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见我心情不好,胃口不佳,便热心肠地开导她:“你知道专业餮客得到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告诉你,就是让人吃好喝好,开心就好!”不愧是吃货,买了一大堆美洲风情的土特产。
我们两人心怀各异,我没听进小欢到底说什么,突然冒出一句:“欢欢,我想去看看蕴风!”
我怕自己再憋着都快要憋出内伤了!
小欢也不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虽然我对我和蕴风的事情只字未提,可她说,她看得出我和蕴风相互间一定是有好感,否则蕴风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离祖国天远地远的异国小岛,而且身临险境却奋不顾身地保护我;否则当日在公司门口,蕴风不会在我身后默默注视着我,而没有同其他高管上车;否则当日蕴风不会在总部召见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我……
小欢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我和蕴风彼此相爱,她是衷心祝福我们的!
“我们先回国吧,再看看情况。”平时大大咧咧的小欢在重要问题上还是能提出具有建设性的建议的。
“好吧。”我满脑子都是蕴风,他的伤怎么样了?他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挂念我?
回国之后,我如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
不久之后,我所在的风云集团设计分公司出现了一次重要的人事变动,通过之前的竞争上岗考核,集团总部下达调令:蓝翔暂时代替蕴风,掌管集团总部总经理一职;我升任集团总部产品设计部组长,设计师职位;小欢升任集团总部市场运营部组长。
就在我办人事手续时,我大学毕业后走向工作岗位的启蒙老师——李珏(李设计师)正办理离职手续,准备全家定居法国。
“老师,真舍不得您!”我一向对李珏毕恭毕敬,因为在李设计师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在业务上。李珏曾经在很多场合说她很喜欢我,表扬我不仅心地好,而且做事勤快。
“这设计条路上,我也犯过很多错。但我不后悔,我希望你能在这条道上走得更远!”
“老师,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我满眼弥漫泪痕,依依不舍地跟老师做最后告别。
“好啦,不要搞得这么伤感嘛!你有空来里昂找我玩。”风姿绰约的李珏一面说别搞得这么伤感,一面自己都双眼通红。
……
一切又是新的开始,新的阳光气息。我也时不时地去找蓝翔,打听蕴风的近况,可是每次蓝翔都是无可奉告的表态。也许是面对着我的不甘示弱,不依不饶追问的样子,蓝翔约我在日本料理餐厅见面。
日料餐厅里,环境清雅幽静,古筝音弦声飘渺虚无。走进包厢,我看到蓝翔早已席地而坐,我一股脑儿的屈膝坐在蓝翔旁边,知道自己有事求人,眨巴着天真无邪地眼睛,做可怜巴巴的样子,说:“求求你告诉我嘛,蕴总怎样了?”
蓝翔的眸子秋水含晴,工作和生活上的他真是判若两人,他把一小杯烧酒一饮而尽,面向我,说:“你能感觉到我是喜欢你的吧?”
我“怔”了一下,毫无心理准备,于是轻手轻脚地坐到桌子对面,她头沉沉地没说话。
“我很早就知道蕴风也喜欢你,你知道,我们是兄弟。”蓝翔双手合拢,说得很坦诚。
我还是不语,低头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烧酒,但是我并没有喝。
“可是你看我的眼神和看他的眼神不同,你每次都会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他,对我却没有这样的眼神。”蓝翔突然很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惊呼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他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控。
蓝翔很快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垂头丧气地说:“我早就决定退出了。我真心祝福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喝下郁秋倒的那杯烧酒。
“你不怪我吗?”我嗫嚅道。
“在爱情面前,哪有怪不怪的,只是,我希望你幸福!”蓝翔把压在自己心头的心事终于说了出来,他好像感觉很轻松。
蓝翔还说:“虽然我和你无缘做情人,但是我打心底祝福着你——郁秋,你一定要幸福喔!”
就在蓝翔起身准备离开时,我一跃而起,抱住了这个像大哥哥一样的男子,大声说:“谢谢!你真好!”
蓝翔像抚慰自己的妹妹一样,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脑门,在我耳旁用无限宠溺的口吻:“蕴风的事你别担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他心里有你,相信我——你不会等得太久!”
我破涕为笑,停止了呜咽。真的吗?真的不会等得太久吗?为什么他音信全无?
