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馨雅抛开被人探看的不爽,接着和儿子嬉闹,一行人亦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随着日子的推移,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客栈里的人客也多了起来,即墨潇逸也逐渐精神起来。时不时地掀开车帘,逾来逾冷的北风,吹不走他的热情,东看看,西瞅瞅,自个儿找乐子。不过,也会时不时地冒出几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来,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真的只是一个两岁小孩?!
三天后,即墨馨雅一行人到达通城,此时已是午后申时。通城是此行前往京都的必经之路,亦是四面八方的交通要道,客商云集,找了好几家客栈,只是客栈、酒楼生意太好,人满为患。最后,只好来到通城最为高档的“云天楼”,因为价格高昂,所以还余有空房。几人稍事安顿,便到堂屋吃饭。
此时并非用餐高峰期,但也座无虚席,只能拼桌。一行七人进入时,引起了众人关注,因为堂屋内用餐的客人大都非富即贵,衣饰华贵,与之相比,即墨馨雅等人却衣着甚为普通。尤其是即墨馨雅,身为主子,竟连首饰都不曾佩戴,与堂屋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只是几人个个神色坦然,气度不凡,没有丝毫未见过阵仗的窘迫,伙计训练有素,识人善辨,言语上并未有分毫怠慢。很快,便安排七人分作三拔坐下,好在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也没有太过计较。
即墨馨雅这一桌本已有二人,一个冷傲寡言,一个温文尔雅,不过这二人也并不相识,只是有缘同桌吃饭而已,对即墨馨雅祖孙仨人的到来,既不欢迎,也没反对。即墨馨雅自是客气地打过招呼,轻轻坐下,迅速地点好菜,举手投足间,尽显淑女风范。
客多,上菜的速度自然就有些慢,即墨潇逸便等得有些着急:“娘,咱们的饭什么时候才能上啊?逸儿很饿,真的很想快点儿吃饭。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吧,不然老想着吃的,就更饿了。”一路上,经常吃干粮,再好吃的点心,吃多了也腻了。
“好啊,那,逸儿想玩个什么游戏呢?”即墨馨雅心疼地搂着即墨潇逸,这一路奔波劳累,逸儿相当懂事地从不叫苦喊累,让自己总觉得亏待了他,虽然离开隐居的小村庄,完全是为了他。
“棒子、棒子、鸡?”即墨潇逸充满期待地问,这个游戏娘亲可玩不过自己。
“公共场合,玩这个太嘈杂了,会影响别人。”看看四周,即墨馨雅不认可这个提议,逸儿不但感情丰富,而且相当外露,赢了可是会兴奋得大喊大叫。
“数青蛙?”即墨潇逸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不一样么?”即墨馨雅装作没看到他热切期盼而又有一丝遗憾的眼神。
“那,就只有玩成语接龙了。”即墨潇逸暗道,玩别的恐怕会有点惊世骇俗,还是来点普通的吧,对自己的要求,娘亲向来不会断然拒绝,可是会找出N个理由朝她想要的目标前进。
“好,这个主意好,足够转移注意力,也不会太吵。谁先来?”即墨馨雅达到目的,欣然应允。
“我。”即墨潇逸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跋山涉水。”这个游戏玩了很多次了,互有输赢,虽然娘亲赢得多些,可是自己也是从中学到了很多新成语,这就是娘亲说的寓教于乐的教育方式。
这是一个以前成语接龙时,从未说过的成语,不过,还是没有难倒即墨馨雅:“水到渠成。”看来逸儿出这个成语,还真是动了脑筋。
“成千上万。”即墨潇逸的反应也很快。
“万水千山。”
“山高水长。”
“长驱直入。”
入,这个就有点难度了,即墨潇逸闭上眼睛,静心回忆见过的成语中哪一个是“入”字开头的……终于,有了:“入不敷出。”
“出生入死。”
“死去活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即墨潇逸笑了,扭动着胖乎乎的小身子,一下子扑到即墨馨雅身上:“这可不算,娘,不许耍赖。”这个时候,即墨潇逸总算有点符合自己年龄的行为了。
“来日方长,这个总可以吧。”即墨馨雅笑容满面地接住即墨潇逸,马上换了一个词。
即墨潇逸先在娘亲的脸上“叭唧”亲了一口,这才问道:“娘,‘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什么意思呀?”
