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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娇在无相大师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随口说出来的几句话就被唬了一头汗,也被无相大师的高深道行所折服。当薛明娇见他并没有说起自己的事情,而是说她以后是个旺夫贵家的人,并且富贵傍身,刚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吊了起来。

看到陈府上的两位夫人的目光,薛明娇只觉得这无相大师不是在帮助自己,而是在坑自己。在心中也就暗暗下定了及早让陈广信死心的决心。

下午两家的老太太要到禅房去停听禅念佛,两家的孩子们也就得了自由。

陈广存歇到未时初就跑去找薛明娇去玩。

由于老太太将薛明艳带去了禅房,薛明丽和薛明德跟薛明娇又不亲近,薛明娇反倒是得了清闲。一见陈广存进来,便将三个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小姐俩个在一起说悄悄话。

陈广存早存了将她给自己的三哥撮合的心,也就笑着将昨天晚上刘香梅的闹剧讲了出来,一是想告诉薛明娇刘香梅这个一直缠着陈广信的女子落了个没脸走了,二是在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委婉的告诉薛明娇陈广信喜好她这样的女子。

薛明娇含笑听完,并没有如陈广存想的一样对刘香梅落井下石,而是叹道:“也是个痴情女子,只不过她的手段太让人瞧不起了。”

说着,她的口气一转又道:“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比如我,我绝对不会抱了攀附大户人家的心,省的以后不自在。”

“姐姐,”陈广存一听笑道:“你怎么这么说,若是一家人都疼你还能有什么不自在?”

“妹妹,”薛明娇面色一整说道:“今儿姐姐跟你说几句我自己的心里话,还望你以后千万不能跟你们家里的老太太和夫人说。”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想着陈广存这么一个阳光活泼的女孩子,自己下面说的话在此时也算得上惊世骇俗的,她回去了肯定会跟祖母和母亲说的。谁知道陈广存平时跟着几个哥哥习武练功,虽然身为女儿,平时却也是最推崇信义之道,薛明娇说的这些想传到陈府夫人耳朵里的话也就真的只听到了她的耳朵里,没有跟家里任何一个女眷提起过,反倒是让薛明娇白费了心机。

陈广存一听薛明娇要跟自己说贴心的话,心中一喜,想着她只说了不要告诉祖母和夫人,要是告诉给三哥了,说不准他一高兴就会将那套拳法教授给自己,也就连连催促道:“姐姐放心,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广存,”薛明娇慢慢道:“我早想了,这一辈子是不会跟人共侍一夫的。”

陈广存还真是被薛明娇的话给惊住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薛明娇道:“姐姐,你真是这么想的么?现在哪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养着,就是再小的门户也是一妻两妾,你这么说不怕别人说你善妒么?”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三从四德,所见的也都是家里妻妾成群的人家,所以才会这么说。

“你觉得家里妻妾成群真的是幸福吗?”薛明娇淡淡一笑道:“我不想当一个背地里恨得要死,明面上还要装的大度贤惠的女子,那样太累了。所以我宁肯做个布衣素容的贫困妇人,也不要当被众人环绕的贵妇人。”

见陈广存被震得发呆的样子,薛明娇继续笑道:“看来无相大师的话要落空了,我以后孤独的过一辈子也是说不定的。”她也早有这个想法,宁缺毋滥,绝不肯糊涂的过了这一辈子。

“姐姐,”陈广存听她说到这里,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说的真好,可惜广存是个女儿身,要么一定会跟姐姐做一生一世夫妻。”陈广存也是个性情中人,她虽然接受的是此时的思想,但不代表她没有别的想法。此时一见薛明娇说的新奇,又想到确实如此,也就激动起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说的这些话让人听到了可是了不得了。”薛明娇一见,心中叹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席话反倒是引起了陈广存的共鸣。心中道,话自己是说了,陈广存传信的结果就另说了。所以也就换了个话题。

但陈广存陷入薛明娇刚才的言论里了,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薛明娇跟她说了几句话见她都是胡乱的点头应付,也就一笑,端起茶盏慢慢的啜着。

“姐姐,”陈广存突然抬头道:“你说你与一个人成亲后,那人受不住压力纳妾,但他不与别的女人亲近,只对你好成不成?”她还是想为陈广信探一下口气。她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势,想着哥哥若是只娶了嫂嫂不纳妾,怕是父母都不会放过的。所以也就按着自己心中最大的限度问出了口。

