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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因为迟凤栖和柳梦之担心婧华,二人早早在青行宫大殿等候,也看不到婧华是如此被卢絮尧带回。婧华早已喊累,无力地瘫在卢絮尧肩上。

“你怎么这样对待婧华小姐!”迟凤栖诧异地跑上前去。这人不是婧华小姐最敬爱的师兄吗?卢絮尧无视迟凤栖,只是绕过他,走到大殿宝座,将婧华小心地放落在玉石座上,解开了穴道,婧华只是动了动,已经没有力气做其他事了,神态迷离。

“婧华婧华……”柳梦之跑上座前,轻声唤着婧华名字。听到柳梦之的声音,婧华开始恢复了点直觉,也有了些许反应。

“梦之……”太好了,估计只是太累了,柳梦之安慰地抚着她的脸。一旁的卢絮尧可不乐意看到这样的事,先前打听,就听闻这柳梦之和堇儿的暧昧之说,原以为是闲杂人等胡乱嘴碎,现如今亲眼看到二人如此这般,卢絮尧更是妒火中烧。

“尧哥哥……我求你,就放了枕月他们吧……”仍然对顾枕月之事耿耿于怀,婧华虚弱地撑着身子,恳求卢絮尧。

如此楚楚可怜的婧华,让卢絮尧也于心不忍。他轻叹口气,上前覆上婧华发凉的手:“你放心,我虽抓了他们,答应了你,就绝不会痛下杀手,他们将留在青行宫,我不会亏待他们的。放虎归山过于冒险,请你体谅师兄一片苦心。”婧华点点头,闭上双目,安心地睡去。说着这话的师兄并不想昨晚那么残暴冷漠,而是充满对婧华的怜爱。

柳梦之见婧华睡去,原本打算抱她前往卧房,好让她睡得舒坦,却被卢絮尧抢先,他轻而易举地将婧华横抱起,小心地踱步下阶,对其他人的存在一点都不在意。

现在堇儿回家了,我会负责她的一切。

看着卢絮尧抱走婧华,柳梦之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毕竟是婧华师兄,相识甚久,而他柳梦之也只是相处五年,论情深,自然比不上他们师兄妹,而且卢絮尧气宇轩昂,并非他一介书生可以相比较的,由他保护婧华,他柳梦之也大可安心。尽管内心满是自我安慰,却还是难掩神情上的伤感。

迟凤栖可没那么好性子,心里早就把这什么破师兄诅咒了上百遍上千遍。不苟言笑就算了,对他们客人这样视而不见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柳梦之性格懦弱不敢怒就算了,今天我就好好逛逛你这青行宫,小爷我定要挖你点丑事出来,让婧华小姐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行动就行动,迟凤栖也管不了柳梦之死活了。

柳梦之念着婧华状况,向缟霜姑娘寻问到婧华居处,谢过缟霜后,便前往所说的“蘋花阁”。听缟霜说,此处是老宫主已逝夫人汝嫣夫人的故居。柳梦之想到卢絮尧将婧华安置于此,看来是别有用心早已将婧华当作这宫主夫人。

蘋花阁幽深静谧,适合安养,门庭植满杨妃茶,这美人花开得娇艳,开得欢快。靠近雕花门,里面仅有婧华安然睡着,卢絮尧果真如缟霜所说离去练功。柳梦之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生怕一丝响声会将婧华吵醒,合上门后,发现婧华并无动静,才放下悬着的心。

搬来黄花梨木椅,轻放于床边,柳梦之坐在椅上,看着婧华睡颜。

在馀芳楼,婧华常失眠,需要柳梦之陪伴说话方能入睡,他时常看着婧华睡去才悄悄离开,这动人睡颜百看不厌。浓睫影,丹唇翘,香粉颊,倾城貌。婧华漆黑乌发散于布衾,如此秀色,令人舍不得移动目光。

“婧华……”柳梦之唤着她的名字,她并无反应,看来是真的熟睡了。

“婧华,梦之心里有千般深情,也有千般无奈。你我终究无法相守,双亲年迈,父母之命,梦之无法相抗,那英娘更是天真单纯,非梦之不嫁,梦之左右为难……梦之懦弱,无法给予婧华幸福,”柳梦之轻轻说着,像是自言自语,语气稍为哽咽,“婧华今生为梦之挚爱,下辈子梦之绝不饮孟婆汤水,愿再爱婧华,再续前缘……卢师兄气宇不凡,看出对婧华一往情深,若是如此甚好,婧华有个好归宿,梦之也可欣慰离去……”