“对别人给予自己的善意,应当做出友好的反应,否则,就是不合乎礼节的。”对于逸儿的教育,即墨馨雅从他还在娘胎里就开始,不曾放松过。当然,逸儿还小,更多的是寓教于乐,边玩边学。反而是逸儿自己很争气,除了要求他学的,他自己也对很多东西感兴趣,有着强烈的求知欲,尤其是对制毒、解毒的兴趣,简直可以说是狂热。
“那要是别人给予自己的恶意呢?是不是就应当做出恶意的反应,否则,也是不合乎礼节的?”即墨潇逸马上举一反三。
即墨馨雅想了想,慎重地回道:“如果不是故意的,又没有造成伤害,一笑置之可也。如果是故意的,那就视情节严重程度,等量或者加倍还给他。”这儿不是法制社会,很多时候犯了罪,不会受到公正的法律的制裁,必须完全依靠自己保护自己。以暴制暴或许不是最好的方式,但似乎是最有效的方式。
即墨潇逸皱起小眉头:“那不就是娘以前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没错,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必须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看来逸儿真的弄明白了我的意思。
母子俩的对话虽然音量不高,但还是有不少人听到,尤其是同桌的另两人。这两个人表面上都不动声色,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有些赞许的意味。众人本是对一个两岁稚子对成语的熟练程度有些惊讶,及至听到关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谈论,觉得那简直就是奇谈怪论,怎么可以这么教育孩子?!呃,虽然不能不承认,分析得很透彻,很有道理。
“这位夫人,我们从小学的都是‘人之初,性本善’,怎么可以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讲这么扭曲人性、丑化社会的道理。”一个责备的声音传来。
即墨馨雅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即墨潇逸已经撇了撇嘴:“难道要把我教成天真的小白羊,长大后,进入一个与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的险恶社会中,被大灰狼一口吃掉?我才不要这样。”
满堂哄笑。
“如果这么小就只学习这些东西,眼里看到的、心里记住的就只有丑陋,人性美好的一面就会被扼杀,将来长大了,看到的、做出的也只有丑陋二字方可形容。”那人非常不甘心,很快卷土重来。
即墨潇逸反问:“空有美好,却没有能力保有,只能任人欺凌,结果会怎么样?这个社会坏人还少么!”
没有能够继续探讨下去,因为堂屋里的另一处发生了更为严重的争执,继而上升到扭打、斗殴,双方互不相让,整个堂屋里的人全都关注起此事来,却无人清楚原因。同行的四名侍卫和侍女迅速聚拢到即墨馨雅祖孙仨身旁。
不过,这家酒楼的掌柜很快便派来人手,平息了纷争,不愧是通城同行的老大,很有点来头。堂屋里的秩序很快恢复,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般,大家继续吃饭、喝酒、划拳。
即墨潇逸站在凳子上,夹了一块鱼肉,甫一放进嘴里,便淡淡说道:“有毒!”说完还有滋有味地边点头边品味,煞有介事地接着说道:“一品春,无色,淡甜香,放在鱼肉中,让鱼肉更鲜甜嫩美,毒好,下得也巧,只可惜碰上小爷我,白下了!”
“一品春!这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门的极品致命毒药,据说入口封喉,无药可救……”坐在对面那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不禁叫出声来,可是看着那若无其事的即墨潇逸,没有继续谈论那毒药的厉害程度,而是诧异道,“你怎么一点事儿没有?!还是你根本就是瞎说的?”
“怎么,没毒死我,你不开心么?”即墨潇逸横了他一眼,“哪个不长眼的下毒下到小爷头上来了?”
同桌的那位冷傲寡言的人说道:“目标不是你,是我。牵连了你们,对不起了,可是,我对此毒也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话说完,正要离开,人就倒下了。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即墨潇逸迅速放开娘亲,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向中毒倒地的人,同时不忘向刚才被自己横了一眼的人道歉。
地上的人已经脸色泛乌,人事不省,左近的人纷纷避开,唯恐惹祸上身,只有即墨潇逸一人上前。只见即墨潇逸仔细地翻看了此人的眼皮,然后迅捷地掏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来,开始针刺穴位救人。周围的人没有一个阻止的,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不定还巴不得有人出头,好有热闹看,反正下手的人摆明了是有针对性的。
即墨馨雅此番出行,一直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安全方面。很明显,自己这一行人,打从同芳镇起,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奇怪的是,一路跟了近十天了,总是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也感觉不到任何敌意,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很是令人不爽,而且也不能排除危险的可能性。自己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跑去质问吧,人家肯定会说只是恰巧同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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