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恕罪,这些日子,女儿就连母亲一面都不曾见,怎么能冲撞了母亲?倘若母亲真的不舒服的话,父亲不如找了大夫来瞧瞧的好些,免得耽误了。可要说是女儿的不是,女儿却是万万都不敢应了的。”苏幼贞是遇软则软的性子,如今苏子栎说话不客气,她哪里会给父亲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刘氏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舒服,可是谁知道是什么想法?不外就是觉得自己讨人厌了,想着自己碍着她肚子里孩子了,所以才生出这许多的事儿。
至于冲撞什么的,不过都是骗鬼的话罢了,枉父亲读了这么多的书,居然还相信这个,也不知道这么多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苏家的祖宗要是听了他这些话是不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教训了。
“你——你如今是越发的不像话了。”苏子栎也听出来女儿话里的意思是妻子在装,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因此反而更加气恼。
“父亲若是没事,还请先回去照顾母亲吧。要是父亲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万一沾染上女儿身上什么不好的,等见了母亲,只怕是更加对母亲不好。”苏幼贞说罢了这话,倒是不再理会父亲,只是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账本,这已经快到年下了,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自己操心呢。
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少,虽然有祖母和舅舅帮着自己,可是许多的事终究还是要靠着自己才信,而且如今这样的局面,这些东西说不得就是自己以后的依靠了,怎么能只靠别人?
苏子栎又坐了一会子,可看着女儿不理会自己,倒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孤儿只能讪讪的回去。
只等着苏子栎走了以后,听竹才端着一杯茶进来。
她们几个丫鬟刚才都在外间,屋子里说的话听的明明白白的,真是没有想到,老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就连最后一点父女之情都打算不要了?
“小姐也别难过了。”听竹看着苏幼贞面色不好,因此把茶碗搁在苏幼贞的手中宽慰说道。
“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当日不是都让人来绑我了,今日这样已经算是很和善了。”苏幼贞冷冷一笑说道。
这样一个无耻的人,怎么配做自己的父亲?且这样的人甚至都配不上自己的母亲,若是母亲泉下有知,只怕也要被气的活过来。
“小姐——”听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毕竟三老爷是小姐的亲父亲,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是,也不是自己一个丫鬟能指责。
“好姐姐,好在我身边还有你们,你们几个对我总是真心。其实不用她们这样费尽心思,等明年春天,锺哥儿去了保定,就算是她们不想我走,我也会走。”这样的家里待着已经没有意义了,倒是不如走了清静。
刘氏处心积虑的要赶走自己,为的不就是府中这些产业吗?她当自己是稀罕这些东西呢?有了母亲留给自己的这些,这一辈子自己也当真算是衣食无忧了。不过是不希望自己走了,锺哥儿日子艰难罢了。
苏幼贞这时候实在是庆幸,当初母亲是把这些交给了大舅舅而不是父亲,要不然,自己只怕最后要什么都失去。
却说苏子栎,从苏幼贞的略显萧条的院子里走出去以后,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真的很累了。
从夏天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的时间了,家里头就没有一天让自己觉得顺心的,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那天才是个头。女儿变了,妻子也变了,一切都变了。好像自己之前那段时间过的日子都是一场云烟一场梦一样。
女儿怎么如今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以前的时候,她不是都很乖巧听话吗?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不过就这么一点小事情,并不是要她十分为难,怎么也值得她这样?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真的就有这样难受吗?以前不是挺喜欢去的?
还有小雅,才进门的时候温柔多情,体贴万分。她现在和之前也有些不一样了,许是因为有生孕的关系,每天眼泪那么多,有时候看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厌烦了,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能进入正轨?
苏子栎觉得心里烦闷,就想起来秦氏,从他再婚以来,心里头只有年轻貌美又会讨好人的刘小雅,对秦氏这个曾经的宠妾确实也不太理会。
可是现在想起来,秦氏其实也不错,年纪也不太大,人又是个婉转风流的,且时常笑颜如花,竟比起刘氏好像还要好一些。
心里头想着,苏子栎不由就去了秦氏的小院子里。秦氏的院子不过是个小小的跨院而已,三间房子,妾室的房子和别处自然不能相比,可是苏子栎却觉得这样的地方安静祥和,竟然是不错的选择。
秦氏很久不能亲近苏子栎,原本还想着有了新太太,自己这一辈子只怕是就此就要失宠了,谁知道今夜苏子栎忽然就到来。
秦氏也不是能守着本分过日子的人,以前的时候,就霸着苏子栎的宠爱,如今看苏子栎愿意亲近自己,自然是用尽浑身解数取悦苏子栎,没了老爷的宠爱,最近下人们都敢让她受委屈,这样的日子如何能一辈子过下去。
秦氏愿意承欢,苏子栎愿意享受,两个人倒是难得情投意合。
苏子栎觉得这样的日子才舒服,就和以前的时候一样,所有的烦心事儿都没有了。
一连三天,苏子栎都留在了秦氏院子里,竟然有把刘氏抛诸脑后的感觉。这样的时候,以前安氏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安氏大度,并不说什么,可刘氏是什么人?
刘氏自得到了消息,知道苏子栎居然连续三天留在秦氏那个狐媚子的屋里,不知道生了多少的气。她房子里的瓷器统统换了一遍,尤不解气,只恨不得能去找秦氏抓花她的脸。
可是奶娘却在一旁劝着,好歹是有了身子的人不能服侍老爷,总不能就这样拘束,好歹在家里总比去外面胡闹的好。
孕中的人原本就不能生气,她发了这好大一通火,虽然后来平静下来,可肚子倒是当真是不舒服起来,第四日不得不请了大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