突然,婧华在梦中突然呢喃,叫着梦之。

“梦之在这……”紧紧握着婧华素手,柳梦之内心纠结万分。婧华仍闭着双目,在梦中倩笑着,嫣然似庭外美人花。

“梦之梦之,我们成亲可好……”婧华梦呓道,就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柳梦之无法回应,只是情绪感伤已让他潸然泪下。他舍不得婧华,放不下婧华。握着婧华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哭出声来吵醒婧华。

本无分,有缘又如何?有情又如何?柳梦之只怨恨造化弄人,与这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另一边迟凤栖在青行宫内瞎晃荡,宫内人人沉默不语,见人也如缟霜那般冷若冰霜,自顾前行,一点搭理之意都没有,这让迟凤栖倒是挺苦恼的。本想抓个小弟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里还真是无趣透顶。迟凤栖闷闷地跃下台阶,四顾周围,环境虽美,却丝毫没有人情味。

“卢絮尧这混蛋……”迟凤栖就算大声咒骂卢絮尧都没人鸟他。

“喂喂!呆子!”正当迟凤栖百无聊赖之时,忽闻有人叫喊。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前方有一山洞,洞门是结实的铁栅栏,方才叫喊的正是之前劫持婧华的红衣女,后面还跟着个少年,貌似也是那伙山贼中的。

自作自受!迟凤栖洋洋得意地走过去。

“本公子有名字,不叫呆子。”看来这卢絮尧真不打算放他们回去了,这四下无人,一点给她们开溜的机会都不给。迟凤栖靠在铁栅栏上,坏笑地看着一脸横眉立目的红衣女。

顾枕月努力想平息心中的怒火,一想到刚才这呆子那样骂那白衣人,估计跟那白衣人也有过节,何不利用这呆子救她和荼白出去?她硬是挤出一丝灿烂笑容,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我知道你叫迟凤栖啊,迟凤栖迟公子,你放我们出去好不好?好哥哥?好不好嘛?”叫这声好哥哥,连她自己都犯恶心得起鸡皮疙瘩。

“你们劫持了婧华,还指望我放你们?”这女的是不是傻的啊?哪有叫敌人放了他们的?敌人又不是傻的!

“我顾枕月发誓,我劫持婧华小姐也是一时糊涂,好哥哥你不知道,枕月跟婧华小姐聊天通宵已是好朋友,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婧华小姐。”顾枕月机灵地转着乌黑的眼珠子,说起瞎话倒是一点都不打岔犯糊涂。

“你跟婧华小姐是好朋友,跟我可不是,有本事自己去叫婧华小姐放你出去。”迟凤栖坚定立场,不放就是不放,你是谁的好朋友都不碍我迟凤栖。

“婧华小姐当然想救枕月啦,只是……”顾枕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瞅着迟凤栖。

“只是什么?”

顾枕月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是婧华那尧哥哥蛮不讲理,不仅打伤我们,还伤了婧华,婧华为救我们可是吃了不少苦,唉……”不忘瞄瞄迟凤栖的表情,果然有点反应。

又是卢絮尧!一提他迟凤栖就火大。

“枕月学艺不精,不是那尧哥哥对手,想救婧华也救不了,想必那尧哥哥一定会将婧华永远留在这冷清的宫中的……”顾枕月继续添油加醋地说着。

那还得了,婧华小姐绝对不能留在这鬼地方!迟凤栖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那卢絮尧一看就知对婧华小姐图谋不轨,留在这青行宫多一天,婧华小姐就多一天危险。这贼婆子虽之前与我有过节,但也比卢絮尧可靠多了,等救出婧华小姐,把这贼婆子送官也来得及。

迟凤栖左右衡量,想要弄个两全之策。

“只要公子放了我们二人,我们二人愿意做牛做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已在筹备出去后怎么杀了这呆子。

“这么轻易放了你们可大不妥,这样,”迟凤栖突然摸摸系在腰间的小香兜,从里面拈出一颗鸦青色药丸,“吞了它,我就放你们出来。”

“这是什么?”这呆子该不会毒死我吧?

