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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在婚姻中,保鲜期究竟有多长?阳光透过指缝,没有温度。秋风里,大门外,两人手中的离婚证书,最终,刺痛的,是谁的心扉?

~

那是可可最后一次听以唯用十分拘谨而客套的语气同她说:“咱们……吃个饭吧?!”

这让她想起与他领证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民政局,刚开门,她拉着他飞奔进去,成了当天第一对新人。那时候两人的笑容像是太阳,灿烂而耀眼,连工作人员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

那时,他们也是像现在这样,手里拿着刚盖好章的本本,站在民政局门口。不同的是,当初手里捏着的是红色的结婚证。

可可还记得当时以唯是怎样地欣喜,贼贼坏笑着说:“你就这么被我骗到手了!”

可可不甘示弱,拿结婚证往他脸颊上拍,“嘿嘿,上当了吧,以后你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的啦!”

吴以唯激动得一把抱起她,在空中甩了好几圈,“走,咱吃饭去!”

她心里美滋滋的,可不忘说:“得,你还是赶紧出差吧,晚了,小心领导给你小鞋穿。”那时,以唯在公司还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皇太子的身份无人知晓,穿着打扮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光鲜。

同样是吃饭,那次,是因他们相互结合。

这次,却是分离……

可可觉得鼻子酸酸地,想哭,偏又装出一幅高傲的样子,倔强拒绝,“不——”

“以唯!”

突然地一声叫喊,打断了可可的话。

寻声望去,孙绿乔不知何时挺着四个月大的肚子走过来,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一把挽住以唯的胳膊,柔声道:“办好了吗?我们去登记吧?”

以唯很诧异,压根就没想到她会出现。他很不自在地抽了抽胳膊,没抽开,同时瞟见可可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绿乔仿佛没看见可可,只对着以唯道:“没办法,是你爸妈硬逼着我来的,说现在肚子也大了,孩子没名没分的,让人看着会笑话的。”这话,倒又像是说给可可听的。

可可心中又气又恼又伤,脸上挂不住,一咬牙根,不再看他们,像只骄傲的孔雀,昂着下巴转身走开。

以唯看她那样子,心口一阵发疼,“可可!”

然,可可留给他的只有决绝的背影,如同当初,他追她时一样。

他追了她三年,三年里,她给他的,永远只是这样一个背影。

他追她时,何曾想过,彼此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同她结婚时,何曾想过,他们终究是走不到头的?

吴以唯那样一种苍凉的悲情,看得绿乔忽然有些怕,手不自觉挽紧了他。

以唯回过神,身心疲惫。领证,他从来没有想过……

“我没带资料。”

绿乔像变戏法一般,“爸妈早帮我们准备好了。”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眼前晃了晃,“走吧!”

他片刻间再想不出拒绝的话,直愣在那里,几乎是被绿乔拖着进民政局的。恍惚中,拉他的人,像极了是他深爱的、心爱的可可。

可可昂首挺胸走了一段路,终于卸下伪装,整个人便像一条死狗,有气无力,只有泪珠啪嗒啪嗒不断往下掉。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与她就不是了呢?忽然好想好想那个孩子,她与他,唯一的结晶,如果他(她)还在,那一切是不是就都不同了?这样想着眼泪便又止不住。

“纪芯可!纪芯可!”

身后忽然有人喊她。

那声音,是孙绿乔。她要干嘛?可可赶紧擦了泪。

绿乔三步并作两步,“我就知道……”她跑得有些喘,“你走不远。”

可可厌恶地看着她,没说话。

绿乔平复了呼吸,神情也逐渐倨傲起来,与可可对视几秒,“我来,是想跟你说,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男人了。”她举起手中刚领的结婚证。

可可那一瞥,犹如万箭穿心,难过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们大红的结婚证被仔仔细细包在一个十分精致的金色盒里,她还记得,他们领证的时候,工作人员推荐给他们礼盒,礼盒最便宜也30元一个,她其实很想要,可为了省钱她硬说不喜欢。如今,他和孙绿乔的……是最贵的礼盒。

“纪芯可,我希望你明白,以前,他的确是你的,可现在,他归我。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家三口,快乐至极。”

一家三口,快乐至极。可可心底的伤疤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撕开了一般,疼痛难忍。

