噌噌的冒冷汗。
“淑柔,喝不喝水。”她对他摆摆手,把头埋进被子里。
陆青渝轻轻地退出去,把门关上。在楼梯口,拨通那人的电话,“我上次跟你谈过的事,你还记得吧!如果想让你的事顺利些,就小心一点。还有我不是为你,我是为她。”
“你放心,我知道的。希望你能带给她幸福。”
“这是自然。”
收了线,陆青渝在楼下找到正在玩球的弯弯,今天是周六,弯弯没上幼儿园。小孩子真的很奇怪,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只要大家都对他很友善,他就能很快适应这陌生的环境。
陆青渝朝他招招手,弯弯小跑过来,“青鱼叔叔。”也不知这小豆丁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叫他‘青鱼’,拦都拦不住。
“弯弯,来叔叔跟你说,你姨姨在房间里,她今天心情不好,你上去陪陪她。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青鱼叔叔我想吃冰淇淋,可是管家伯伯不让我吃。”
“弯弯,如果你办好叔叔交代的事了,叔叔自然给你吃。”弯弯高高兴兴的去了,陆青渝看他跌跌撞撞的爬楼梯,转身推开门,大步向前。
后来的很多时候,陆青渝都在想如果那时候他就在楼下等弯弯,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不过幸好幸好他没错过她。
“姨姨。”弯弯站在床边,拉拉淑柔的衣角。
淑柔抬起头来,看见弯弯一脸无辜的站着,还不停的咬手指,那小模样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
“姨姨,你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小胖家的小白兔。”弯弯指着淑柔的眼睛说。
“弯弯,你怎么上来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鼻子有点堵。
“姨姨,你生病了啊!青鱼,不是,我自己上来的,我想姨姨了。”弯弯脑袋转得快,刹住了想要脱口的话。
“姨姨没生病。”原来是陆青渝叫他上来的,这个男人总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给自己力量。
“弯弯,过来。”淑柔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递给弯弯,“弯弯,你要记住姨姨说的话,这个蓝色的信封给陆叔叔,这个红色的信封给爸爸。记住,要在六点之后给他们。”
“可是弯弯不认识时间。”他只知道那是记录时间的东西,不懂怎么看时间。
“弯弯问管家伯伯,管家伯伯会告诉你。弯弯要记住姨姨的话。”弯弯点点头,从淑柔手中接过糖,又把淑柔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就自己下楼了。
何淑柔把自己的东西收好,衣服,证件,统统放进一个大箱子里。而后细细打量自己的房间,住了也有二十多年了,要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可是她想要最后任性一回,跟着自己的思绪走一回。
去火车站把票取了:5:30,硬座,从C市到云南。全程要36小时,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旅途。在踏上火车的最后一刻,她再次回望这座城市,依旧灯火辉煌,依旧的人潮涌动,内心发出一声暗叹:
别了,我的城市!
火车上人很少,也许不是节假日,所以人不多,车子缓缓启动,车窗外的景物慢慢从眼前消失,淑柔心里忽的生出一种悲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那些过去的情愁像是黑白电影一样不断不断的交替出现在脑海,来来回回的播放。她不是忘不掉施定安这个人,她忘不掉的只是从前深深牵挂一个人的深情,从前奋不顾身的勇气。
包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淑柔拿出手机,陆青渝三个字在屏幕上不停的闪现。她呆呆的看着这几个字,没有要接的冲动,可是打电话的人格外的有毅力,一次有一次的播。
“喂。”最终还是接了。
“淑柔,你在哪儿?”陆青渝竭力的压住自己内心的迫切,在弯弯把信交给他的时候他就又不好的预感,他很怕,怕她自此就消失在他的世界。
“我在车上。”淑柔望着窗外,又一排小树从眼前跳过。
“淑柔,你不要走。”陆青渝一听她在车上,心里的不安就开始扩大。
“陆青渝,我很谢谢你,可是车已经开动了。我只是想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淑柔,你告诉我,你要去哪儿?”陆青渝一边跟何淑柔对话,一边让艾姐查今天所有飞机,火车,汽车的出行情况及旅客名单。
“陆青渝,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就想一个人。”电话这边的淑柔听见陆青渝的声音,突然地就流泪了。
“淑柔,你要答应我,不要走得太远。”走得太远,我就没办法找到你了。
挂了电话,何存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青渝,我刚刚了解到我妹妹是去的云南某村镇,她是去工作的,这是他们公司的一个活动‘下乡送温暖’,去的时间大概是半年,一年不等。青渝,你得去把她找回来,她太傻了,为那么一个人,太傻了。”
“存瑞,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艾姐,帮我查最近一班去云南的航班,还有帮我查查铜官镇在哪儿?”
淑柔,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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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儿,上半部分就算完成了。后半部分就主要写男女主角了,当然还是有打酱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