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染的吩咐下,洛水携着碧水宫的其他宫女,手脚利索的在御花园的比兰亭准备上几案、椅蹋,美酒、点心,只等宫中各位主子光临。
比兰亭,八角勾檐,雕刻飞龙,祥云漫卷,整个一皇家气势浓重,位于御花园轻心湖中央,包裹于一片绿意盎然之中。
此时,正值夏日炎炎,七月流火,轻心湖中,荷叶帘卷,大朵大朵的荷花,开得正艳,或粉红,或纯白,远远看去竟如秀色可餐的美人儿一般惹人眼。
随着宫中嫔妃纷纷到齐,其中当然也包括皇后冷月儿,宫中其他两位主子绿淑妃,宸贤妃,其他皆是一些不知名的美人,或者婕妤,却独独不见有任何一位昭仪,不过这倒不影响陌染请众人赏荷的意图。
面色清冷,陌染迎风而立,站在轻心湖另一侧的岸边,冷眼旁观着一艘艘精致小舟停靠比兰亭下,亭中女人个个面带笑意,端庄娴熟。
当皇后冷月儿步入比兰亭,后宫众嫔妃,纷纷屈膝,恭迎道:“皇后娘娘万福!”
冷月儿淡淡点头示意,以示免礼,再款步走向比兰亭中转为她而备的凤座,其他嫔妃则分品级在各自的位置一一入座。
早早便伺候在一旁的洛水,机灵的吩咐各宫女,为主子们斟茶倒酒,自己也上前屈膝,恭声道:“皇后娘娘,请您稍等,皇贵妃娘娘稍后就到。”
这是自家娘娘吩咐她的,她心中早已经颤抖的不行,毕竟高位之上乃一国之母,后宫之主,让皇后等待皇贵妃的到来,这显然是璃月国开国以来,第一例,不禁的,洛水紧攥小手,额角也已经渗出一层薄汗,但表面上仍旧镇定自若。
显然,皇后冷月儿也是一愣,心中冷哼,好大的架子,作为邀请她和众嫔妃赏荷的皇贵妃竟已经嚣张到如此程度,脸一白,冷月儿美眸泛起一层薄冰。
“皇后娘娘,这个皇贵妃也太不把你放在眼中了,恃宠而骄也得有个度吧,竟然将您晾在一边,自己却不见人影。”一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见冷月儿脸色泛白,便抓住时机,站起身便落井下石。
“晴姐姐说的对,臣妾这些品级较低的婕妤美人便罢了,而您是一国之母,是皇后,皇贵妃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对呀,对呀,这还赏什么荷花呢,倒是被皇贵妃给了个下马威,赏了一肚子气。”
“昨夜上了龙床,今日便在这耀武扬威,还真是把自己当后宫的主子了,皇贵妃也不看看,后宫的主子是皇后娘娘。”
“那皇贵妃算什么幺蛾子,还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么?那简直是娇纵嚣张!”
“……”
入耳话语,越来越不堪,越来越过分,洛水站在一旁,脸色早已经煞白,但碍于自己只是下人的身份,也不敢与这些后宫的主子们顶嘴,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娘娘,您快来,快来呀……
半晌,冷月儿脸色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紫,最后,终于忍不住怒声吼道:“住口!”
顿时,原本说的春风得意的嫔妃们,纷纷闭嘴,缄口不言,佯装一副品茶享受的模样,心底却乐开了花,皇后发怒了,后果……后果很严重。
然而从始至终,后宫的另外两位主子,绿淑妃和宸贤妃一语不言,坐在右边角落里的两位美人也是各自品着清茶,赏荷满湖荷花。
“皇贵妃为何还不来?”冷月儿冷声道,目光如凌厉的冷剑,毫不留情的刺向僵在一旁的洛水,洛水一个颤栗,拉开一抹尴尬的笑容,镇静片刻,道:“皇贵妃娘娘……应该,应该就来了。”
美眸急遽冷冽,“嚯”的站起身,便要离去。
“皇后娘娘,且慢。”一道淡淡的嗓音传入比兰亭,坚定有力,不卑不亢。
众人纷纷转头,毫不意外的眼眸均闪过丝丝惊艳,其中不乏夹杂着嫉妒、恶毒的目光。
淡然一扫四周,陌染一身淡粉色开襟宫装,肌肤嫩白,发髻高绾,丝丝散落的碎发,随风飞扬,美丽不可物芳。
然而在众人看着陌染步入比兰亭的方向,身后不见一艘小舟,一阵错愕,快速转头望向她们上岸的地方,各自的小舟静静停靠一边,心里默数之后,纷纷倒抽一口寒气,皇贵妃怎么到这比兰亭的?忍不住,再将这比兰亭和轻心湖岸目测一番,数十丈远,即使号称武林高手之人也难以逾越的距离。
冷月儿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毫无预警的声音,她,来的无声无息!
淡然一笑,陌染自动忽略中嫔妃包括皇后冷月儿震惊的表情,眼角却瞟到角落里一脸平静的女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陌染转过身,淡定的对着冷月儿,虽然方才她身在轻心湖畔,但亭中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却一丝不露的进入她耳中,不过这些倒是见怪不怪,稍后她是会给这些口无遮拦的女人小惩大诫一番的,淡然一笑,“皇后娘娘,不知这雪域冰川之水浸泡的清荷茶,可入你口?”说话间,眼眸淡淡的扫过冷月儿案几上未曾动过分毫的茶水。
“好茶,入口甘醇,浓香淡淡,先苦后甜。”一清冷女声传入陌染耳中。
转头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便进入视线。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