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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哥,你要去哪里,你不要绵绵了吗?”

水嫩晶莹的丹凤美眸敛不住的泪水涟涟,潋滟红唇中掩不住的娇柔媚音,荡漾男人心头最柔嫩的春草。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她,阒黑的眼眸里漾满柔情,可黝黑的肌肉依旧紧绷似钢铁般,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的像一尊雕像,脚尖指向的依旧是离别的方向。

“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你不要走——我求求你。”女人已经泣不成声了,水人一样地瘫软在地上。

男子伸出自己的宽厚有力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女子丝绸般的脸颊,刚毅的声音微带着沙哑,“绵绵,我们不可以的,就算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会幸福的。”

“不,我会幸福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女人嘶声吼道。

“绵绵,我知道如果今天你拥有无限的力量,你也会这样的选择。”男人沉静地陈述,满脸的悲哀,“我们总是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不——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只要你——”

男人亲吻她的额头,声音嘶哑地说道:“绵绵乖,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话音刚落他如一缕孤烟般淡漠在空气之中,女人双眼血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化作一场血雨飘落人间。

她软弱地瘫倒,她是悲伤的,她是愤怒的,她更是无限的凄凉的,双眼涣散的找不到焦距,对于她而言,没有了相依相伴的人,她的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怨只怨,爱的太浓,怨只怨,陷得太深——

她的身体化作尘埃慢慢分离,她的爱人喜爱这广阔的土地,她也愿为这片土地揉进自己的养分,让自己的爱人死而瞑目。

如此的爱情浓烈而悲壮,最终却留不下一丝一毫的尘埃。

只留下——

***

龙史记载,盘古开天,世界初成。九星连珠之日,黑龙诞生之时,千尺之身,莹黑之体;鳞如钢铁,爪似利刃;口吞山河,血溅四方;横扫千里,无与争雄。

正是人神共愤,厉雷迸出;黑龙不存,万世皆兴。

龙龙皆道:黑龙一出,无与争雄,涂炭万物,摧毁苍生。

***

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尤其是夜晚,除了某些灯红酒绿的场所还依旧不知疲惫的上演着觥筹交错,城市的其他地方则安静的可怕,像是进入了冬眠,又像是让武林高手封住了穴道。

月亮遥遥地挂在天空,什么美感都没有了,活像是一块冰疙瘩。云朵则是墨汁混合着刨冰的碎渣。

凛冽的寒风骤然刮过,发出呜呜呜的嘶号声,惨遭蹂躏的枝桠瑟缩无助地颤抖着。

马路成了被遗弃的孩子,孤单地盘踞在那里,偶尔有一两辆的夜车肆无忌惮地低空飞行而去。只有一个蚕蛹似的不明物体缓慢移动着,只是在这个物体的正前方一双明亮的眼眸滴溜溜地四下乱窜,让人不禁怀疑里面裹了一只大老鼠。

当然老鼠没有这么大个,基因突变,生化危机之类的事情也没有入侵这座城市,厚厚的衣物下面包裹着的不过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罗锦棉。

她看起来够怪的了,她觉得周围的事物更怪,更可怕。倏地一条黑影闪了过去,身体条件反射似的僵直成了大理石板,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跳起了霹雳舞。

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漆黑如豆的眸子畏畏缩缩地闪烁着,却又不可控制地偷偷像旁边溜去。

只见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随风起舞,在月光下跳动着孤单华美的乐章,旋转,起跳。即使只有一个观众,还是一个猥琐至极的观众,依然跳的陶醉万分。

罗锦棉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边走边得意地轻哼,“牛鬼蛇神算个什么,见了老子通通靠边站。”

双腿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交换的频率,步子也越迈越大,几乎是半跑着奔到了家门口。

当她看着锈迹斑驳的猩红色大门,一股亲切的温馨如涓涓细流涌向四肢百骸。

可警戒依然不能彻底消除,楼道里忽明忽暗的灯,空旷宁谧的空间里偶尔传出的不明声音都让她惶恐不已。

摘下手套,冰冷的手僵硬地探进包包里,为了减少受折磨的时间,每次她都会把钥匙放在最外面的夹层。一伸手就摸到一个大毛球,她迫不急待地拽出毛球,下面冻得清脆的金属顽皮地相互碰撞,制造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久久回荡。

她熟稔地挑出家门的钥匙,轻车熟路地塞进门孔里。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她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转动钥匙,可偏偏钥匙像是一个青春期的顽童,跟她玩叛逆。

“咔嚓!”终于她舒了一口气,身后同时响起,“锦棉!”她愣了一下,整个人好像被电击了一般,想来个凌波微步窜到屋子里,脚下却像是灌了铅。

还好慢半拍地大脑在茫茫的记忆大海中找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紧绷的脸颊登时舒缓,扭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亲切地喊道:“张姨!”

“锦棉,才下班啊!”张阿姨热情地说道。

“嗯。”

“又加班了吧!”

“嗯。”罗锦棉无奈地点点头。

“一个女孩子要多注意一些啊,这么晚多不安全啊!”张姨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没关系的,您瞧!”罗锦棉快速地掏出一个小塑料瓶,赫然写着三个红字——防狼剂。

她得瑟地摇了摇小瓶子,指着上面写的字得说道:“我早有准备了。”

“哎呀,这哪管得上用。”张姨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罗锦棉耸耸肩,伸出粉嫩的小舌,“我知道了。”

“好了,你也赶快休息吧,脸蛋都冻成红苹果了。”

罗锦棉摸着脸颊,笑嘻嘻地说道:“张姨再见!”

