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由不得碧君再多想,王志轩一行人已经进了前厅。碧君本能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抓起身旁的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就在这同时,王志轩已率先迈入内室,后跟着春兰,夏竹和妙如。
王志轩刚迈入内室,便见一个男人浑身精光,从床榻上翻滚下来,扑到他的脚下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并直喊着少爷饶命。他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再抬眼看去,又见床榻凌乱,碧君衣衫不整,露出的脖子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脸色潮红如霞,分明是情欲后的样子。眼前情景顿时让他头晕目眩,不能思考,只觉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压制不住喷了出来。身子摇晃,几欲昏倒。
身后的妙如一声尖叫,眼疾手快奔上前扶住王志轩。春兰,夏竹则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呆若木鸡,回不过神来。
妙如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的丫头仆妇奔入内室。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内室乱成了一锅粥。
春兰,夏竹回过神来,立马上前帮碧君穿好衣物,整理好妆容。
刚做完这一切,只听前厅“咚”的一声撞击地板的声音,紧接着一声爆喝:“住口,都给我安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原来是王老太太来了。
王老太太早年丧夫,独立把孩子拉扯大。王大老爷对母亲非常孝敬,发达后曾让母亲代为掌权管家好多年,因此,王老太太说话也自有一股震慑人的威严。
王老太太接着道:“事情大概我已经听说了,本来我已经不管家很多年了,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们王家和姚柳二家的名声,一定要慎重。我已经派人去请老爷回来了。现在先把那个男人关到柴房里去,等老爷回来亲自审问。这件事不许任何人乱嚼舌根子,如果我听到一丁点儿流言,那这一屋子的丫头仆妇全都打杀了。”
王老太太的话没有任何人敢不听,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一屋子的丫头仆妇们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低头站着。
“轩儿啊,你刚刚受了刺激,吐了血,身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挺的住,还是先下去请大夫来看看身体吧。”王老太太看到王志轩失魂落魄脸色苍白的样子特别心疼,不愿意让他继续呆在这里受刺激。
“谢谢祖母关心,孙儿身子无大碍,反而这件事如果不让我亲眼看着,孙儿才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事。”王志轩此刻被妙如扶着,歪在前厅主位下首的椅子上气若游丝的说道。
“唉,罢了。那你们先去把姚氏叫出来。”王老太太叹了口气,吩咐自己的丫头去叫碧君。
发生了这种事,不管碧君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王家都不可能再容她了,休弃她是肯定的。查出事情的原委只是为了给姚柳二家一个交代。至于是否还要秘密处死,还要和王大老爷商量一下。所以王老太太连孙媳妇的称呼都不愿再叫,只叫她姚氏。让她出来回话也不再是请,而是叫了。
碧君还呆在内室之中。只有春兰,夏竹,秋菊和冬雪四个陪嫁丫头陪着她。这会儿她出奇的平静,四个丫头急得不行,可和她说话她也不理,只是出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前厅王老太太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会儿听到叫她,逐起身在四个丫头的陪同下走出内室来到前厅。
前厅布置的精致典雅,大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张紫金木的方桌,两边各摆一张太师椅,左边坐着王老太太。王老太太年约五十多岁,一身朴素,只穿着灰色的弹花棉衣锦长服,手上拿着一根一人多高,小拳头粗细的金丝木手杖。面容严肃,目光锋利。
而右边的正是王夫人乔氏,只见她年约三十许,生的慈眉善目,一脸菩萨相,连目光也是温柔暖和的。她着一身紫色的缎织掐花对襟裙,头上只戴一支镶紫珍珠的簪子。整个人看上去气质高雅出众。
王老太太下首斜歪着王志轩,面容英俊,气质非凡。身着青紫色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脸的苍白憔悴,眼神空洞。王志轩旁边坐着的王芷婉则是一脸鄙夷加幸灾乐祸。
