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愁眉不展的啊?”可乐抱着猫跟在米贵的身后。照理说小姐今天应该好好放松放松,就等着大败那些山贼去了,可为何还是不断在哀声叹气。
“哦 ̄,我明白了,小姐一定是想沈公子了吧。”可乐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沈公子还要等一两个月才归家呢,小姐可不要变成望夫崖了。”
米贵有些烦燥地在自己住的后院里来回晃悠,看着院场周围四面围墙,有种一辈子就被困在房内的悲凉感。唉,在古代当女子着实不易,当个脸皮漂亮些的女子就更不容易。
“可乐,你说如果我的脸如同顾公子一般被毁去半边,沈曼成还会一如既往地喜欢我吗?”
“小姐说胡话呢,好好的脸怎么能把它毁去呢?”可乐没有正面回答,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如何作假设。
米贵也知道自己是太较真了。
“走,到大院里逛一逛吧。”或许还可以遇上容氏与米安来斗斗嘴,总比闷在屋里的好。
大院内,丫头婆子们忙忙碌碌,容氏与米安的影子也不见。米贵突然很失望,想找点口角来调剂调剂都没路子,看来自己还真是依赖沈曼成,他不在的这几天,除了找到山贼耍耍的找点乐子外,自己整个就是无所事事。唉,大病后连学堂都不上了,自己才十四岁,媳妇熬到婆要等多几年呐。
可乐怀中的呆子成,大声叫了两声,纵身一跃,向着后园跑去。
“呆子,呆子!你去哪儿?”可乐大叫。
“走,找呆子成去。”米贵向着呆子成跑去的地方走去,跟这只猫玩玩躲猫猫吧,反正闲来无事。
大枣树下,一对男女正在窃窃私语。
米贵停住了脚,转头示意可乐禁声。
主仆二人蹑手蹑脚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摸去。
嘿嘿,找到乐子了。米贵不由眉飞色舞,还好今日没穿带着银铃的鞋,不然哪能偷听壁角。
男声:“前几日一直忙着与二小姐找山贼去了,这几件东西拖到现在才能递给你。”
女声,微微带着羞涩:“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又让你破费了。”
男声:“夫人对你还好吗?听说你前几日挨了打?”
米贵与可乐对视一眼,这女的原来是玉镯。好你个玉镯,还挺有魅力啊,就不知道这熟悉男声是发自谁的。
玉镯带着哭腔哽咽:“得胜,你有空就跟老爷提提咱俩的事吧,这么拖着总归不好。”
米贵与可乐再次对视一眼,男的是管家赵得胜?!老牛吃嫩草啊!
赵得胜出声安抚:“这几日老爷与二小姐正被那伙山贼闹得烦心。放心吧,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跟老爷提的。”
“得胜,你经常外出,接触到的人又多,怎么会看上我的?”玉镯羞涩,自己在米家低眉顺目,二夫人对自己又不好,非打即骂。
“还记得两年前我丧妻吗?”赵得胜管家看着枣树上落下的黄花忆起当初自己最失意时,“是你一直来劝慰我想开些。因得你,我才走出了丧妻的阴影。”
“得胜 ̄!”玉镯难以自持,扑在赵得胜的怀中。自己如此卑贱,赵得胜虽年长自己好多岁,但总觉得自己会配不上他。
赵得胜轻拍玉镯的肩膀:“我虽年长你许多,但你尽管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米贵与可乐躲在一旁听完,自觉不想打扰这花前月下的二人,正想赶紧离开。突然,呆子成发出了一声叫,窜到了那二人脚边。
“咦?这不是二小姐的猫吗?怎么会独自跑到院中了?”玉镯赶紧放开赵得胜,打量四周,“二小姐会不会追着猫来?”
米贵眼见就要藏不住,装作寻猫的样子从树丛中走出,边走边叫唤:“呆子成,呆子成,你跑到哪儿去了?”
可乐也跟在米贵的后面,有模有样了学着叫唤:“呆子,呆子,快出来,别让小姐好找。”
赵得胜赶紧藏身在树后,玉镯抱起猫,出声道:“二小姐,您的猫在这儿呢。”
米贵装作高兴地样子向玉镯出声的地方走去:“原来在你这儿,害得我好找。”
玉镯把怀中的猫还给了米贵,米贵接过猫,看似无心地教育道:“你这呆子,才几个月大就开始四处发情了,看上了哪家的猫?说出来我必会为你做主的。”
玉镯白着脸,尴尬地道:“二小姐说笑呢,这猫怎么会说人话,怎能让您做主?”
“也是,猫有猫道,人有人道,但藏着腋着也总归不好。”米贵把视线从猫身上转出,微微笑着问玉镯,“你说呢?”
“二小姐说得极是。”玉镯盈盈回了一礼,“我得赶紧回夫人房内,出来的太久。”
“行,回去吧,回去吧。”米贵点头,“我也回房去了。”
树下,赵得胜管家从后走出,拍拍身上的灰土,看着米贵一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那几句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说出来她会为自己与玉镯的婚事作主吗?虽说她是米家的嫡女,又聪惠,但总是个女孩,这等大事不能指望她。
玉镯自小卖身到米家,如今也有二十好几了,但夫人那边自己总是不好说话。这次便是最好的时机,等山贼把盗得的谷粮交出后自己也就成了大功臣,到时候便可以向老爷夫人求着将玉镯许配给自己。
等他才从树后走出,一个婆子就来唤他:“赵管家,二小姐吩咐你说,明日一大早,便去米行将那几物取出来,顺便叫上镖局的人,一同到米府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