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娜。或许他叫的是汝嫣蘋花。
这接连时日，越来越多人都从婧华身上看出了汝嫣夫人的影子，她也渐渐习惯了。
“小女子婧华，并非你所说的摩娜。”婧华解释道。迦罗耶看仔细了，眼前的少女年纪估计只有二十出头，眼眸也是中原人颜色，与摩娜稍是有区别。
“不过你所说的摩娜也许是婧华认识的故人。”婧华接着说道。
“你说的是汝嫣蘋花吗……”迦罗耶语出惊人，果然是认识汝嫣夫人。
婧华点点头：“你认识汝嫣夫人吗？”
往日回忆逐渐浮现，汝嫣蘋花这名字是迦罗耶帮她取的。
“她……是我的孪生妹妹。”兄妹俩随着族人流浪中原，可惜最后被迫分开了。
婧华为迦罗耶的回答倍感惊讶，这人是汝嫣夫人的哥哥，若婧华是汝嫣夫人的亲骨肉，那迦罗耶岂不就是她的舅舅？！
其他人看着这阴差阳错的巧合，实在不知如何插嘴，连迟有道都瞠目结舌。
婧华再次仔细看着迦罗耶，域外人的轮廓清晰，五官十分深邃，肤上微微有些淡斑。那碧蓝色的眼眸格外澄澈通透，他虽说已是中年，可外形却依旧俊美。
“这些书信是汝嫣夫人的遗物，请你帮我们解读，可好？”婧华很是客气地询问道。
“遗物？你是说……她死了？”迦罗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婧华默认地点点头。汝嫣夫人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便香消玉殒。
迦罗耶已经多年未见汝嫣蘋花，对于她的事也没有了解，得知她已死，如今又看到这熟悉的楼兰字，心里滋味复杂。
“小姐，你与汝嫣蘋花是……什么关系？”迦罗耶问婧华，那相似的面容不可能只是巧合。
婧华抿抿唇，答道：“婧华自小受汝嫣夫人照顾，关系亲密，如今成人，摸着些线索，也许……也许婧华是汝嫣夫人亲骨肉。”“亲骨肉”三字，让婧华喉中不禁微微干涸。
“亲骨肉……”迦罗耶神情稍有难色，像是有难言之隐，喃喃道。
“迦罗耶，你快帮婧华小姐看看这书信吧……”迟有道催促道，不想耽误了婧华寻找身世之谜。
迦罗耶迟迟不肯说出书信内容，很是为难，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
众人都陷入沉寂，目光聚焦在迦罗耶身上。
“迟老爷，可否让迦罗耶与婧华独处？”婧华看出他的为难，便向迟有道请求道。
迟有道看看迦罗耶，又看看婧华，点点头，让苏管家带着婧华和迦罗耶到青萝阁去。
迦罗耶唇线紧抿，神情实在是严肃，一路上一言不发。
青萝阁静谧，看摆设应该是书房，苏管家帮他们别上房门。如今，便剩下迦罗耶与婧华两人，相对坐下。
“现在只有你我，可以为我解读书信内容了吧？”婧华想要缓解迦罗耶的警惕和紧张，才提出独处的建议。
迦罗耶看着婧华，眼神中带有痛苦之色。心里像是依旧纠结于是否该说出口。
“你今年几岁了？”迦罗耶突然问道，明眸中倒映着婧华美丽的面孔。
“快要二十。”再过几个月便要到桃李之年了。
“那就快了……”迦罗耶看着婧华，语气中隐含着不忍。
婧华更是疑惑了：“什么快了？”
迦罗耶放下手中泛黄的书信，重重叹了口气：“婧华小姐可听过蛊……”
婧华不确定地点点头。她听过蛊害人，此等邪术想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们中原人的蛊与我们域外的蛊稍有区别，就是与蛊有关……”迦罗耶吞吞吐吐，可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婧华。
“我和摩娜都是王族，龙凤孪生，我们的母亲是司祭，而所谓的蛊，只会传给女子，从我们的母亲……传给了摩娜……”
“这蛊到底是什么？”婧华被说得糊涂了，听着像是不祥之物。
迦罗耶神情严肃地说道：“蚀人心智，啮人经脉，我族女子均活不过二十五岁。蛊虽毒，可却算恩赐。”
“恩赐？”
“像我们母亲，她掌管族里占卜通灵，这是常人无法做到的，摩娜的话我不是很清楚，”迦罗耶顿了顿，“但是我相信她也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恩赐……”看着婧华的脸庞，他眼神中溢满思念与怜惜，便像是透过婧华看到了摩娜。
恩赐……婧华抚着胸口。
若是自己真是汝嫣夫人的亲骨肉，那这蛊现在是在自己身上吗？
二十五岁……难怪汝嫣夫人红颜薄命。
“孩子……”迦罗耶突然语气亲切了许多，语重心长。
“但愿你的身世与摩娜无关……”人有相似，但哪怕是一点点希望在，他也不愿相信这个如花少女无法活过二十五载。
婧华沉默，美眸无光，心里便像是一潭死水，身世若真是残酷，她又怎么能逃脱得了？
“摩娜说过，她一定要寻得方法解开蛊的束缚，可如今她已经逝去，估计是无法可救……”迦罗耶惋惜地说道。自小摩娜就不甘背负这命运，一直想找到方法来解开，终究还是逃不出这折磨。
“二十五岁……”婧华轻语喃喃道，心有余悸。蛊，蚀人心智，啮人经脉，想着便不由得从心底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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