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煞会意,立马从腰间抽出一条白帕子,起身走到娇娘的尸体面前,拔出了那根淬了毒液的绣花针。
那枚绣花针刚被拔出,只见那尸体从脑门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黑孔开始融化,随即紫黑色的血液不断涌出,只一会儿,娇娘那具原本丰满韵媚的身子,被源源不断涌出的紫黑色血液包裹,片刻,便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下半根,只剩下一摊浓黑的血水留在地面,惨相比那两名摔死在血泊中的杀手还有可怖森寒!
所有人都被眼前所见的尸体诡异幻化的过程所震慑,霎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安的骚动,突然间,冠凰楼的老鸨就这么死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若是说刚才是觊觎璟王殿下的威严没人敢作乱,那么现在是关乎性命的大事,谁还敢留下来,指不定那个匿藏在冠凰楼暗处的杀手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自己,想到这里,有些贵族官宦家出生的公子还有些纨绔子弟扭头就要跑出去,不一会儿,整个冠凰楼内变得空无一人。
“主子,需要靳煞拦住他们吗?”唤作靳煞的黑衣紧身暗卫眸光疏冷,望着竞相离去的人群,拱手向他的主子请示。
弘璟摆了摆手,纠结着眉头,“就算拦住他们也没用,若是那名杀手能被咱们认出,也不会轻易的在本王面前动手杀人灭口了。”
靳煞低下头,站到弘璟身后,凌厉的眸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两只紧握的手,瞬间眸光一紧,面上划过一丝讶异。
“璟王殿下现在可以松开您的爪子了吗?”身后,佟青黎早已按耐不住地说道。
弘璟愣是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另一只大掌正死死地勒住白衫小公子的小手,顿了一下,方才松开,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便道:“不好意思,刚才太紧张,所以……”
“如果说是太紧张,而勒得本公子手腕差点断掉,那么医药费璟王殿下可要全权负责。”佟青黎朗声说道。
“什么医药费?四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好吵?哎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时,不远处紫郡王爷挠着脑袋从二楼雅室里走出来,睡得迷迷糊糊。
一睁眼便看见两道白影在喋喋不休地谈论什么医药费,恐怕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风紫陌,一脸迷茫无辜地问道:“靳煞,你怎么也在这里?”越想越不对头的风紫陌正踌躇着,突然看见倒在血泊中那两名原本在雅室里给冷凝玉伴舞弹琵琶的侍婢,登时脸色一白,哑言怔住。
“紫陌你问题太多,这件事还是容我回去再跟你说罢。太累了,靳煞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弘璟疲倦地说道,嫌恶地扫了眼整个空荡荡的楼层,踱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佟青黎,淡淡勾唇一笑,“李青公子,本王记住你了,后会有期。”
那云淡风轻的回眸一笑,把佟青黎给蒙住了,一张如诗似画的笑容一扫方才的暗沉之气,忽然间,整个空气都被他如星光璀璨般的倾城绝艳所蔽盖,后会有期?意思就是说他还会与李青再次见面,这么说,不就意味着她佟青黎下次还要再演一次白衫小公子咯!
晃过神,那弘璟和风紫陌两抹丰朗俊逸的身影早已离开了视线。
哼!这人真是奇怪,说走就走,不想查冠凰楼底细啦,哎,说来也是,恐怕是他要查的娇娘这一线索断了,便没了思绪,像这种青楼场所对于他怪癖颇多的璟王也不屑多待,这种自命清高的人还真是少见中的少见啊!
“公子……”
继两位王爷离开后,晕倒在门口的浅蝶和蕴儿一醒来便小跑到佟青黎的身后,满眼惊错地检查她全身着她有没有受伤。
佟青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自己没事,浅蝶和蕴儿见佟青黎安好遂松了口气,刚才在门口不知不觉地就晕倒了,幸好小姐没事。
这是,身旁的冷凝玉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们主仆三人,这才悉心打量起来这位白衫公子倒还真有几分女子样貌。
许是察觉到冷凝玉怀疑的目光,佟青黎转身对她道:“冷姑娘,既如此,本公子也不便多作停留,七日后,我们南郊城隍庙见,这段时日,姑娘将冠凰楼的事情处理妥善。”这楼里怕是除了娇娘外便是她冷凝玉地位最高,只不过娇娘背后的主使者还有冠凰楼隐匿的杀手或许并非善类,顿了片刻,又道:“你且小心些行事,若是有任何危险记住去南郊城隍庙等我。”
佟青黎淡淡地说了几句,带着浅蝶和蕴儿准备离开冠凰楼,身后冷凝玉神色微僵,抬眼望着她瘦弱的背影,蹙眉问道:“可否告知凝玉,公子到底是谁?”
这个公子的内心似乎隐藏这一个惊天秘密,而他对她说得这些话处处隐含锋芒,到底有何目的?娇娘的死,让她看清了一点,谁都不会完全没有目的性地帮助或是靠近她?
佟青黎背对着她,顿住脚步,面无表情道:“一个于冷姑娘没有伤害性目的的生意人!”
沈家大小姐果然警惕性高,不过今非昔比,她若是需要得到帮助,那就必须依顺着自己的主意,眼下情形,说明了她身边早已八面伏击,深陷处处危机,娇娘的死对于她来说就是个例子,主动权在佟青黎的手上,那么冷凝玉也就只有一个选择,这样的结果出乎她今日来此的意料,但也恰巧应了她的意思。
冷凝玉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完美得无可挑剔,但他仅仅只是个外城的商人么?
“七日之后,南郊城隍庙,凝玉定会赴约!”