屋里其他角落站满了丫头仆妇们,虽然都不敢说话,但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瞄屋里主子们,一副有戏看了的八卦神情。
碧君来到前厅。王老太太把手杖往地上使劲一戳发出“咚”的一声响,并厉声道:“跪下。”碧君依言跪下。后面的四个丫头也跟着跪在身后。王老太太却不再说话,只是让碧君跪着。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一小厮过来回话:“老爷回来了,已经往西院这边过来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王老太太和跪着的碧君丫头们,全都起来准备行礼。
王大老爷健步如飞的走进前厅,不等众人行完礼便大声道:“行了,行了,都免了,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下人去请王大老爷时并没敢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怕王大老爷气急之下在外头做出失礼的事。只说是家中西院出了大事,连老太太都惊动了。王大老爷这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王夫人乔氏起身让座,自己坐到了王老太太的下首。王大老爷向王老太太行了礼才坐下。
王老太太叹了口气对王大老爷说道:“儿呀,你听了可千万别动怒啊。家门不幸啊,我已经着人把那个男人带上来了,一会儿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王大老爷没做声,他到现在也没听明白,他只看到碧君和她的丫头们跪在地上,就是听了王老太太的话他也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碧君可能是一些事处理的不太周全,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心里还想着毕竟是姚家的女儿,一会儿做做样子随便教训几句就完了。
那边的王芷婉一看王大老爷的样子就知道王大老爷没听明白,立马大声道:“爹爹,大嫂她在屋里和一个男人通奸,被大哥当场捉奸在床呢,一屋子的丫头仆妇都看到了呢。真真是丢人现眼。”
“什么。”王大老爷气的脸色铁青,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狠命瞪着碧君。想如果碧君不是姚家的女儿,他肯定会当场便处死她。后突然想起什么,马上走到王志轩身边,看到王志轩苍白失落的样子,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才说道:“儿啊,你放心,爹爹肯定会为你做主,这等贱妇我们王家绝不会再要了。”
这时,那个被关在柴房里的男人被小厮们拖了上来,那男人已被打过一顿,臀上都是血,此刻趴在地上是连连求饶。
那边的碧君像是没看到没听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只是低头跪着,面上始终神色冷静。
王大老爷看看边上等着看笑话的丫头仆妇们,再看看王老太太,张了张嘴。
王老太太岂能不知道他所想,叹了口气凑到他耳边道:“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过来时,这些个丫头老婆子们都已经看到了。你也知道这种事传的特别快。我把她们都困在这里也是防止她们出去乱说。待这件事了结,把知道这件事的这些个人全都打杀了,反正都是死契,就算有人去告状,官府也不会查的。”
王大老爷放心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有所顾忌,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审问起来。反正这些人都会死,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你是何人?在府中是干什么的?这是你们第几次鬼混了?”王大老爷开始审问起来。王大老爷在言语间已经表明相信了王芷婉的话,认定是碧君和这个男人是通奸了。
“回大老爷,奴才唤做杨劲,是少夫人的陪嫁柳嬷嬷的远方外甥,托柳嬷嬷的福,二十多天前进入王府西院,在小厨房里打杂。今儿个晌午准备出府采买些东西,路过荷花池碰到了少夫人,当时少夫人跟奴才聊了几句。过了一个多时辰,少夫人托人给奴才传话让奴才过去内室。所以奴才才去的。这都是少夫人主动勾引奴才的,不然奴才哪有那个胆呀。”
那边的王志轩听了这话,气的脸色青紫,一口气提不上来,又险些昏倒。王大老爷忙上前亲手给他顺气,并轻声安抚。好一会儿,王志轩没事了,王大老爷才舒口气回到太师椅上道:“叫柳嬷嬷上来。”
旁边一个小丫头回道:“回老爷的话,柳嬷嬷病了大半个月了,一直卧床不起。”
“哼,她病了?她倒是有个好表外甥啊。来人,柳嬷嬷识人不明,放奸人入府,实在可恶,执行家法,直接把她乱棍打死。”王大老爷这会儿子气极了,只想找个人出气,就先拿柳嬷嬷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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