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在凌晨的时候坐着马车出发，等太阳终于出来的时候，已经离怀上城很远了。
在关山月的情绪终于平息下来以后林雪初才终于松了口气。
再加上法明现在由于去了关山月的梦中而昏迷，这让林雪初有些心痛。
之前在第一次进关山月的梦中的时候，法明并没有给自己说这件事，所以林雪初还以为这件事法明可以做的很轻松。
直到那次从关山月的梦中出来。
法明直接跪倒在地，并且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嘴角的血擦干净。
林雪初：“道长，关于入魇这件事，你能否说的全面一些？”
法明在林雪初的搀扶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前面道：“入魇会反噬。”
“我看出来了。”林雪初道，“所以道长，以后能不能给我讲完整？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
法明把视线投向林雪初。
就在这个瞬间，林雪初想说话的举动瞬间停止了。
“我没事，关键是陛下。”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关心你！道长，你没有发现，你一直在关注着别人的事情，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你自己吗！”最后，林雪初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自己的话。
法明道：“我没事的。”
林雪初：“又是这句话！道长说自己没事就没事吗！入魇之前你告诉了我什么？”
法明：“你现在确实好好的在这里。”
“我？我好好的在这里？”
林雪初觉得自己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生气，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再去跟法明去讨论这件事。
最让林雪初控制不了的，其实是她现在的心情。
以及内心深处再也不能被锁住，然后马上就要冲破的心情。
难受。
很难受。
林雪初以前以为自己不管是在第一个位面的时候跟季玉泽那个猝不及防的分离，还是突然消失的慕锦航，自己在每一个位面遇见的人都能轻易的激起自己内心的悲痛。
因为有种情绪只直接写在脸上的。
在自己说起自己可能会离开的时候。
在看着季玉泽跟慕锦航的时候，他们眼神中会有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痛苦。
林雪初静下心来总会想起那些眼神中所包含的事情。
可是现在好像。
林雪初看着眼前的法明。
只有一个身份。
这是属于法明自己的行侠仗义。
实现法明自己内心的期望。
不会把痛苦轻易的表露出来。
所以在这个时候，林雪初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瞬间里，想要去看见法明眼睛里阵真正拥有的东西。
“道长，我为什么没事？”林雪初问。
法明道：“你有仙气庇护。”
“我有仙气？我知道的道长，
我在未经过天界的承认之前，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将仙气真正的发挥出来。所以，是不是道长把本来应该反噬到我身上的痛苦，又强加在了你的身上？”
法明愣住了，在听见林雪初的这话后，平时不管怎么样都会把表情管理的堪称完美的法明，就这么迟疑了一下。
林雪初就是在法明的瞬间反应中知道了自己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道长，你有事的话，你当初的梦就不会实现了。”林雪初说。
法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既然我已经跟道长达成了协议，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后，那么道长为什么不能把一些事情告诉给我呢？还是就想着每次就是像之前那样承受？”
法明道：“我未曾想过这些。”
“绕来绕去道长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我不想在明天醒来的时候再次看不见道长了。”林雪初开口。
法明道：“入魇为禁术，我不希望你接触。”
“禁术？那么道长为什么会接触？”林雪初问。
法明道：“只是为了陛下。”
“道长还知道多少禁术？”林雪初向前走了一步。
“你……”法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林雪初：“之前说过的，属于道长你的反叛，肯定不会只体现在一件事情之上，不然的话，我觉得我自己就不了解道长你了。”
“我所知道的禁术，只是为了……”
“救人是吗？但是道长有没有想过，你在用这些禁术以后，万一出了个什么好歹，又有谁知道！”
“我……”
林雪初道：“我不需要知道道长所有的禁术，只需要道长不管去哪里都叫上我。”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跟着我？”法明开口。
林雪初：“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有，道长，你不要把我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我只是觉得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法明说。
“道长你自己数数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可是，在你每次说完以后我说什么了吗？我有说我要放弃你吗？我有说我要离开你吗？”
“不会了。”法明开口。
“不会什么？”林雪初问。
好像每次跟法明聊天都能陷入现在的这个境地，就是自己在面对着温润如玉的法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高，还越来越生气。
关键是在这个位面里的法明，根本就是一个很温和的性子啊！
但是为什么这么固执！总是说不清楚。
法明道：“我想我不会在使用禁术的时候倒在哪个地方。”
林雪初：“啊？”
又没反应过来。
法明看着眼前明明刚刚还在质问着自己的人现在眼神中多了一丝茫然。
“我说，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不会被轻易反噬的，就是会流点血。”
林雪初：“那还不严重吗？”
法明：“你会送我去找大夫。”
“对。”
“在我晕过去的时候，你还会直接把我背起来。”
“对，我会背起来。”
“在我孤单的时候，想找人说话的时候。你还会听我说话。”
林雪初点头：“是。”
“那就好了。”法明说，“不过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林雪初：“那道长的所有反应都在把我推到很远。”
“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
“我有意思？”
这话要是在季玉泽的口中说出来林雪初还可以理解。
但是这话被法明给说出来了。
法明往前走，然后道：“是啊，跟你说话很有意思。”
“道长说你自己孤独。”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行走的，都这么久了。”
“但是多我一个是不是很好？”林雪初问。
法明道：“我现在觉得，多说说话没什么不好。”
林雪初：“我的能力就是带动气氛，激发道长心中的怪兽！”
“怪兽是什么？”法明问。
林雪初道：“就是一种妖物。”
“带我去，我收了它吧。”
“好啊，到时候道长跟着我走就好了。”
法明点头。
林雪初道：“不过道长，你说你会很多禁术，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啊？”
林雪初不知道说什么了。
法明怎么会学习禁术？
还是那么多！
“其实我认为世间的法术没有正邪之分，只要在正确的时间加以利用就好了。”
林雪初道：“但是道长跟别的道长确实不同啊。”
法明道：“这些禁术都是我年少无知时候学的，后面便将咒语扔在一旁了。”
“但是我看道长分明记得很清楚。”林雪初道。
法明笑了笑，然后道：“是啊，我忘不掉的，关于第一次就记住的事情，我可能永远都忘不了了。”
“是吗。”林雪初出声：“那道长会记着我吗？”
每次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雪初总觉得自己都在做一件很煎熬的事。
就是离别的象征，又一次离别的象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