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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萧萧与老婆吵架,气冲冲地甩门而出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遛哒。很烦躁,很委屈,很恐惧。他并不害怕离婚,甚至在心里盼望已久。只是非常害怕,妮雷会不会嫁给他。因为,他跟妮雷交往这么久了,妮雷一直守身如玉,没有把身体彻底交给他。这说明妮雷还没有下决心终身相许。如果,他离婚了,而妮雷又不肯嫁给他,那岂不是扁担没箍两头失塌吗?一路走,一路想。

不知过了多久,就到了郊区,忽听到久违的高音喇叭声。抬眼望去,前面立着一座山似的帐篷,帐篷门口灯火辉煌。围了好大一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帅哥倩妹也不少。萧萧没有心事去看自己的同类,人的世界已让他够烦的。他绕着广告牌看了一圈,感觉那默默无闻的虎们,狮们,猴们,熊们,马们格外地陌生而亲切,于是,掏出五块钱递给守门人,走了进去。马戏表演早就开始了,一个青春亮丽的女子坐在一匹高大英俊的白马上,手执马鞭,“加加加”吆喝着。马累得气喘呼呼却不敢怠慢,只得听从主人的吩咐,随着鞭子的节奏拼命地加速。萧萧想,一匹高大的马竟被一个弱女子驱使,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那不是马的悲哀吗?转念一想,我不就是那匹马吗?老婆不就是那个女子吗?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老婆的管制下,服从老婆的驱使!唉,我也是一匹悲哀的马。

看完马戏,往回走的路上,感觉肚子饿了,在路边小吃摊上买了二支火烧鸡腿,边吃边走。到家时,屋内漆黑一团,静悄悄的。看来老婆和孩子早睡了。轻轻地走进卫生间,洗了脸漱了口,到另一间卧室里睡下。可是,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老婆明天会怎么样?她会去追查吗?假如她查到了,又会怎么对他?

半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跟妮雷在茶楼的包厢里卿卿我我的时候,突然听到敲门声,原以为是轻言细语的服务员进来送茶水,可是,打开门时,站在面前的却是像狮子一样咆哮的老婆。他吓得汗毛倒立,目瞪口呆。

余花指着他,狠狠地说:“好呀,萧萧,你原来一直在欺骗我!还说没有跟这个婊子喝过茶,只是在茶楼门口碰到的。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妮雷不知她是何人,对她误闯他们的领地很不高兴,愤怒地说:“你怎么这么说话?”

余花马上把矛头转向妮雷,横眉瞪眼:“你是谁?你是不是那个理发店的婊子?!”

一听她这么说,妮雷已猜出一大半,吓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你怎么骂人?”

余花指着她的脸:“你这个不要脸的,骂你又怎么样?勾引别人的老公,不是婊子是什么?!”

“谁不要脸?谁是婊子?你拿出证据来!”

萧萧返过神来,怕她们争吵下去,收不了场,马上拦住老婆说:“你胡说什么?!我们喝茶都不行吗?”

“你们是喝茶吗?你们孤男寡女的是在包厢里鬼混!”

萧萧转脸对妮雷说:“不关你的事,快走!”

妮雷一边还嘴一边往包厢门口走。余花眼看她要出包厢了,使劲推萧萧,推不开,恨恨地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说:“明天跟你离!”

萧萧忽然看见巴掌变成了铁扇公主那把威力无比的芭蕉扇,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像一片树叶一样被扇到了墙角落。他想爬起来,可是脚手粘在地板上,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脱开。眼巴巴地看着老婆冲出门外,在走廊上追赶妮雷。数秒钟后,走廊上传来妮雷一声凄厉的尖叫。完了,完了,妮雷被老婆狠命的巴掌击中了。萧萧此时从内心深处爆发出一股超常的力量,挣脱地板,一步步艰难地爬出包厢,爬向躺在走廊上的妮雷。妮雷七窍流血,全身颤抖。萧萧爬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的头,大声地哭喊:“妮雷,妮雷,你不能死啊!”

妮雷睁开眼睛望着他,无比幸福地笑着说:“萧哥,我......先走了......”

“亲爱的,你千万不能走啊!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我会在那边等你。”妮雷刚说完就喷出一口血来,然后,闭上眼睛,头颅无力地倒向一边。

萧萧看见心爱的人死去,紧紧地抱着她,伤心绝望地痛哭起来。

良久,他似醒非醒,睁开眼睛,到处漆黑一团,静悄悄的。这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里?妮雷真的死了吗?萧萧马上拉亮台灯,从床头柜上取下手机给妮雷打电话。此时的妮雷正在酣睡中。手机响了好一阵,妮雷才醒过来,慵懒地揉揉眼睛。半夜三更的,还打什么电话?转念一想,莫非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在广东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她紧张害怕地从枕头边拿出手机来。打开手机一看,是萧萧的号码。难道萧萧跟老婆吵架了?这么一想,她马上接通电话。

萧萧在电话里急急地问:“是妮雷吗?是妮雷吗?”