在没有蕴风的日子里,我常常情不自禁地回忆过去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沾染了记忆中有关他的所有痕迹。我学会了茶艺,尽管对茶道还不是很精通;我学会了华尔兹,尽管对舞蹈还不是很入道;我学会了和小动物相处,尽管还不是很放得开……想到他,我会抹着眼泪;想到他,我也会痴痴的傻笑。
每天一起床,我都会很用心地日历上标记新的一天,我还每天写日记,盼星星盼月亮的,不就只为盼心里的那个占着位置的人吗?
我的老妈当然不知道蕴风,她依旧不断地催促我:趁着年轻貌美还有几分姿色,抓紧时间相亲,否则过两年迈入剩女行列就失去市场了。为此,她甚至用了更加深入的道理来旁敲侧击郁秋:闺女你都是学过市场营销的人,懂得成本与预算,怎么就不懂得把自己推销出去……我左耳进右耳出,也习惯了这老太太的唠叨嗜好。老妈每次看到我漠不关心的态度,她很是不满意却又不愿撒手不管。
我觉得不能再让自己那么心神不宁了,索性把所用精力都扑在工作上,那工作的成绩相应地成正比,不断攀红上涨。除此之外,我就是和小欢混在一起,反正欢欢小姐正处空窗期,正需要姐妹作陪。
“郁秋,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不行!”小欢懒绵绵的靠着沙发,专注着八卦杂志,话语强硬而不失轻飘。
“我拼命赚钱,赚我的嫁妆钱,赚我爸妈的养老钱,我怎么就不行了?”我睡在美人塌上脸面朝天敷着黄瓜,用我自称骨感美的小脚蹭着小欢白皙的大腿。
“行行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小欢觉得自己自讨无趣。
我想着想着越感心酸:是啊,富豪能坐载人飞船上天旅游,富豪能靠卫星监控去救人。富豪穷得都只剩下钱了,会掏钱并没什么不好的,可是穷人只能掏心。但有钱人有他们的过法,小老百姓也有自己的过法,就算兜里只剩下十块钱,那不是也有花这十块钱的乐趣吗。
暮去朝来,流光易逝,计日之间半年过去。
我仍然本本分分地努力工作,努力挣钱,这期间,老妈感慨我错过了多少优质小伙,小欢感叹我为情所痴。
“滴滴嗒嗒,小可爱……”小欢很多次对我强调不要用那么萌得脑残的手机铃声,可我偏是不听……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孙瑞”二字来电显示。
“孙瑞,难得您百忙之间给我打电话,什么要事呢?”我笑嘻嘻地说。
“不绕弯子,今晚上的Party你一定要来!很惊艳喔!”孙瑞话里有话,怪兮兮的语气。
“本小姐从来不好这口,响当当的宅女一枚,这个你懂!”都老朋友了,我恢复本色。
“我挂了,那你决定。”说完,便斩铁截钉地挂了电话。
午餐的时候小欢特意跑来产品设计部找我说晚上Party的事。小欢来意明显,就是让我陪着她一起去玩玩溜溜心,我抵不过小欢的软硬夹击便答应了。
晚上的Party,我和小欢如约而至,她们进场后,迎面而来蓝翔与孙瑞,两大人帅又多金的精英男集聚全场瞩目的焦点。
“嘿,美女!”孙瑞好像注意到了打扮艳丽的我,他说粉红色的抹裙凸显了我的傲人身材。
“我是陪欢欢来的。”我极力为了那通电话解释。
“来就好,玩得开心。”蓝翔浅浅一笑。
就在我心不在焉之际,不知情的情况下,孙瑞朝小欢打了个眼色,小欢聪明地对我说:“秋秋,我先上个厕所。”说完,便离开了,恰逢孙瑞和蓝翔以招呼其他宾客为由也离她而去。
我随眼看向吧台,便朝吧台走去,我觉得这种场合不适合她,那索性就去喝个闷酒呗!
吧台上坐了一个身材曲线极好的男子,我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男子的旁边正杵着一个搭讪的红装女郎,没过多久,红装女郎就悻悻不悦地走开。
我立定原地,瞧了瞧男子的侧脸,我肯定——他就是蕴风。
“这位先生,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我站在蕴风身旁,故意装作不认识一样。
蕴风放下威士忌杯,抬头看着我,沉眸了一会儿,略有打量地点点头:“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