“这药是我往日在行走江湖之时,一郎中赠予我的,名字太过繁缛我记不清了,只知道吃了这药,不会瞬间致命,只会在两年后侵蚀肠胃,若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便会断肠而死。”当然,其实这药并没这么奇效,只不过是治疗肠胃的药丸,迟凤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牵制这贼婆子,不如稍微编下瞎话唬唬她。看顾枕月的脸色有变,迟凤栖就知道她上当了。

“解药呢,”迟凤栖悠哉地又掏出另一颗褐色药丸,在顾枕月面前晃了晃,“在这,只要你们这两年乖乖听从本公子吩咐,自会给你……为了避免放你们出来后硬抢,我得藏起来。”说话将药丸放回小香兜,利索地扎好兜口,放进贴身之处,一脸“有本事你就来扒我衣服”的贱表情。

下流。顾枕月打从心里鄙视这呆子。

“来来,你们两个谁吃?”荼白刚想上前去拿药,却被顾枕月拦下了,她眼神很坚定。

“我吃。”荼白年纪那么小,不应该遭如此罪。

“可是,小姐……”没等荼白阻止,顾枕月已仰头服下那颗药丸。

“药吃了,快放我们出去。”那药的味道怪怪的,吃下去也没多大状况,估计是要两年后才会起作用吧。

“要想安全,你们得听我的,”迟凤栖在心里已经计划好一切,“到了隅中,这宫里应该会有弟子来给你们送饭,你一人假装晕倒,另一人呼叫那弟子过来帮忙,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开着栅栏,到时候我从后击晕他,这样你们就出来了。”

“你确定你能击晕他?”顾枕月看起来一点都不相信迟凤栖的能耐,那些弟子个个魁梧,迟凤栖这身板随时被折断。

“笨,我直接拿石头砸晕他还能有问题吗?”迟凤栖没好气地说,也很不爽顾枕月这么看不起他。

“出来之后,这宫内估计会以为你们会沿着路下山,卢絮尧应该会派人下山追捕你们,这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迟凤栖自以为相当聪慧地狡黠一笑,“你们出了这洞,去偷两件青行宫弟子衣服,乔装一下混在这青行宫中。”

“然后呢然后呢?”听起来好像很快就能重见天日的样子,顾枕月等不及了。

“然后就帮我在这宫中打听关于卢絮尧的丑事呗,抓紧时机我们就救婧华走。”迟凤栖又回到了自己的出发点,不能总让这贼婆子占便宜。那宫里的人见了外人便一直冷冰冰,我就不信他们对待自己人还那副鬼嘴脸。

看来这呆子还真不呆傻,思路倒是挺清晰,算盘打得倒是挺妥当。

想一到解药没得手,顾枕月也没打算就此离去,听迟凤栖如此安排尚觉得还可以,也只能妥协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如果那送饭人不搭理我们怎么办?”一旁的荼白开口了,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哑巴聋子一样,怎么叫怎么喊,都不给反应,才不管被囚之人死活。

“他不搭理你们,我还是会把他砸晕的,放心!”这一路上,他迟凤栖积攒的怒气怨气总算可以发作,待会一定要拿那倒霉人发泄,他转身找了树丛藏起,左挑右选,终于捡了块又大又黑的石头,静候着随时砸人。

顾枕月虽觉得这呆子武艺不精不怎么可靠,但看他这模样,还是觉得蛮可爱的。

“小姐,你在笑什么?”看到顾枕月莫名地笑了,荼白疑惑地问道。

“才没笑什么,去去,荼白,待会你假装晕倒,我来叫喊。”顾枕月推推荼白,让他赶紧躺下。

“哦。”荼白听话地躺下装晕。老天爷保佑一切顺顺利利的。

虽说等待辛苦,却也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盼来这倒霉的送饭人。顾枕月远远看见那提着食盒的青衣人,连忙示意荼白闭眼,自己则清清喉咙准备叫喊。那边的迟凤栖也屏息凝视这一刻。

“救命啊,大哥!我的小兄弟好像没气了!”顾枕月扯着喉咙大喊,演技浮夸。果然那青衣人并没打算搭理,对于这求救一点反应都没有,默默地放下食盒准备离开。

真是一群冷血动物。迟凤栖只好痛快下手,悄悄趁青衣人还没转身,一下子就往他后脑勺狠狠砸去。青衣人应声倒下。

“快快快!看看他把钥匙放哪里了!”顾枕月叫迟凤栖快搜一下这青衣人浑身上下。

这青衣怎么那么多层的……迟凤栖仔细地左右翻着,最后在内衣口袋找到了钥匙。真是恶心。

顾枕月催促着迟凤栖快点开门,生怕有人发现。迟凤栖到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慌不忙地开着门。

门开了,顾枕月和荼白终于重见天日重获自由了。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迟凤栖再次叮嘱,“方才我闲逛时有看到浣衣坊在前方不远处,你们去那里偷身衣物乔装下,别让我功夫白费了。”语气真的像是主人在跟下人说话,甚是傲慢。

为了解药,本小姐就暂且先留着你的性命。顾枕月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努力按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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