薛明娇知道她是被自己的那些话给镇住了,但没有想到她还会这么问出口,也就一笑,但很坚定的说道:“那又何必呢?纳妾后而将人置之门外,那岂不是要毁了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这样的事情在我眼前是万万不能有的。”

陈广存没有想到薛明娇还会考虑到做妾人的幸福,对她更多了几分敬意,突然站起身来道:“那容我想想。”说着竟然告辞而去了。

薛明娇知道陈广存是回去给陈广信回信去了。想着陈广信那个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男子,昨日在林中却是那么心细体贴,心中竟然有些不舍。但想到他身后的家族,自己如果真的进了那个门,不说别的,怕是他的家族里也得早早的为他张罗纳妾。再说,陈广信都二十出头了,家里说不定早有了同房丫头什么的了,想着她心中先酸了起来。

薛明娇胡乱想了一会,突然只觉得脸上一热,心道自己都决定不再念及陈广信了,还管人家有没有同房丫头,不觉又是羞涩,又是恨自己意志不坚定,想着她狠狠的拧了自己的一下,然后将秋月等三个丫头叫了进去,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要躺下睡上一会。

再说陈广存奔了回去后,直接跑到陈广信房里,见陈广信正坐在榻上发呆。她不知道,陈广信刚合起的右手手中其实握着一枚耳环。

陈广存将薛明娇的话转述给了陈广信,但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变化,心中直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成了。不觉看看自己这个平时一副冷山模样的哥哥,心中一直在想着到底是该劝他们两个谁将条件放低些。

陈广信却是一笑道:“有劳妹妹了,你去歇息吧。”

见陈广信一笑面容也是冷硬的,陈广存有心说些什么,可见他已经不打算理睬自己了,也就心中叹息着走了出去,她也没有回房,又转身去了薛明娇哪里。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开后,陈广信对着自己的右手一笑,面容却是比刚才对着她笑的时候柔和了好几倍。

陈广信对薛明娇的话除了同意就是暗自赞叹,只觉得这个小女子让自己又多了几分惊喜。

这几年来,除了对魏氏的厌恶外,陈广信见多了因为自己家的权势和自己的外貌而赶着求亲的女眷,那些人的矫揉造作和赶着巴结的嘴脸早上他恶心不已。再加上最近刘香梅的一顿折腾,陈广信觉得自己都快彻底绝了成亲的念头。此时薛明娇的出现还真让他奉若珍宝。她的话也让他觉得有这么一个坦率而智慧的女子在一起是一生一世的幸福。所以,他下定了决心,要拿自己的真心换取薛明娇的真心。

将那只耳环放到贴着胸口的内兜放好后,陈广信摸了一下腰间,然后缓步走了出去。

此时薛明娇已经和陈广存又坐在一起品茶了。她们两个都抛开了思想上的包袱,反倒是聊得更贴近了。

当一缕悠扬的笛声在房中回转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愣住了。

薛明娇愣的是,在这寺庙之中,竟然能听到如此好听的笛子声。而陈广存则已经开口笑道:“我这三哥,自上了边关后笛子吹奏更是精进了许多啊!”

原来是陈广信在吹笛子。薛明娇纳耳一听,却是辛弃疾的一首《青玉案·元夕》。见陈广存也在倾听曲子,薛明娇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词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听到最后,那“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句却又是重复了一遍,薛明娇心中一跳,只觉得陈广信似有深意。

接着,笛声一转,却又是李之仪那首著名的《卜算子》,笛声中,词句在薛明娇的心中慢慢的浮现: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薛明娇的脸一点点的红了起来,她明白陈广信对自己是有情的,他是借了词曲来向自己表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男人这么浪漫多情,薛明娇只觉得在陈广存跟前有些不知所措。

陈广存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她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再说心中也觉得高兴,就笑道:“薛姐姐,看来还真有愿意独宠娇妻的人啊!”

薛明娇就是拿了前世的心来对待这些也是感到害羞不已,但她还是说道:“你还是跟陈三公子说了我刚才说过的话吧,省的到时间大家闹的更不好看。”薛明娇是一万个不相信陈广信以后不纳妾,不收通房的,这些也就成了她拒绝的理由。

陈广存站起来笑道:“我刚才可是已经跟他说过了,他吹出这样的曲子,想来是已经想清楚了。”说着又告辞而去,她想去拉住自己的哥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以后怎么跟家里交代。

------题外话------

127天。

不得不说,中医还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华。我这两天背不舒服,估计是受了些风,拔了几个火罐,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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