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中午了,薛明艳还是披头散发的躺在床榻上。她生病了,自从那天在知韵院前冯氏告诉了她两件事之后她就落下了心病。自此后便时常卧病在床。
冯氏告诉她,现在文姨娘进京了,张府掌权的是庄老夫人。她退婚的县丞公子杨春林已经订了亲,并且两个月后就要成亲了。
薛明艳在小张氏被禁足的时候还对文姨娘抱着希望,希望她能说动冯氏帮助自己挑选一门亲事,现在文姨娘都不在了,她感觉自己的靠山都倒了。老太太这里她就没有指望过,以前不说,现在薛明娇风头正盛,她也不想去那里自讨没趣。
想着自己瞧不上的杨春林都已经定了亲事,薛明艳第一次感觉自己失算了。她明白自己一个整日关在门内的大家小姐,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帮助,她也不认为自己能找上多么好的亲事。
这段时间薛明艳反复的想,心中也明白小张氏是中了别人的手段,她首先怀疑的是薛明娇。一想到薛明娇这个自己以前根本不看在眼中的人现在过得比自己好上千百倍,薛明艳就心里难受抓狂。她在心中想过无数个让薛明娇身败名裂甚至是横死的想法,但她自己也知道没有别人的帮助,自己这些想法只能是想法。薛明艳也想过抢了薛明娇的亲事,让陈广信的正妻成为自己。可不说根本就见不到陈广信,她就是一想到陈广信根本连看自己也懒得看上一眼的模样,就知道这也根本不可行。
就在薛明娇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她的贴身丫头宝莲从门外蹭了过来。自从那日在张府出了那件事外,宝莲直觉的自己的主子有些不可思议,最近她又时不时的发脾气打人,宝莲更是不想走近她一步。但此时没有办法,老太太身边的权婆子过来了,她必须过来跟薛明艳说一声。
见宝莲一脸难受的进来,薛明艳心中的火就蹭蹭的向上烧,口中骂道:“你个贱蹄子,进来看到你家主子就这么一副鬼模样么?”
“小姐,”宝莲一见更是不敢向前走了,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是想着告诉你一声,权妈妈过来瞧你来了。”
“你走近些说话,”见宝莲距离自己有好几尺,薛明艳更是恼了,起身对着她吼道:“要么我听不到。”
宝莲苦着脸刚走进床榻,薛明艳早拿了一柄美人团扇在手,立刻就敲打了过去,嘴中还恨恨的骂道:“你们这些个贱人,见自家主子失势了不仅不安慰,还整日拉了一张驴脸来气人,留着做什么,不如直接打死了省事。”
她这边打的正起劲的时候,只听到门口有人说道:“二小姐,不是说你病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劲头调教丫头啊。”说着话,权婆子也走了进来。
薛明艳心中就是再气恼,但她这段时间被禁足思过也明白老太太是不能惹恼的,要么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一见权婆子连忙将手中的扇子丢开,尽量挤了一脸笑道:“让妈妈见笑了。”
权婆子对老太太很是忠心,所以当发生了小张氏给老太太下毒后,对小张氏母女的看法一下子就转变了。此时她似笑非笑道:“奴婢怎么敢笑话主子。我只不过是来传个信罢了。二小姐还是快点收拾一下,老太太等着跟你说话呢。”
“奶奶不让我闭门思过了?”薛明艳一听心中一喜,连忙起身问道:“妈妈,可知道奶奶让我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奴婢哪能知道啊,”权婆子给她使了一礼道:“奴婢还要赶回去伺候,二小姐赶快收拾了过去就是了。”说完也不等薛明艳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薛明艳愤恨的看着权婆子的背影,憋了半天气,还是赶紧梳洗了一番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
进了房中,老太太一见她脸色就是一冷,她刚才听了权婆子说了薛明艳打骂下人的事情,心中自然不快了。但看到薛明艳赔笑的模样,还是强忍了怒气,让她道跟前说话。
让薛明艳坐到身边,老太太直接说道:“这次喊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西街的段府上的二公子跟你年岁相当,我想着今日将你的名帖送过去,要是成的话就为你订下这门亲事。”
“奶奶,”薛明艳一听就惊住了。她也听说过段家,只不过是三代前承了一个爵位的名头,到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实质上的东西,就连忙说道:“段家只不过是一个破落户,你怎么忍心将我嫁入那样的人家?”
