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
“恩恩,爷?”
听太子的语气没有先前那般生气了,霍宇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但爷看完密函后的表情很是谨慎,所以他立马竖起了耳朵,生怕太子说的话少听了一字半句的,万一误了大事,太子一个不高兴把他送回家事小,怕的就是把他扔出去喂狗吃了。
看霍宇一副紧张的表情,金日笑了。也许是因为见着了九安,所以这一下午金日笑的次数比这半年来笑的多得多。
“别害怕,你也不过十岁大的孩子,做错了事还能把你扔出去喂狗不成?”
一听爷不把他扔出去喂狗,霍宇轻轻吐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太子说的话越来越老气横秋了,就像他爹一样。
“你回去准备己身轻便的衣裳,明儿一早咱出京一趟。恐怕得半个来月才能回来。”
霍宇立即来了精神:“那爷要不要让杏儿姐姐一道跟着?万一咱偷溜了回头杏儿姐姐定要骂我的。再万一爷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这笨瓜子也照顾不了。”
金日摆了摆手,侧过正在抽搐的右脸:“不用,挑两个身手好的跟着就行。你爷我还没那么不济,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
霍宇得了令便回去准备了,而金日却在书房又多呆了大半会儿,到了最后,他霍的站起来,像是要做什么事,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那表情是怎样一副……视死如归。
而赵府这边,来吃喜宴的一干宾客随着赵府的人穿过了八凉亭,走过了白玉桥,一路上也欣赏了赵府的秀丽风景、繁华向荣。没有一人不赞叹赵府的家大业大,就连赶趟的下人丫鬟也是个个生的精明利落,这哪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当来到戏台时,众人再次惊叹了起来。
赵府后花园竟然建了戏园子,而这戏园子竟要比京里的戏园子大的多了。再加上这天然的露天环境配上周遭的鸟语花香,这等等一切更让人心迷神往。
赵柳氏看大家也都落了座,便唤来身边一直伺候她的香玉,轻轻吩咐了一声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想起晌午佟氏的表现,赵柳氏心底一冷,不觉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这佟氏留不得了。
安儿落水之事虽没大查,但她心里有道明弦儿,这事免不了与佟氏有关,要在这般姑息养奸下去,还不知道能生出个什么祸害事。接着她又担心起九安的身子来了,那会子见她小脸煞白,那眉间的红痣娇艳的仿似要滴出血来了,那绝不会是吃撑了的样子,不过碍于人多还有玉满烟在,她生生压下了那股子的担心。
虽说九安是她的第四个孩子,可三个儿子最大的不过十九,最小的也有十一,可唯独这女儿却是意料之外有的福星,再加上三个儿子都在山上学习,一年半年的才回来一趟,所以,在这赵府里,也仅有赵九安能暖了她的心。
不知九安现在的情况如何?赵柳氏这样想着,一贯温雅有礼的她也竟开始坐不住了。
忽听周遭一片叫好声伴随着丝丝乐声响起,赵柳氏睁开了眼睛,而这时香玉也回到了身边。
“还是自个儿调教的丫鬟办事利落,这会子就唤了戏子上台。可见着老爷了?”
香玉听到夫人的夸奖,压下心中的喜气。
“夫人,老爷传话过来待会子男客过来了要夫人好生招呼着,待戏唱完了,唤几个下人送出去就是。”
赵柳氏一听,忍不住问了句:“那他自个儿呢?”
只见香玉面色微红,有些尴尬道:“老爷他……他去新夫人院了。”
罢了!
赵柳氏心中叹了口气,冲香玉摆了摆手,香玉便闭了嘴自觉地退到夫人身后。
等这八仙过海唱完,众人皆是一脸的意犹未尽,只是赵柳氏的面色没有往常的般明艳了。许是劳累了这么些日子这要紧的事也要完了,这一放松下来身子也才感觉到乏的厉害。一一道了谢,再唤了下人将客人带出府,最后和玉满烟也姐姐妹妹的做了别。
香玉这才上前问道:“夫人可是乏了?要回屋里歇息了吗?”
赵柳氏连忙挥了挥手:“且随我去瞧瞧安儿可好。”
当赵柳氏踏进院门时,便看见灵桃自个儿站在房门外。不解道:“不好生在里头伺候着小姐,你出来作甚!”
灵桃一听,立马紧张起来。虽说九小姐是这夫人嫡亲的闺女,可娘俩的脾性却没一点的相像,也许是小姐人太小没啥子脾气,可这眉宇之间的气势,让灵桃意识到—姜还是老的辣。
“回夫人,小姐说她想歇着便把奴婢赶了出来。”
待灵桃说完,赵柳氏命香玉去推了门。一踏进屋子,赵柳氏就听到了不停抽噎的声音,心中大惊,慌忙的赶到床边坐了下来。
只见她的宝贝女儿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阵阵抽搐着,如豆粒子般的眼泪哗啦啦的从眼里往外冒,小肉手还死命的捂着小嘴,生怕让人听见哭声一样。
“安儿!”听闻赵柳氏的呼唤,九安这才从悲恸中回过神来,翻了个身子,生怕这尴尬的样子让人看了笑话。可当赵柳氏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揽进怀里时,这才想起自己也不过是个不到三岁的奶娃娃。眼珠子转了转,小手也从嘴上拿下来,换了个姿势转了个身,两条小白藕般的胳膊顺势搂住了赵柳氏的腰肢。
“娘……呜呜。”喊着,却也不断的抽噎着,想必是哭得太久了,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九安心里清楚这都怪是白天见着了金日,这一躺下可了不得,压抑了半年、累积了半年的委屈和孤独一并子全捅了出来。
“哎哟,娘亲的宝贝儿,你怎哭的这般凶猛?可是哪里生疼了?让娘亲给你瞧瞧。”说着,赵柳氏伸出一双保养的完好如葱般白皙而富态的手想要翻看她的身子,只是九安小胳膊又紧了紧力道,赵柳氏便顺势轻轻的晃着、哄着,一边轻轻捋着九安柔软的后背。
“哪也不疼,做恶梦了。”
赵柳氏眼神闪了闪,只道:“那便好了,可是今儿个让你二娘吓着了?”
赵九安心想这是个不错的借口,总不能让她实诚实的给她老娘说见着了她那死去的孩子爹,心痛难耐所以才这样的吧!所以,九安使劲的点着头:“嗯,嗯……二娘是坏人!”
话是轻易说出来的,她却是没有想到就这么句话,差点让她成了个侩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