“萧哥,是我呀,你怎么这么激动?”

萧萧真真切切听到是妮雷温柔动听的声音,心头的石块落地了,笑着说:“没有什么。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吓得要死。所以才打一个电话给你。”

“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没什么,明天再说吧,对不起,打扰你了。”

“那好吧,明天再说。”

跟妮雷一起睡的肖丽也被她吵醒了。她不耐烦地说:“你神经病呀,半夜三更的还打电话!”

“不是我打的,是萧哥打过来的。”

“萧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那么大的魅力,让这么好的男人神魂颠倒?”

“看你说的。他是做了一个噩梦,吓傻了,才给我打的电话。”

“你看看,他做梦都在想你。”

肖丽这么一说,妮雷原来心中的几分怨气,全被打消了。妮雷觉得萧萧这个痴情男子更加可爱了,脸上绽开了幸福的花朵。

萧萧准备午睡时,突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闯进耳膜!萧萧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在心里呼喊着,她没有骗我,她没有骗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她了!

兴奋,激动,惊喜,手机在他手里不停地颤抖。

“啊!妮雷,你在哪里?”

“我......我在长沙。”

“你的声音怎么啦?”

“我感冒了。”

“严重吗?”

妮雷突然像一个受委屈的女孩子一样啜泣着说:“差点没命了。”

“啊,这么严重?”

肖丽在旁边抢过话筒说:“萧哥,我是肖丽。妮雷病了一场,还住了院,花了800多块,现在去广东的车费都没有了。”

“哦,那你能不能帮她借到钱?你回来时我就还你。”

“好吧,那我只好向我姐借钱了。”说完,肖丽把电话还给了妮雷。

“萧哥,你放心,我现在快好了。哎,我走的那天傍晚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啊?”

“妮雷,对不起,我那天傍晚在外面打篮球,把手机放在家里,你不要生气啊!”

“嘻嘻,没事的。我就知道萧哥绝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那是的。你什么时候去广东?”

“明天就去广东,我到广东就会给你电话的,bye-bye!”

萧萧好想多听听她的声音,可是听到她身边有人在催她,只好极不情愿地说声再见。放下手机,妮雷那温柔动听的声音,那清纯可爱的笑容又活跃起来,萧萧对她爱的自信又重获新生。他的爱好像历尽磨难,苦尽甘来,有一种痛苦的甜美。又如一个久病的老人终于熬过了漫漫冬天,迎来春天,无比欣慰和快乐。

第二天,萧萧开始计算着妮雷的日程。她昨天说今天去广东的,那么明天下午应该到了广东。最迟明天傍晚我可以接到她的电话。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萧萧就兴奋起来,特别地注意着手机的声音。可是到了晚上九点,依然没有妮雷的电话。萧萧焦躁不安起来。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她的电话。萧萧胡思乱想起来。她是不是出了车祸?是不是在广东被妹妹的男朋友扣住了?她是不是又与那个苏哥联系上了?萧萧的心里好后怕好担心,整天恍恍惚惚的,神色焦虑。到了晚上,还是没有妮雷的音讯。萧萧彻底失望了,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没有妮雷音讯的日子里,萧萧头发皱巴巴的,形容枯萎,面色蜡黄,做起事来丢三拉四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余花看到他一副怪怪的模样,关切地问:“萧萧,你这几天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头昏脑胀的,打不起精神。”

“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

“没有感冒会病兮兮的像一个林黛玉?莫不是得了相思病?”

“你才相思病!”

“哈哈,我刚才是开玩笑。不过你的脸色确实很难看,眼眶都黑了,你真的要上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了。”

“检查个屁,死不了的,我才不愿去受那份罪。”

萧萧以为没有什么病,只是晚上失眠而已,硬撑着不上医院。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他下床穿拖鞋时,眼前一晕,身体就势往前面一扑,趴在了红木地板上。他想爬起来,可是,脚和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不听使唤。想喊老婆,可是,嘴扭动了几下,发不出声来。他这才感到病情的严重,也许真的就这么归西了,离开亲人,离开妮雷,离开这个多么美好的世界......眼泪不禁涮涮地流了出来。

余花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萧萧扑倒在地,吓了一跳,哭喊着:“萧萧!萧萧!”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萧萧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嘴巴抖动了几下,含着泪水,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行了。”

老婆马上派局里的小车送他去医院。

经过检查,萧萧是患了脑溢血。主任医生说:“病人必须马上进行颅内手术!”

