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已经打发人来在三西胡同购了一处五进的院子,一家子人够住了。”虽然大哥那边的事情都料理好了,可是婆婆这样操心,三太太得了面子,说话的语气越发的恭顺。
“这样的事情,我们府中原该是要帮忙的,怎么就没听到消息。”老太太听了虽然点头,还觉得有些不满意,想着是疏远了亲戚。
“我大嫂原是庆安侯府中的二小姐,当今庆安侯是大嫂的亲哥哥,所以这一次也是托了庆安侯帮着办的。”看出婆婆的不开心,三太太忙就解释。
老太太这才又欢喜起来,笑着说道:“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到底是年纪大了,记不得这许多事儿了。你大哥原是安庆侯府的姑爷,让安庆侯府出面也应当。”
老太太一面又问苏幼贞“你舅舅和舅母就要进京了,可还高兴”之类的话,苏幼贞坐在老太太旁边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对于舅舅和舅母,苏幼贞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因此,苏幼贞真的就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是开心。
老太太操心了三房这么多的事情,二太太看着三太太的眼神就多了些羡慕。
三太太的出身比她高,娘家哥哥又是有能耐争气的,大哥就从七品的县令做到了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也不过才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另外一个哥哥当初考的是二甲第一名,九年时间已经是山东布政使了,还有个胞妹如今是王府的侧妃,虽然是妾室,可到底比起别家的太太还要风光些,也难怪老太太对三太太格外厚爱几分。
想想自己的娘家兄弟,不想着拖累自己就是好的了,那里还能想着给自己长脸。
再想着,自己家老爷眼瞅着三十多岁要奔四十的人了,只因为没有能中了进士做官,如今还要依附着三房过日子。就是连自己家中的孩子比起三房的都不受老太太的待见,不觉脸上就多了些晦暗不明的神色。
六太太心细,看了出来,便扯了下三太太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三太太看着二太太面色不好,便扯开话题,说起来二房的事情来。
因问起安哥儿成亲的事情来。
二太太听三太太提起这个,感觉心里头舒畅了许多,便笑着道:“夏天的时候,新房都已经粉刷好了,张家也已经让人来量了新房的尺寸,说是准备打家具,因此就没有预备家具。其他一些琐碎的东西如今也都准备好了。”
“前两日去国子监李大人家里娶媳妇,我去吃酒,遇到了张太太娘家的大嫂,才听说这次张家准备了两万两的嫁妆嫁女儿。二嫂子果然是有福气的,这媳妇进门就和财主进门差不多了。”五太太王氏笑着道。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张家嫁女儿居然要给两万两的嫁妆,如此以来的话,难道说自己家里还要再添些银子不成?可是二老爷如今都没有入仕,那里能有多的银子这样开支,何况二房里还有两子两女,要是一个个这么比照着,只怕是再多的银子也不够填这窟窿。
因此在场的人面子上都有些奇怪,只有二太太原本就听说了,张家的陪嫁极多,只觉得有面子,想着二房这一次总能风光一回了。
“张家四个儿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张大人和张太太不免就多偏爱些。再加上张家又是江南家底殷实的人家,只说是江南嫁女儿都讲究十里红妆的场面。还说是,女儿虽然到了夫家,但是一辈子吃的穿的用的却都要娘家陪送,因此嫁妆就多了些。”
话虽然说的低调,可是其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二太太嫁到这府中这么多年,一直都被几个弟媳比对着,今日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三太太衡量着,打算回头和老太太商量一下,要不要从官中再添些银子去,要不然只怕安哥儿要被岳父家中的人看轻了。
“这也是张家看中我们安哥儿的缘故。”
五太太却和六太太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不过她们都很小声,别的人只看见她们说话,并听不见她们说的是什么。
苏幼贞本来是在一旁坐着和弟弟妹妹玩呢,不经意中听见这些话,倒是大吃一惊。
没有想到,大嫂子成亲的嫁妆居然有两万两,这是怎么样的一笔大数目。搁在自己以前那个时候,不知道算是多少,就算没有上千万,也算是有几百万的陪嫁了,看起来张家果然是看重女儿。
又想着,自己将来有一日要出嫁的时候,母亲是不是也会给自己这么多的嫁妆?随即又想着重新活过一回,可不是待嫁的剩女,现在自己不过才七岁,要成亲还远着呢,没得想这个做什么。
“只盼着我们安哥儿不要辜负了岳父家里的希望才好。”二太太满面笑容的说道。
二老爷到了这年纪不能考中进士,现在二太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两个儿子的身上了,只盼着儿子能有一日出人头地。
“安哥儿已经过了县试和府试,只等明年过了院试就是秀才了。哪里就能辜负了张家的希望。”六太太笑着说道:“二嫂子以后可当真是有福了。”
二太太听六太太这么说,眉开眼笑的说道:“哪里是我有福,不过是希望孩子能好些就是,我们这些做母亲的还不都是一样的心。”
“媳妇是个有钱的,儿子又是会读书的,可不是二嫂子的福气,二嫂子就别谦辞了。”五太太也插了一嘴。
“媳妇嫁妆再多,那也是她的,说到底和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没有多大关系,五太太可别再说了。”
“其实,安哥儿媳妇两万两的嫁妆,也并不算太多,好像我们家二嫂子当初就是两万两的嫁妆,那时候我才不过几岁,就听到府中的人说是苏家新进门的三奶奶好生风光,嫁妆就有一百二十抬什么的话,只是现在也记不大清楚了。”六太太嘻嘻笑着说道。
苏幼贞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初也是两万两的嫁妆,因此看着母亲的神色都有些惊讶了。
三太太不好意思了,忙就笑着说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说这个做什么?今日说的可是安哥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