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丞相老眼含着赞赏的目光点了点头,他这个二女儿果真有种不平凡的气质,看来今后该是个培养的好苗子。
此时,屋顶上那位倒是美美地睡了一觉刚醒,方才看见佟青黎休息了,他也小憩片刻,怎的这片刻竟然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回头真该在四哥面前打脸,不过接下来他可不能再错过了,要不怎么能勾起他那四哥对这个特殊女人的兴致呢,想到此,嘴角滑过一丝异样的诡谲。
“爹爹,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此女声音娇嗔,语气里无不透露着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若不是她佟舞柔,还会是谁呢?
一踏入琉璃斋,佟舞柔看都没看那些跪在门口的七个面容狰狞的丫鬟婆子,她这心里面现在装着的可全都是怎么对付那个该死的佟青黎。
“爹爹,你可要为柔儿做主啊!”佟舞柔面上蒙着一层薄纱,但额角处的一片红疹却是遮不住,王凤娇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竟如此遮掩面容,不知发生了什么,才想到今天老爷回来,她只顾着在账房整理了一天财务上疏漏的事情,连金绣阁还未入呢。
“柔儿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王凤娇神色亦是凝重,心里忐忑不安,想到刚进屋子时的场景,加上这一时半会都没照着吕嬷嬷的面,再与老爷这一回府上便进了琉璃斋的一切不寻常联系起来,心神愈加恍惚,莫不是真出了什么变故?
佟青黎看着佟舞柔那张见不得人的脸都红到耳朵根子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敏症蔓延,现在该到的主角儿到了,配角儿也都来齐了,既然要演一场好戏送给丞相爹爹,那她这个做孝顺女儿的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佟舞柔第一次看见佟丞相竟然关怀备至地握着佟青黎的手,心里更是气愤,她生病的时候也不见得爹爹会出现在房里,更何况是这般关切,她佟青黎凭什么?妒忌,愤怒,疑惑,将她对佟青黎此刻的憎恶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竟忘记行礼。
此时,佟丞相正在怒火中烧的气头上,又见到佟舞柔没有丝毫礼数地闯进琉璃斋,声音低沉责怪起来,“柔儿,你怎么就这样闯进你妹妹的房间里来了,一点礼数都没有,哪还像个大小姐的样子!”
端一看站在门口的佟舞柔,倒还真有几分受委屈的刁辣泼妇的模样。
佟舞柔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叉腰地站在丞相爹爹面前,急忙放下臂腕,慌乱地福了福身子,尴尬的神色令人发笑,“请爹爹息怒,柔儿……柔儿只是白天在琉璃斋受了委屈,这才一时忘记礼数,爹爹不要责罚柔儿,柔儿也是心急,柔儿……”佟舞柔故作一脸乖巧状,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恐连那涛涛三千江水都清洗不净一般,说着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哽咽起来。
佟丞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见自己平日里最看中的大女儿受了委屈,再铁石心肠也该有些融化了,神色渐渐温和,“白天琉璃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我两个宝贝女儿这般吃亏,莫不是这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当真是不像话的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佟丞相又看着身前佟青黎眼眸中尽是楚楚可怜,想着自己这个命苦的二女儿应该受的苦比这大女儿还要多吧。
佟舞柔见父亲始终对佟青黎的怜惜比自己多出几分,不免更加卖力的哭起来,这一哭,竟“哇”地一下大叫出声,出乎意料地一下子扑倒在佟丞相怀里。
这一哭喊,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这个佟大小姐身上。
佟舞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愈发娇嗔起来,咽了口眼泪,忙说道:“爹爹,柔儿近日听闻二妹妹久病不起,一连几夜为妹妹的寒病担忧的睡不着觉,实在放心不下,一早便带着碧柳到琉璃斋探望,怎料却见到吕嬷嬷被二妹妹打骂这一幕。”这倒是实情,佟舞柔当然是说得面不改色,一本证词。
“哦?”佟丞相看了眼苍白虚弱的佟青黎,又看了看一脸乖巧娇嗔的佟舞柔,神色微凝,但对上佟青黎那双流露着万般怜悯的水眸,便再次对佟舞柔的言辞质疑起来,“继续说下去!”
佟舞柔面容僵住,娓娓而道:“二妹妹那会儿可威风了,连吕嬷嬷是自己亲奶娘的情分也不顾,扬言就要将吕嬷嬷乱棍打死。”这会看你佟青黎怎么应付,想着便收起哭腔,面露凶色,“柔儿见吕嬷嬷可怜,替吕嬷嬷求情,谁知道二妹妹竟然出手打吕嬷嬷,吕嬷嬷那把年纪哪里经得住这般打骂,争执间碰到了桌角,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哎……”
说到此,佟舞柔竟真切的嘤嘤叹息,但眼底那丝丝恨意还是没有逃得过佟青黎的眼睛,而站在一旁悉听陈述的王凤娇则是一脸赞叹,不愧是她王凤娇的女儿,她当然不相信吕嬷嬷是被佟青黎给打死的,但见女儿这番卖力的陷佟青黎于不仁不义,她自然要给整件事添点油加把醋,才能让味道完全散发出来呀!
“哎呀,这黎儿还在病榻,怎么就这么狠心,打了丫鬟婆子不说,竟害了那可怜的吕嬷嬷就这么枉死,记得我刚进府的时候……”王凤娇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她倒是搬起往事来触及佟丞相的伤口,想当初吕嬷嬷可是林贱人那屋里头的人啊!
“你给我住嘴!”佟丞相满脸威严,他不允许任何人提到那个女人,随后使了个眼神示意佟舞柔继续。
佟舞柔一见爹爹真的生气了,看来达到效果了,眉头一扬道:“可能是二妹妹生怕柔儿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故意请柔儿在她院子里吃了点心,谁知……谁知那点心柔儿刚吃了两块,竟……竟面容被毁,变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