这样的寒暄给她冰冻的心浇上了一股热气腾腾的水流,疲惫感顿时消失了大半。

而她还清楚地记得以前是多么厌恶母亲的喋喋不休,感觉就像是一条紧箍在她脖颈上缰绳,阻断她奔跑的自由。现在她自由了,却卑微到去邻居阿姨的几句寒暄里寻求慰藉,真心假意也未可知。

罗锦棉推开门,再小心翼翼地把门插好后,整个人活脱脱是刚从集中营里解放的囚犯,一尾活鱼似地蹦到沙发的环抱里,长臂一勾将可爱的毛绒小熊抱个满怀,冻得通红的脸蛋使劲地蹭了蹭。随后整个人像软塌塌的面条一样贴到了沙发上。

这个大概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颗粒饱满,色泽光鲜的珍珠,狠狠地想抓起一把,却总是滑不溜溜地从指缝间溜走,一颗不剩,让人懊恼不已。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催命符似的响起。

罗锦棉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喂?”

“锦棉,到家了吗?”罗锦棉的男朋友易磊用他独有的温和男低音问候道。

罗锦棉幸福地答道:“嗯,刚到。”

“工作还顺利吗?”

“呃——”按照平时的习惯,罗锦棉一定会条件反射的抱个平安,可今天的事情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在记忆里引爆,——大腹便便的40岁老板,已然有了妻小,一双贼眼还总是盯着她看,今天竟然还伸出了咸猪手。

恶心,难过,委屈各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滚咆哮,男友的询问无疑是给各种情绪打开了一道缺口,瞬间狠狠地将罗锦棉冲垮了,淹没了,一层浓重期艾的水雾迅速地覆盖住她明亮的眼眸,涩涩苦苦的味道溢满了喉咙,她牢牢地抿紧嘴唇,生怕一发出声音就暴露了自己。

易磊见罗锦棉久久不回答,焦急地问道:“锦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怎么会有事呢?”罗锦棉强压住自己的悲伤,急急强调道,一瞬间她为自己感到悲哀,悲哀她的命运,悲哀她的懦弱,她就像是砧板上的小白兔,待人宰杀。

但是她没有反抗的理由,也没有翻身奴隶把歌唱的勇气,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人,像是大海捞针一样终于捞到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不能想象她任性抛弃工作带来的后果。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深深地叹息,“锦棉,我们公司最近招人你过来试试吧!”

“这怎么可能,那么大的公司,人们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像我这种,不太可能吧!”罗锦棉的声音透着一股惨淡的凄凉。

“反正你得把你的那份工作辞了,凭什么让人家总是欺负你,你也是有尊严的,不要总是觉得什么事情忍一忍就好了,锦棉你应该学的强硬一些!再说你现在的公司也没有什么前途,那样的老板迟早会让公司倒闭。”易磊说的慷慨激昂,罗锦棉在电话那端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唾液横飞的样子。竟破涕为笑了。

“喂,你笑什么,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罗锦棉连连说道,“可是——”

她的可是还没有说完,易磊更加激动地说道:“没有可是,我们这么年轻,多的是锻炼的机会,何必一头撞到南墙上。”

“如果没有被录取,会给你增加负担的。”罗锦棉说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养你。”易磊脱口而出。

罗锦棉感觉身体倏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海绵,温暖,柔软,踏实,甚至是感动。不管现实是否允许一个刚刚毕业,在事业上刚刚踏入一脚的男人去养活另一个无所事事的女人,但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能让这个女人很舒服。

可是她就算再怎么舒服,还是不可避免的忧虑,说的好听,她很居安思危;说的不好听,她就是一个太胆小,太谨慎,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迫不急待地把未来牢牢的攥在手心里。

“我相信你能养我,但是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你也知道现在社会的压力有多大。”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就是趁着现在还没有定型才更要放手一搏——”,易磊晓开始了他的游说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忽而慷慨激昂,忽而细雨绵绵,像是唐僧的咒语,最后罗锦棉终于缴械投降了。

她慷慨就义地宣布:“好了,我决定了,辞去这份工作。”

“那这就对了!”易磊心满意足地说道,带着明显胜利的口吻,“好了这么晚了,就不和你聊了,早些睡吧!”

“嗯,那再见了!”

“拜托,就这么想摆脱我。”易磊佯装生气地说道。

“我也拜托好不好,你先说要睡觉的。”罗锦棉不甘愿地嗔怨道。

“那你也应该挽留一下子啊!”

“哦,磊磊人家舍不得的和你分离,咱们再聊聊吧!”罗锦棉嗲嗲地说道。

“天啊,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易磊笑道。

“那好啊,皮肤肯定更加光滑了。”

“那明天你来摸摸好了。”

“寂寞的男人伤不起啊!”罗锦棉感慨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了,快些睡吧!”

“祝你做个好梦,最好是梦到我。”

“好好,一定梦到你,梦到打你的小屁股!”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罗锦棉娇嗔地说道。

关掉电话,又重新陷在了沙发里面,罗锦棉唇边的笑意却久久没有消散。曾几何时她还固执地认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肩负一切。可事实上在困难面前,在孤单面前她脆弱的不堪一击,如果没有这个男朋友真不敢想象她趋于崩溃的心理如何宣泄。

虽然那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平凡的家世,平凡的外貌,平凡的能力。

如果能一直平凡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罗锦棉心里感慨到。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少女时代的罗曼蒂克幻想越来越渺茫,面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变得越来越虚幻,如果说这就是成长的话,罗锦棉长大了。

“啊——”困意来的猝不及防,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像虫子一样扭动了几下,一个挺身,从温暖的沙发里挣扎起来。

一看表已经10点了,暗自懊恼了自己的懒惰,飞快地收拾好一切,像一条鳗鱼一样滑进了被窝里,手一伸,啪,整个房间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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