“请你,别再找我男人了。”一个漂亮的旋身。她孙绿乔,在她纪芯可面前永远是胜利者。

别再找我男人。

曾经,纪芯可也想这么对她说的。

入秋的季节,路边不断有树叶落下来,飘在人前头,落地还要被风带出几米,平添几分萧条。

这个时间,街上并非车水马龙,只偶尔几辆车,几个人卷着落叶驶过。

由于并非主干道,街面不十分宽敞,而那辆宝马Z4sDrive35is敞篷跑车,又实在拉风过了头,像一道金黄的闪电,很难不引人注意。几个路人长大嘴巴,连呼喊都来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疯狂的冲向路边一个纤细的身躯……

“吱——”尖锐的刹车声冲上云霄,百多码的速度在人们惊魂未定间,猛然就稳稳停在可可身边,可见其制动性能有多良好。

“嗨!美女,需要送一程么?!”车上的男人有一张极好看的脸,脑袋微微偏着,挑染的葡萄紫色刘海随意搭在眉梢,帅气感性。嘴角坏坏地勾起,痞态十足,又显得春风得意。

然下一秒,他的笑,凝结。

纪芯可木然回首,“陈灿,以唯他……”他不要她了……

她倏地滑落的泪,像沸腾油锅里滚烫一滴的油,滴在陈灿心口,疼,痛!

这是他今生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原本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攥紧,眼神也变得阴鸷。当年他就不该让!

陈灿声音沉下去,“上车!”

这次,他不会再放手!

车卷起尘土,疾驰而去,落叶擦过地面发出沙沙声。

后方,路口,吴以唯孤零零站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用车将她带走。风吹得他银色西服的下角微微颤动,整个人颓废得紧。

往后,受了委屈,她再也不会气鼓鼓靠着他肩絮叨……

往后,下了雨,她再也不会嘟着嘴,怪他不事先带伞……

往后,寒冷的午夜,她再也不用他替她轻轻拉好被子……

往后,往后她可能……再也不需要他了。

是的,再也不需要了。

以唯的心,阵阵发疼!就算他那样匆匆忙忙,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跑着来找她,那样急切地想跟她说,可可,我没领证,没和孙绿乔领证!

但是,没用,都没用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不会原谅他,不会给他忏悔的机会。

忏悔,他在她面前,甚至连0。01秒的机会都没有,她不给,她像疯了一样,凭他怎么说,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他被她发狂的模样唬住,生怕她伤着自己,于是,他只能选择沉默,默默地舔舐伤口,默默地接受她无声的指责与义无反顾的分离……

其实,他一直都很想说,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孙绿乔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也知道这样想很可恶,很无耻,可他,真的……不记得。

可可,可可……她嗲兮兮地喊他老公的模样,他多想再听听,多想再看看!

以唯喉咙里有些哽,难受极了,他只能将拳头死死握住,关节处青筋乍现,才觉得好受些。

*

傍晚,江边的风越吹越大,很冷,陈灿拢了拢大衣领。可可坐在一旁石阶上,长长的马尾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她迷离的望着前方,前方黑压压地,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得江水淅淅哗哗。他们中间易拉罐横七竖八躺着,有些掉在下面的石板,滚出老远。

那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陈灿看得很心疼,深深一叹,利落起身。

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她也毫无知觉,只木然地将啤酒一下一下往嘴里送。

陈灿夺过瓶子,帮她扣好衣扣,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别喝了。”声音特温柔。

她视线一寸一寸转移,“……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明明是轻飘飘的声音,陈灿听着,就堵在了胸口。他想骂她,能不能出息点?!可见到她红肿的眼泡,他的话变成了,“还有我。”

“还有你……还有你……呜呜……他曾经,曾经也这么跟我说的……”可可悲从中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哭。”她这样,他心都碎了。“别哭了。”抚着她的头,将她颤抖的身躯拢向自己的怀中,动作轻柔至极。

背上一下两下富有节凑轻拍,可可觉着无比安心,酒意来袭,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紧锁着,陈灿打横抱起她时,她似乎有醒过来的趋势,陈灿便抱着她一动不敢动,又怕风吹得她受凉,只好背对着风向。

将她抱进车里,放平了座椅,他又从后拿来一条薄毯给她盖上。

可可睡觉的样子总像是不舒服,许是酒精发挥作用,时不时便会有呻吟从她红唇逸出。那样静谧的空间,车内灯光昏黄,柔柔打在她的脸,越发双颊通红,唇瓣柔嫩,无故多出几分摄人心神的诱惑。

陈灿喉结一阵滚动,情难自禁的将唇凑过去……

------题外话------

新文开坑,⊙﹏⊙b汗几年木有写文鸟,期待也希望能看见曾经熟悉的身影,囧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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