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月光清泠,刺骨的冷意浸入骨髓,就连皇宫之中过往的宫女太监也是一身颤抖瑟缩。
巡夜的禁军侍卫也是走走停停,由背心透出一股寒意。
夜焰尘背影阴沉,一步一步,强而有力的穿梭在深宫大内,明黄的舞爪金龙袍子,散发出别样异彩。
她,终是忍不住了?
冷冷一笑,夜焰尘脚步霍然一顿,高贵的头颅,轻轻抬起,恢宏的宫门,匾额高高悬挂,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掩映眸中,“景阳宫”,夜焰尘在心中默念,眸子却是逐渐阴冷,修长白皙的双手背负,手指已经卷曲紧握,泛白的指节昭示着夜焰尘此刻的不平静。
水袖狠狠一挥,夜焰尘敛下眼光,大步踏进景阳宫。
景阳宫,入目的皆是一片凄凉萧瑟之意,虽然看起来也是雅致沁心,不过却给人一种难以寓言的压抑窒息之感。
已是亥时,景阳宫仍旧有几个伺候在殿外的小宫女,一见夜焰尘的驾临,立即匍匐在地,口中战战兢兢,“皇上万岁!”
夜焰尘也懒得看这些宫女一眼,径直伸手欲推开殿门。
“皇上,太后娘娘已经入寝,皇上还是明日再来探望吧。”其中一黄衣个小宫女,神情肃然,虽然跪在地上,小脑袋深深垂着,也掩饰不住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倔强。
“就寝?”夜焰尘笑的慵懒,妖娆俊脸看上去竟是温柔如水,只是眸底那眸底的冷意,只需一眼,便可以让人倍觉芒刺在背,毛骨悚然。
“是的,皇上!”女子再回答,嗓音依旧是一层不变的倔强。
呵,忠心的奴才呀!
夜焰尘敛起一身的戾气,笑意淡然如仙,绝伦俊颜更是灼痛人眼,只是那一干宫女们谁也不敢抬头,以至于无从瞥见夜焰尘那绝世风华。
同时,她们也无从瞥见夜焰尘眸中一闪而逝的危险,下一刻,夜焰尘一挥袖,在宫女们还未反映过来什么事情之时,一抹黄影飞过眼前,娇小纤细的身子“嘭——”的一声狠狠撞在走廊上的合抱大红漆木雕花柱之上,黯然落地。
几个小宫女在看到满身是血的黄衣女子时,已经颤抖的说不出话来,纷纷惊骇的低下头,身子像筛糠一般颤抖个不停。
唇角一勾,夜焰尘看也不看黄衣女子一眼,推门进入殿内。
“皇帝果真是皇帝,还是那般心狠手辣。”苍老的嗓音,凄怆之中没有半点悲凉之意,反倒从骨子里透露出来一股震慑人的威严。
“怎么?伤你一个宫女心疼了?”夜焰尘讽刺意味浓重,目光定定的凝住在高位上那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的女人身上,唇角牵起一个残忍的笑意,冷声道:“你这假惺惺的姿态未免做得太足了吧,或许在不了解你的人眼中,会觉得你这太后那是仁爱得很,但是——”夜焰尘话语一顿,接着道:“三年前,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岂是一个惨绝人寰可以勾勒,太后,这三年的滋味怎么样?好受吗?”叫她太后并不是尊称,而是提醒她,作为太后所受的折磨。
高位上,太后木今夕看起来仍旧风韵犹存,虽然五十出头,但那年轻时的风华仍旧不可磨灭,细眉,丹凤眼,挺鼻,嫣红唇,神情庄重,俨然将太后该有的端庄威严诠释的淋漓尽致。
只是,随着夜焰尘说下去的话,木今夕一张精致装扮过的脸,逐渐变得阴沉,这三年来,她确实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日不能食,夜难入梦,这些还俨然不够,她必须忍受着这三年来,一千零九十五天的担惊受怕,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与她而言简直比万蚁噬心还残酷百倍千倍,而这一切都是那贱人生的孽子所造成,想到此,木今夕美眸中一闪而逝的恶毒,嘴角几不可见的蠕动。
她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三年炼狱般的日子她都忍过来了,还怕忍不了这贱种的出言讥讽。
想到此,木今夕风韵犹存的脸上竟然浮起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托皇上洪福,哀家的日子过的还不错,有滋有味,享食悠闲。”
“朕也觉得如是,不然太后今夜怎会那般兴致的悠闲弄琴,声声入耳。”夜焰尘轻笑着回答,眼中一层不变的冰凉透骨。
“怎么哀家的琴声打扰到皇帝休息了?”木今夕淡笑端庄,将自己满心的愤怒隐藏在心底深处。
“打扰休息倒不存在,只是朕一听这太后的琴音便觉身心舒畅的很,而这古朴琴音更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朕算是大开眼界了,更何况,太后今夜的琴音那是相当的有味道,和往日还有几分相异的韵味,因此,朕也就忍不住来看看太后!”夜焰尘说的风轻云淡,但这琴音之中的玄机,他怎会不知,这老妖妇,竟然用琴声作饵,引开他的注意力,暗中运用手段,想在他的眼皮低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冷哼一声,夜焰尘目光灼灼似火一般盯着木今夕。
听闻夜焰尘那清淡的口气,木今夕平放于膝盖上的双手握的死紧,双唇紧泯,目光一动不动凝住在自己的双腿之上,企图快速想出应对的方法,看来今夜一时疏忽,竟让这狗皇帝看出端倪来,看来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便是让这孽子滚出景阳宫才是。
良久,木今夕才端庄一笑,抬起头来迎视上夜焰尘,浑身散发的气势,不可磨灭,庄重而大气的下逐客令,道:“皇上现在已经看到哀家了,哀家也很好,不劳皇帝挂心,很晚了,哀家也累了,需要好生休息,皇帝请回吧。”
夜焰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老狐狸你既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来,那他也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好心,当机立断拔掉你的狐狸尾巴,看你在后宫如何兴风作浪。
淡淡斜睨不远处琴架上放着的古朴瑶琴,神秘一笑,夜焰尘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木今夕,轻笑道:“既然太后要好生休息,朕也不便打扰,只是太后这琴音太过‘迷人’,让朕忍不住想再听听,因此呢,朕也想试试太后这把瑶琴到底是何方圣物,要不太后就将这瑶琴送与朕,如何?”名为征询意见,实则口气中充斥着满满的势在必得,既然这瑶琴有问题,那他就要毁了它!
木今夕终于忍不住,双眸一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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