老太太一听她这么说就皱眉了,说道“要么就订下东街的董家。人家可是拥有百顷良田的富裕人家。”
“那也不成。”薛明艳一听更是气恼了,董家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起来的暴发户,别说跟有钱有权的杨春林家相比了,就是连自家也比不上,这怎么让她甘心。她脑子一转,马上就脱口而出:“是不是薛明娇不想让我在这个家里呆着,就想了这样的法子打发我。”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也就拉了脸子,冷冷说道:“这与娇儿有什么关系。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往别人身上推,薛明艳,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你也不说你自己两年的亲事让你给闹没了,眼见明丽已经一十二岁,也到了该定亲的年龄,难道要因为你而误了她的亲事么?”
“可也不能就这样将我丢出家门啊,”薛明艳一听,虽然心中想着不能惹老太太生气,但还是反驳道:“奶奶,那薛明娇不是前一段时间也才定亲吗,她可比我大了两岁多。”
“行了,别老攀扯娇儿了。”老太太一听薛明艳又跟薛明娇比较,心中气恼,一拍桌子说道:“你听着,这年前是必定要给你订下亲事的,你若是再挑拣攀扯,那也就不用跟你说了,直接订下就是了。”
“奶奶,”薛明艳还想跟老太太理论,但早被老太太挥手赶道:“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别总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吵闹,成何体统!”
薛明艳眼见老太太连看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心中恨着,也只好悻悻离开。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薛明艳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恨不得一把火将薛府给烧了。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发火泄愤的时候,当前最重要的是想法解决自己的婚事,她可不想自己被老太太就这么给扔出府去。到此时,薛明艳才是真正的后悔自己在冲动下将亲事推掉的事情。
路过小张氏的院子,看着两个婆子牢牢把守的院门,薛明艳无奈的向那里望了望,还是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她忘不了小张氏自从疯后两次差点撕咬自己的经历。
平时跟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母亲疯了,妹妹又被老太太以年龄小不能自理的借口接到了身边教养。想着这段时间来自己一个人被禁足在院子中的孤单,薛明艳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回到房中薛明艳先是痛哭了一场,当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老太太逼着自己定亲的事情,不觉头疼万分。
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怕被责罚,不敢在内屋伺候。就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们看到薛明艳伏在床榻上哭着睡着了也没有敢惊动她。
下午的时候薛明艳醒了,听到外面的婆子和丫头在轻声说话。此时她饿的难受,刚想要提声骂人,但听到一个婆子说了“重阳节”几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她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有办法解决婚事了。
重阳节是一年各种节日里面一个并不太重要的节日,但由于处在一个天气冷暖适宜的时候,也成了年轻人相聚的好时节。
平定州城西不远处有一座不太高的山,那里有一座菊园。以前是供有钱有势人家的女眷在重阳登山赏菊的地方。但不知道那一年,有一对郎才女貌的男女在那里相遇成就了一段佳话后,平定州的有身份的男子也都开始在重阳的时候来这里饮酒赏菊,渐渐的这菊园就成了重阳节时候才子佳人玩乐共同的地盘。
薛明艳以前的时候随着冯氏和张家姐妹去过两次,此时她想到了在那里碰运气。
想着自己说不定,不,薛明艳发誓一定要在那里寻找一个人做相公。
心中想着自己的亲事不会让老太太给做主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薛明艳顿时心情好了起来。她一改颓废的模样,扬声喊人进来伺候自己吃饭。
薛明艳知道自己不能再整日躺在床上浪费时间了,她要好好的筹划一下自己重阳节那天该怎么实施自己的“引郎上钩”计划。
薛明娇,凭什么你就能平白得到一个那么好的亲事,而我就要听从老太太的安排下嫁给那些不入流的人家,我不服!看着铜镜里自己毫不逊色的容颜,薛明艳暗暗发誓,自己这次一定要抓住个好郎君,就是委身为妾室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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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天。
儿子这两天看电视入迷了,今天上午竟然开口说道:拜见皇上妈妈!
给我吓的!
孩子啊,怪不得孟母三迁呢,我不得不给你选择电视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