老婆吓呆了,嘴巴张成了O型,过了好几秒钟才返过神来问:“不做颅内手术行吗?”

“没办法,不做手术,就有生命危险!”

老婆眼泪巴巴地将半昏迷状态的萧萧送入了手术室。

萧萧从手术间推出来时,余花立即问手术医师:“怎么样?”

“现在脱离了危险。幸亏你及时送来,若再拖一个小时,不是死就是瘫痪。”

余花总算舒了一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萧萧看到老婆对自己细心照料和关心,就后悔不已。红颜真是祸水!当初怎么要认识妮雷呀,她给我带来了多少痛苦和烦恼,差点连我的命都搭上了。我有这么一个好家庭,还那么不知足,我不是人啊!妮雷,你这个爱情骗子!只怪我当时瞎了眼,没有把你看出来!现在好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我再也不见你了。

萧萧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生活能够自理后,觉得医院里气味难闻,又死气沉沉,就提前出了院。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把往事慢慢地淡忘。可是,萧萧心口的伤痕实在太深,决非一朝一日可以抚平。他每次经过好再来美发店就会沮丧,心口隐隐作痛。没有妮雷的时子里,萧萧又回到了过去枯燥而平凡的生活里。清晨送孩子上学。上午下班时顺便买好菜,中午吃过亲手做的饭菜就午睡。下午下班回来就进了篮球场。晚饭后一个人到街上遛一阵,然后洗澡看电视看书报,11点准时上床睡觉。如果是星期六,就跟老婆疯一次。然而,老婆也许是工作太忙,也许是年纪来了,有些性冷淡的味道,大不如前那么缠绵悱恻。做完爱,他有些沮丧,甚至冒出一些离奇古怪的想法来。觉得世界上的科技那么先进,发明出了避孕药,为什么不发明一种能让男人没有性欲,又不损害身体的避欲药呢?有了那种避欲药,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故事,辛酸的眼泪了。

不知怎么的,妮雷那可爱的音容笑貌又跃到面前。萧萧又开始想她了。一有空闲就拨打妮雷的手机号码,可是每次都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除非对方回电。”他明明知道妮雷的手机是本地通,只能在本地打的,拨通她的电话是毫无希望的。可是,她已经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无法抹去。如果能发生奇迹呢?他不再奢望得到她的爱,他想能每天听到她优美的声音就很幸福了。声音是那么地天真纯洁、温柔甜美,沁人肺腑,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有时,萧萧走在街上的时候会突然发现那个金色披发,吊带背心,气质高雅的女孩,情不自禁地大喊着妮雷!妮雷!急急地追上去,却非那个梦中妮雷!有时,萧萧听到了后面那个优美的声音,惊喜地回头看时,却遗憾地摇摇头。有时闲在家里,想看看书,打发寂寞的夜晚,可是,看着看着眼皮就打架,昏昏欲睡。妮雷像个幽灵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

北海的金秋十月,阳光温热,照在沙滩上银光闪闪。这是一片好大的银色世界啊,数千男女老少穿着五颜六色的泳装在海边嬉戏。萧萧和妮雷换了一身鲜艳的泳装,相互看了看,嘻嘻地笑。萧萧迅速拉着她的手沿着沙滩奔跑。妮雷金发飘飘,昂首挺胸,婀娜多姿,性感迷人,引得无数游客驻足观赏。萧萧拉着香汗淋漓的妮雷跑到无人的沙滩上,一把将她抱住。妮雷气喘吁吁,软绵无力地倒在沙滩上。萧萧紧紧地拥抱着,感受着她滑滑的肌肤,疯狂地吻着。妮雷不甘压迫,翻起身,跟他在沙滩上打着滚。二个人全身都是湿湿的银沙。玩累了,玩够了,二人摊手摊脚地躺在银沙上,享受着蓝天、阳光和海风。

海水开始涨潮,从脚上开始爬上他们的身体。好爽啊!二人先是坐起来,任潮水冲荡着身体,快淹没头部时,又站起来,相互往对方的身体上拍打水花,浪潮声和笑声响成一片。萧萧想在这良辰美景之际,完成那个思渴很久的伟大梦想,伸手解下她的泳装,抛向沙滩,一把将她美丽的裸体抱了起来。可是,光滑的玉体很快地滑脱,变成了美人鱼,跃出水面,飞了起来。萧萧望着天空中的妮雷大声哭喊:“妮雷!妮雷!别离开我啊!”妮雷美目一闪,转过身去,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蔚蓝的天边......

萧萧睁开眼睛一看,这哪里是北海,分明在自家的书房里,胸口还摆着一本打开的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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